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大老板能帮我们？”
　　“您听我说啊。”付艳艳回忆一瞬沈禾俏生生的脸蛋，神色颇为玩味，语气莫测道，
　　“这个大老板啊，喜欢咱们家沈禾很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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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禾？你现在忙吗？”
　　“怎么不跟妈说话？是不是还在生气？”陈霞的声音隔着听筒，显得模糊不清。
　　失真造成的沙哑再加上她小心翼翼讨好的语气，险些让沈禾怀疑自己接错电话了。
　　一向泼辣严苛的母亲，从前就算是找自己要钱，也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什么时候会这样顾及自己，压低声音讨好自己？
　　“禾禾，我知道了你弟弟今天做的事情，他……是有些冲动了。”
　　陈霞的声音被沈禾拿远了些。
　　她一边整理着白天的工作，一边漫不经心地时不时听一耳朵。
　　只等陈霞什么时候露出真实面孔，或是耐心耗尽，自己就能摆脱她的骚扰了。
　　她也试过不接电话，但陈霞最擅长缠着人不放，会不停地给自己、给爷爷，用所有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将自己逼疯。
　　然后做出无辜的模样，哭诉身为老母亲的不易。
　　但凡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就是没良心，不孝，白眼狼……
　　“禾禾你在听吗？”见沈禾迟迟没有回应，电话那头的陈霞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撇了撇嘴皱起眉头。
　　“妈。”付艳艳见状不妙，连忙拉了把陈霞的袖子，小声提醒：
　　“大老板还等着呢，咱们这回怎么找也得让沈禾回来一趟，说不定她见了也喜欢，两个人不就成了？”
　　至于事成之后……
　　自己的废物老公不但能摆脱官司，还平白得了大老板一个人情，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陈霞也不敢再皱眉，深吸一口气压着火继续劝沈禾：
　　“你弟弟今天做事不厚道，回来后我一听，他这不是给你搅事吗？我当场就教训了你弟弟，现在他也学好了，知道给你惹了麻烦，想要给你道歉呢。”
　　“是不是啊沈杰。”她狠狠拧了一把满脸不忿的沈杰，将电话递在沈杰身前。
　　于是落在沈禾耳中，便出现了一道咬牙切齿但强撑着装出愧疚的声音：
　　“姐，咱妈已经跟我说了，我也知道错了，现在咱妈还伤心呢，说心疼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想让你回家吃顿饭，咱们好好相处……”
　　“不用了。”直到他憋不出新的台词，沈禾这才将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拒绝道：
　　“我还在忙着案子，等开庭了我们自然能见面，不急。”
　　“你！”沈杰瞬间暴跳如雷，陈霞连忙夺回手机，瞪了他一眼继续哄沈禾：
　　“不碍事的禾禾，案子大不了也一块带回家做，主要是…我们现在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打算趁这几天有机会，把你爷爷那套老房子还给你呢。”
　　老房子。
　　沈禾奋笔疾书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爷爷的房间。
　　房子虽然破旧，但那是爷爷的心血，况且……收回来之后说不定还能租出去赚些钱。
　　她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昏暗的房间中台灯的弱光将她照得若即若离，神色疲惫的闭了闭眼思忖。
　　纤毫可见的长睫挺巧，铺在一张柔软如玉，却又透着不合时宜的坚毅的脸上，在墙纸斑驳的墙上透出一道脆弱的身影。
　　半晌后，沈禾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的双眼坚定无暇，在挂断电话前落下一声：
　　“好，我会去。”
　　为了不让爷爷担心，沈禾一大早出门，没有告诉他自己今天请假，要回瑜县拿回产权证。
　　她看着墙壁泛黄，沙发破洞的出租屋，默默给自己打气。
　　但回想着这些年家里从来都只有找麻烦的份，现在这么反常的想要道歉，沈禾下意识觉得不妙。
　　她上车前犹豫再三，在和何远森的聊天页面纠结半天，最终还是咬着唇退了出去，指尖无意识的扣着掌心。
　　“刚说要保持距离，现在又麻烦教授会不会不太好。”
　　她喃喃自语，在备忘录删删减减纠结措辞，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滴——美女，快点，再不上车我就超时了。”
　　“来了，师傅您稍等，抱歉抱歉……”
　　司机不耐烦地催促，沈禾匆匆应了一声，连忙复制了编辑好的内容发了出去，收起手机上了车：
　　“走吧师傅。”
　　却没有注意到，原本并列的两个聊天框，现在却是江北邻的被顶了起来。
　　此时正在开会的江北邻，还没看到手机上闪烁一条最新信息。
　　【我今天会回家一趟，如果晚上还没有给您报平安，能不能麻烦帮忙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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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来，禾禾快坐，这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就是啊姐，沈杰是真心诚意想要道歉，还特地选了这个大饭店，就是给你赔礼道歉的。”
　　付艳艳看着不冷不热的沈禾，讪笑着上前解释。
　　然而沈禾自从进入包厢之后，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那种被群狼环伺的危险感几乎将她淹没。
　　“你们究竟想说什么？还有，你们哪来的钱来这种大酒店？”沈禾看着坐在包厢入口处，捂着自己的杯子不让付艳艳倒酒。
　　“这话说的。”付艳艳眼珠一转，重新开了一瓶果汁，当着沈禾的面先喝了一口，这才笑盈盈给她添水。
　　“哎呀，怎么回事。”忽然付艳艳手一抖，果汁险些洒在二人身上。
　　她连忙给沈禾擦拭，趁着沈禾低头的功夫，将藏在掌心的药片无声无息融化在沈禾杯中。
　　“姐。你没事吧？”
　　几人酒过半巡，沈禾疑惑的按了按太阳穴，没喝酒为什么还头晕脑胀？
　　尤其眼前昏花一片，身上从掌心开始冒汗，心里一阵阵闷热涌上来，越来越火热，将身体烧得绵软无力。
　　“我没事。”沈禾强撑着站起身。
　　她摆了摆手想要出去透透气，却被付艳艳殷勤地搀扶进房间：
　　“应该是酒味太重熏着了，这有房间，姐你休息会，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说话间摆了摆手，示意陈霞几人退出去，将脚步虚浮的沈禾交给了大腹便便的男人：“张老板，禾禾喝醉了，麻烦您……”
　　她顿了顿，笑得坦然：“麻烦您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