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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摇摇欲坠
  成亲前一晚。
  唐宛看着摆在一旁的嫁衣。纤细的手指伸上去,能感受到嫁衣上丝凉舒服的高级质感。
  换上后,镜子面前的女人美得不像话。
  头发高高盘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纤颈,那漂亮流畅的弧度似高洁的天鹅。
  沿着纤薄的肩颈线,一路蜿蜒至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
  唐宛微微侧脸,没有像往常一样垂颈,而是直直地抬起来,瞥向镜子里面的暗自窥视的男人,轻轻眯起了眼睛。
  眸子里有不经意的风情。
  不是柔顺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的花枝。
  而是肆意张扬,极淡的一声冷哼,像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却又无意间勾缠诱惑着他。
  他从未见过的一面,只稍稍露出一点风情,就让他看痴了去。
  晋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那些见得人,见不得人的手段。
  偏偏眼前这小女子伸出手指头轻轻一勾,就轻易将他的魂勾了去。
  他呆站在原地,手掌不自觉捏紧,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也紧紧蹦起。
  唐宛发现了他,却当做没有看见。
  她将首饰盒一个个拉出来,在各种精致漂亮的昂贵首饰上抚过。
  选好了发簪之后,她拿起一副带着流苏的耳饰,轻轻别在耳后,手指勾住金链轻轻一晃,链条镶嵌的红色宝石也跟着轻轻左右摇晃起来。
  轻轻蹭过白皙柔润的脸颊,仿佛要晃到他的心里去。
  女人仍然没有理他,自顾去戴右边的耳饰。
  晋察就站在门口,隔着一层半掩的珠帘看她。
  唐宛没有留长指甲,很少给指甲涂上颜色。
  但明天不一样,是她成亲的日子。
  虽然穿上了庄重的嫁衣,却仍然像一个无知无觉的小姑娘一样,双腿并拢,等候的间隙似乎有点无聊,下巴轻轻搭在膝盖上,垂坠的金链在小弧度的轻轻摇晃。
  往下坠吊的步摇钗环,皆是为了规范女子的言行举止。
  这样由别的女子做起来显得有些粗鄙的行为,放在她身上,却格外合时宜了起来。
  唐宛将护甲一只只套进去,手指微微转动,似乎在欣赏。
  等她戴好护甲后,一双纤纤红酥手,徒增几分张扬艳丽。
  她这才终于想起他。
  “站在那里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他终于得到赦免的权利。
  晋察撩开珠帘,随着他的靠近,女人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
  他在她的身旁站定,轻轻握住她的手。
  女人也任他将自己的手拉起来,目光慢慢往上移,落在自己因为戴了护甲而显得越发纤长妍丽的手上。
  晋察把玩着这双纤巧玉手,橙黄的光线在眼睫落下一片暗影。
  他不喜欢她戴护甲,因为这样他握着她的手的时候,不是温热的软滑肌肤,而是一片冰凉的甲片。
  可若是与她说出来,不管是直白还是含蓄,势必会惹得她不高兴。
  明天就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让她被这些琐事分去心思。
  晋察心中明白,唐宛无非是觉得他不尊重她,又太过独断强势。
  只是他一贯如此,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改过来。
  更何况是做出一副妇人之姿,同女人吐露倾慕,他是如何也做不出的。可他眼巴巴的将夫人的位置献给她,她总能明白自己的几分心意。
  这个位置空悬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坐上去,他拱手奉上,总能证明些什么。
  可天底下的事情,并非明白,就能够做好。
  否则,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求不得。
  奢靡精致的空中阁楼摇摇欲坠,美丽虚幻的泡沫濒临破灭。
  唐宛轻轻屏住呼吸。
  以色侍人的眷顾,到底不能长久,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炮弹。
  虽然只是一个意外,可若是让他知晓了她同晋繁的事情,她想象不出来男人会是何等的暴怒。
  晋察轻轻捏住她的手,来回轻抚。
  唐宛轻轻垂下目光,轻轻回握捏住他的指尖。
  晋察似愣了一下,看她时的眼睛里明显的亮了一下。
  有种湿漉漉的意味,是属于野兽欲望潮湿,低沉喘息的凶狠。
  唐宛忍不住感慨他的眼睛可真是漂亮,像被一团朦胧的迷雾。
  因他本身足够危险,那层半遮半掩的迷雾就成了能够吞噬血肉的怪物。
  她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血液似乎着急冲破管道的束缚,同时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你今晚怎么过来了?”
