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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1
  老宋走到光头身旁,低声说道:“过会儿他来了,你千万别看他的眼,越看他越急。他就这臭毛病,把他惹毛了,还不定干啥出格的事儿呢,到头来还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帮他收拾残局。没办法呀,谁让人家是咱的领导来着。”
  说完,老宋把小李踢翻的椅子扶起来,坐下点上一支烟,认真地抽了起来,看也不看光头。
  光头被小李一通怒骂外加俩耳光,正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呢,听了老宋这几句热乎乎的话,想想过会儿那位暴脾气还要接着审,心中的堡垒瞬间坍塌了。他眼巴巴地瞅着老宋,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目光中充满了哀求。老宋微微侧目把光头瞬间的变化尽收眼底,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老宋把烟掐灭,端起茶杯做出准备往外走的架势,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不就打了个架吗,被打的那俩人也没啥事,在医院包扎包扎就出来了,没多大的事呀。不就赔点医疗费外加误工费吗?”
  一直没吭气儿的光头眼泪刷就下来了:“警察叔叔,你可千万别走。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他们要像你这样,我早就说了。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打人我有分寸,就是见见血,吓唬吓唬他们。我不就收了人家几万块钱,替人家打打场子,没做犯法的事呀。”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宋见状心里暗喜,妥了,半周的休假算是捞着了。
  光头的口供,直接把邓有金送进了公安局。邓有金被刑事拘留的当天,邓贵发就得到了消息,他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栾石和刘锡金。
  电话里,邓贵发并不着急,他非常平静地说道:“哥,没啥大不了的,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前几天我跟陆天和有金在一起推演过,即使哪天光头把有金供了出来,有金最多就是个买凶打人。被打的人又属于轻微伤害,顶多也就拘留几天,罚点钱了事。有金是我亲弟弟,我了解他,平时做事有点二,真到事上他分得清大小轻重,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他不会乱说的。”
  邓有金是不会乱说,他也不敢乱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如果站在身后的这几位哥哥出了事,垮了台,他算个球。因此,他自打进去那天起,就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来回是那几句车轱辘话:“找光头打人,就是想讹点地,凭啥把那么宽的路开在我那块地里?不从他们那儿讹点地,我公司几十号人喝西北风去呀?什么目的?就是钱呗,还会有啥目的?我是个商人,眼里只有钱。”实在被问得不耐烦了,他赖不叽叽地笑笑说道:“你们要非逼我说,我说我篡党夺权行不行?只要你们觉得我是那块料就行,这总可以交差了吧。写吧,就这么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弄得审讯人员想扇他,想想站在他身后的亲哥和大舅哥,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这王八蛋简直就是滚刀肉。
  邓有金有惊无险地进去,又平平安安地出来了,他在里面没待几天,也没受啥罪,啥事儿也没发生。
  该出的事儿还是在最要害的关口出了。正应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佛也有“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之说。当人处心积虑地算计别人行不义之事时,内心的戾气足以使其深陷于煎熬之中,与天道相悖而驰的妄念妄行充斥着气场,带来了种种不确定性,灾祸便如影相随了。
