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暖儿,我也来啦!”大门外突然跳出来的人也带着一夜未眠的疲倦,“见到我高兴吧!我可是连夜赶过来的。”
“哼,看我这大黑眼圈,我也是一晚上没休息,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这么晚过来谁去车站接的你?”
“阿赞山浮,是我去接的车侦探,也是我送他过来的,至于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当然还是我问了素察叔叔。”
“回来以后还没顾得上去拜访,况且也不太清楚你会待在石家还是去工作室那里,真是抱歉。”
“阿赞山浮不用这么客气,石家也好,工作室那里也罢,阿赞山浮去了就会有人通知我。”
“这么说工作室还是照常营业起来了吗?”
“嗯,我又请了两位学弟过来帮忙,平时的话就算我不在也可以正常营业。”
“是件好事。”
“哦!?”屋内的素察·阿南塔拉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小有?是小有吗?”
“素察叔叔,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您还好吗?”
“我很好,小有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是不是该考虑找女朋友这件事了?对了,你是喜欢女孩子吧?”
“哈哈,素察叔叔,您就不要总是拿我打趣了,我有告诉帕阿赞巴裕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坚持去寺庙祈冥哦。”
“小有,也不需要坚持太久,你为阿余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们也不要让他太太担心。”
“知道了,素察叔叔。”
“哎呀,这个时间都还没吃早饭吧?派吞·吉拉那警员,锁好大门去吃早饭了。”
“知道了,警长。”
这条街之外就有开始营业的店铺,几个人选择一路走过去,因为也不是特别远,到的时候第一炉粥刚好出锅。
因为那家的用人正好就住在附近,干脆直接找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钻来钻去,周围的环境也变得陌生起来。
“哎!等一下,”山浮踮起脚尖让视线穿过眼前的屋顶,“那里不就是受害者夫妇的房子?”
“哪里?”素察·阿南塔拉也没到用人住的地方来过,他朝着身后望去,什么也没看到。
“木屋上的棕色凤鸟啊!就在那片灰色瓦顶的角檐方向……等风把那些树叶吹开……看到了吗?”
派吞·吉拉那带着他们要去的正是那个灰色瓦顶的院子,也就是说,实际上受害者夫妇的用人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有人在家吗?”派吞·吉拉那推开这家的街门,“老爷爷?我是派吞·吉拉那警员,来找住在这里的柴亚普鲁克(Chaiyapruk)。”
没有人回答,派吞·吉拉那便自顾自地带着人朝左手边的木质楼梯上去,灰色瓦顶的房子连成一片,左右各有一处上楼的楼梯。
“混账小子,又跑过来偷东西吗?”
沙哑的声音和暴躁的推拉窗的声音一同响起,一根包裹着防滑布条的拐杖恶狠狠地敲打在窗台上。
“啊!不是不是,”派吞·吉拉那赶紧跑到右面的楼梯上去,“老爷爷,是派吞·吉拉那警员,来见和你住在一起的柴亚普鲁克。”
“警员?警员来干什么?我没打过报警电话。”
“我们是来见柴亚普鲁克,那个给您钱的大个子,您不是还说他体毛多的像熊一样。”
“像熊?哈哈哈,是来见那个家伙啊,是个说话很有意思的人,不过他已经离开了。”
“哈?离开了!什么时候离开的?您知道他要去哪儿吗?”
“那我怎么知道,他又没告诉我。”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还回来吗?”
“啊,不回来了,走了有几天了吧,我算不清楚日子了,老糊涂了。”
“谢谢您啊!老爷爷,您在屋里坐着,我们去他的房间看看。”
“嗯,去吧,没锁门,反正那屋里也没什么东西。”
那位老人家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这间据说是受害者夫妇的用人柴亚普鲁克在用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简单的家具和睡觉用的床板都没有,只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地板上甚至也没有太多灰尘。
素察·阿南塔拉怒气冲冲地瞪着派吞·吉拉那,小警员吓得耸起肩膀缩起脖子,结结巴巴地向自己的上司做出解释。
“上……上次好像没……没有进到房间里面来,那个时候柴亚普鲁克大概是刚刚出门回来,我们到大门外的时候他正往楼上走……”
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对于那个叫柴亚普鲁克的用人的印象也只剩下是个块头很大,但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感觉。
尝试了几次以后,素察·阿南塔拉不得不放弃了利用画像师恢复嫌疑人模样的这条道路。
虽然已经把柴亚普鲁克列为重点嫌疑人,可是在他曾经工作的仓库、租住的房屋,甚至是经常去采买的地方都打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他是个说话很有意思的人,所有人都这么评价他,但只要再问下去就得不到具体的答案了,因为他从来没对外说过什么。
这么拖延下去,谁知道柴亚普鲁克最后会对那两个孩子做出什么事,还好,过了一阵子,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阿赞山浮,这边,”派吞·吉拉那挥着手大叫,他身后是当地警局的大门入口,“那辆失踪的欧拉好猫可算找到了。”
“眼下可马上就是春节了啊!”