  她捏住他指尖的力道加重了些,于是他乖乖任她将他的手掌拉过来:“这样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也不怕冲撞了什么,散了喜气?”
  听了她的话,晋察唇线抿的平直,他的面部轮廓本就冷硬,如此一来,好似生气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部柔缓了些,微微压低下巴,看着她的眼神分明带着几丝揶揄:“话里话外都是规矩,却不知你是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规矩。”
  唐宛眨巴几下眼睛。
  晋察发出低沉的闷笑声。
  唐宛并不能走出竹林小院,虽然明天就是她成亲的日子。
  明早,她就会换上这身嫁衣,直接从竹林小院抬到洞房。
  而城南陈家,自会有人替她走过这些繁杂的程序。
  唐宛有些不明白,明明都到这个程度了,仍不放她出去,而是选择了一个替身。
  像是心中在惧怕着什么,仿佛只有将她牢牢禁锢在院子里,等她安安稳稳的嫁给他,男人才能心安。
  唐宛没有过问。
  她是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到想要搞清楚的程度,就连费心思去探索他的想法,也只觉得麻烦。
  她不想打乱接下来的计划。
  晋阳原本的安排,是在明天晋察去城南陈家接亲的时候,进行移花接木的操作。
  竹林小院一直都是严防密守,只有那个时候晋察不在她身边,是最佳的逃离时机。
  各种可能会发生的可能性晋阳都考虑到了,方案可谓不周全不完美。
  可唐宛不信任他。
  就是因为太周全太完美了,像满腔的愤怒与阴郁,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完美的发泄口,以至于她感觉自己正在走向另一个牢笼。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就像现在,晋察陪在她身边,同她待在屋子里,因为毋庸置疑里面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守着的人都下意识走远了些,以防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下床时双腿一软,不小心摔在地上,腰肢刚好磕到床沿,一瞬间尖锐的疼痛猛地涌入大脑。
  她咬唇跪在地上,等那股有些没办法忍受的刺痛劲儿过去,赶紧弯腰将早已放置在床底的包袱拿出来。
  脚边是散落一地的嫁衣,可想而知,刚才的状况有多激烈。
  晋察到底还存了几分理智,没有将衣服扯坏,可里面的肚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男人撕的不成样子,给扔在一边。
  甚至还恶劣的用系脖的衣绳去磨她,以惩罚她的主动勾引,直到她受不住了求饶才心满意足的罢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饱餐。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唐宛忽然折身回来,站在床头盯着男人毫无知觉的沉睡模样。
  他安静的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一场绚丽的美梦中,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
  这副模样少了几分醒着时的锋利冷酷,几缕发丝凌乱的垂落在颊侧,给他的脸庞添加几分柔顺的弧度。
  鼻梁高挺,不久前还在她身下,只为从她口中听到失控的声音。
  微弱的烛光落下来,平添了几分柔顺的味道,还真是容易令人忘记他做过的恶劣的事情啊。
  唐宛嘴线抿直,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她的手掌泛红,轻轻抖动。
  唐宛也没想到,原来平日里,她对他积压着如此多的不满。
  男人挨了一巴掌,眉头皱了皱,似乎要醒来,眼珠子滚动了几下之后,又徒然归于平静。
  唐宛立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紧张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因为她上次说嫁衣的袖口还需要再修改,给了林婆子再来看她的机会,因而也给了晋阳将药带给她的机会。
  纸条上写着,只需要一点点藏进指甲里,无论何人都能在瞬间失去知觉。
  这已经是药效加倍后的量,一点点就能够药倒三五个壮汉。
  可唐宛还是害怕他醒来,不知不觉中,对晋察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更害怕的是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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