  邓有金那帮小兄弟为他接风洗尘的酒宴还没摆完,令邓氏兄弟胆颤的事发生了。麻烦出在女人身上,这女人叫尤敏,是中豪房地产公司的会计。尤敏刚满三十岁,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性格干练泼辣,在笼络人心上也颇有几分手段。中豪房地产初创时,她为公司跑银行跑税务把腿都跑细了,深得邓有金信赖。公司头几年疯狂成长,只要把地拿到手,盖楼挣钱就跟一台小印钞机差不多。两个项目做下来,就挣了好几千万。手头有个几千万在当时是很了不得的,就是不小的老板了。男人吧,但凡手里有了俩钱后,腰杆子就硬,说话就气壮得不行。两人情至深处钻进了一个被窝,一番云雨过后,邓有金信誓旦旦地说:“小敏,公司能有今天,你立下了汗马功劳,今后公司你可以当一半的家。”
  这话邓有金是在精虫作用下说说而已,过后就忘了。一个农家的女孩子,上了商业学校有份稳定的工作,本来已很知足,她对邓有金床上说的话,没太当回事儿。但邓有金一高兴就这么说,听得多了,再加上邓有金对她在财权上的放纵,尤敏的心就大了,也野了。她觉得邓有金说的有道理。这些年东拼西杀,好几次陪客人喝酒差点喝死过去,为公司挣下省下的钱何止百万。这人吧,只要膨胀起来,就会胡思乱想,异想天开。那些看似可笑的、不切实际的念想,很容易形成执念,成为心魔。要不老辈人为啥说,老实厚道的人不吃亏,说的就是老实厚道之人,不会想得太多,懂得惜福,能忍让,知进退,如此便能守住自己得到的东西。
  尤敏更卖命了,对邓有金也愈加体贴。当邓有金感觉到尤敏想上位的真实意图时,这小子心虚了。尤敏对他而言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得太多。而尤敏这厢已雄心勃勃向着目标进发了,目标就是公司的女主人,最起码也是二股东。有天尤敏趁着邓有金心情好,透露了点自己的小心思,邓有金当下虽没吭声,但脸色变得很难看,心说,简直就是扯淡,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从那天起,邓有金开始躲尤敏,有意疏远她,想让她冷静下来,醒醒。尤敏根本就冷静不下来,也醒不了。当她明白邓有金给自己的那张饼,是画在纸上的吃不得,便恼羞成怒,在邓有金办公室她彻底摊牌了。面对气得脸有些扭曲的尤敏,邓有金原形毕露,发出一阵狂笑:“别瞎扯淡了,给你根棒槌还当针使了。你若还想在公司里干,就该干啥干啥去,再敢胡思乱想,趁早卷铺盖给我滚蛋。”邓有金说这话时,已经狠下心来,不想让尤敏再心存任何幻想。
  邓有金这几句话出口,连他自己也有些后悔。尤敏更受不了了:这刚过去几天,咋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邓有金这几句刻薄绝情的话,像一瓢凉水浇到头顶上,把尤敏浇醒了。要不人们怎么常说,困于情中的女人跟傻子差不多,当傻子从梦中醒来后,很容易变成疯子。自古以来,中国就不乏男女之间由爱生恨的故事,不过在他俩人身上再重演一遍罢了。
  从那之后,尤敏班也不上了,满脑子只一件事——找邓有金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哭闹过,也哀求过,什么办法都用过。当她彻底看清了邓有金的嘴脸之后,便不再抱丝毫的幻想,只想报复。
  她想起了邓有金的哥哥,闯进邓贵发办公室,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把你们送上死路,反正我手里攥着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尤敏心里清楚得很,邓有金的中豪房地产能有今天,靠的是邓贵发和他几个拜把子兄弟的权力。这是邓贵发的软肋,她知道官员最忌惮什么。想让邓贵发教训教训他那不懂事的弟弟,让邓有金迷途知返。
  “尤敏,你跟老二相处不是很融洽吗?有啥大不了的事,还你死我活的。”他见尤敏稍微冷静下来,说道,“有金就是个二百五,吃软不吃硬,有啥事你跟他好好说,他还是很听你话的。先喝口水,消消气,我哪天得空找他好好聊聊。”邓贵发表面不动声色,亲自泡茶递过去,故作轻松地说道。
  尤敏前脚走,后脚邓贵发就把邓有金叫了过来,见面就是一通臭骂:“你跟尤敏搅闹到一起的事儿我懒得说。你干事能不能有点谱?光头的事儿还没了结,后院又起了火。做事不能顾前不顾后,尤其是对女人,不要赶尽杀绝,弄不好我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了吗!”邓贵发对这个外表光鲜的弟弟彻底丧失了信心。
  邓有金使劲儿地点头说道:“哥,你就放一百个心,这点事儿我绝对能摆平。”其实,邓有金并不惧怕哥哥邓贵发,说句实在话,他有时还瞧不上哥哥的做派,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要死要活的,把啥事儿都说得那么严重。这都啥年月了,能用钱摆平的事还叫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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