“没办法,谁让那辆车去了农场小镇那里,之所以能发现还是因为节日快到了大家去集市点买卖货物。”
“车总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停在那儿?”
“车沉在泥塘里,是逛集市的小孩子们发现的,之后马上报告了地方警署,车库系统里一查才发现是一辆套牌车。”
“素察·阿南塔拉警官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哦,之前大规模排查的时候,内部通报了各地方警署,他们对比后怀疑是我们要找的那辆车,立刻就联系了警长。”
“没有这么容易吧?”
“反正我们现在有线索了,还去追究什么它的来源,抓到手里赶紧往下追查就行啦。”
“嗯哼,这话可不像是派吞·吉拉那警员你自己的意思。”
“嘿嘿,我不过是把我们警长说过的话又拿来用了一遍,不过……应该也是发生了不少麻烦事。”
派吞·吉拉那嘴角下压,眉毛也几乎都挤在了一起,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要去的地方由他负责开车。
“嗯,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山浮坐进后排座椅这样说道,“那么素察·阿南塔拉警官现在已经在……嗯……”
“农场小镇,那个地方就叫农场小镇,离合艾市三百多公里,是个不太出名的产粮区,有很多农场形式的耕种家庭。”
“哦,所以才叫农场小镇吗?”
“嗯,差不多吧,我也还没去过那里,说不好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有柴亚普鲁克的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
“这样啊……”
这句话说出来真是不甘心,为了那两个孩子在努力的人有很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想悄悄藏起来什么也不做。
在受害者夫妇的宅子里经历了那一场血水的洗礼以后就感觉不到了,太阳的温度、空气中的味道,还有自己的体温。
相当麻烦的一件事,现在和行走的冷冻柜里的冻肉没什么两样,不过,起码冻肉还是能被太阳高温晒化的。
可是她不只有这么一个秘密,那天在机场出事真的只是巧合吗?能被执勤人员一枪爆头的杀手怎么做到的一刀毙命?
森林里那个熄灯的瞬间,难以掩饰的憎恶是从谁身上发出的?那枚吉他拨片真的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吗?
柴亚普鲁克是不是就是拉胡尔?全域佩拉里的直播更像是某种实验,这种实验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有……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是受到灵魂制约的真相,她不会泄露,也不可能泄露。
“你来过这种地方吗?”手搭上副驾驶的靠枕,黑色的发梢轻轻扫过指尖。
“我在国内的时候去过稻城亚丁,这里嘛……没来过。”
“肯定啊,”派吞·吉拉那双手扶着方向盘,“这里又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我都是第一次听说小镇的名字。”
“工作室那里没关系吗?”
“最近只剩下送货的工作,学弟们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不会有事的。”
“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嗯?”
“过年的时候你应该在国内吧?最近没有和家里联系吗?”
“啊,今年的话可能会有点儿变动,家里的爸爸妈妈也是从没出过国的人,趁着他们身体都还健康能出远门,打算带他们出来走走看看。”
“已经制定好计划了吗?”
“哈哈,还没来得及,妈妈怕花钱,说什么也不肯跟着爸爸一块儿来,为了开导她连石叔叔和许阿姨都出动了。”
“一定要说动妈妈跟着一起来呀,春节不就是要一家团聚。”
“是吧,我也是这么跟妈妈说的,她最后可算是答应了。”
“啊呀,乖宝宝一样的。”细长的手指玩笑似的揉乱手边浓密的黑发。
一双手搭上来笑着推开,“阿赞山浮,我可不是小孩子了,哪儿还能让摸摸头啊。”
“哎!你本来就比我们小,摸摸头怎么了,这是长辈对你的喜爱。”
虽然是这样狡辩着,不过山浮还是把手拿开了,从左手指尖脱落的云雾正在那个人的发梢间散去。
这可是最后一次这样做了,以后跟人打交道的案子还是少接吧,还是猫猫狗狗们好啊,抱起来毛绒绒的,又总是带着真切的微笑。
023寻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