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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母子对峙
  庄姨娘的身子迅速瑟顿下去,脸上的表情也转而凄苦,一个原本在府上富贵有地位的贵妾成了这般模样,看起来如何不叫人唏嘘。
  若不是林霜清楚她的为人,倒真以为她转了性子,走苦情路了。
  “夫人,您说得都对,都是妾的错,妾知错了……”庄姨娘的眼泪说掉就掉,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应如是也偎到她旁侧,脸上泫然欲泣。
  两母女这样,看得林霜心里直乐。
  也不拆除,就这么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瞧着。
  好一会儿,庄姨娘才收了些,“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妾嘴钝,您千万别同妾计较……”
  林霜笑了下,“不计较,计较就不放你们回来了。”
  庄姨娘一窒,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好了,回来了先去梳洗一下,再去看看柏哥儿。”林霜有些不耐烦再应付,说到应柏,脸上浮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接着道:“他可是日日为你们提心吊胆阿。”
  听到能见自己儿子,庄姨娘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朝林霜又福了一礼,拉起应如是转身往外退,退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转向林霜,“不知夫人,妾现在是……是去……”
  “原来在哪儿住着,现在就去哪儿。”
  庄妙音心中又是一喜,西院自来位置好院子也算阔,本不该是一个妾的居所,但她从前在府里地位不一般,落在她手里没人反对。
  没想到林霜竟然还让她住那儿。
  林霜却丝毫没在意,对于她来说,庄妙音住在哪里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她这个人从此往后别想在她手里再翻出什么花样。
  庄妙音和应如是各自梳洗,穿戴整齐后,便一同去到应柏的院子。
  母子兄妹三人见面自然是喜极而泣。
  应柏收敛许多,坐在轮椅上也红了眼眶。
  “娘不在,她没少苛待你吧?”庄妙音摸着应柏的脸,这会儿眼里是情真意切的泪。
  应柏却瞬间摇头,“没有。”
  “柏哥儿,你不用怕娘担心,娘知道你一个人,在府里无依无靠,你祖母也是个没用的,你——”
  “真的没有。”应柏面色沉下来。
  庄妙音的手顿住,脸上的神色也顿住,定定看向自己儿子,发现对方眼里显而易见的维护,不由大失所望,心口一阵燥疼。
  她直起身子,眼里的喜色被怒意盖住,“她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你现在这么护着?”
  应如是也恨恨瞪向自己哥哥,“哥,要不是她害我,我会被送到庄子上吗,娘会吗?你怎么就不为亲生母亲,不为亲生妹妹着想,怎么站在她那头?”
  “那你们是想要我说,夫人在府里对我极尽刻薄,不让我吃饱穿暖,在瘟疫肆行的时候,对我不管不顾吗?”应柏黑眸直直看向自己母亲和妹妹,目光冰凉,声音也凉。
  庄妙音怔愣住,她的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对她说过话,从来没有以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很遗憾,你们所想到确实没有。夫人待我很好,这次疫病,我这样一个半废人甚至没有染上,你们觉得是我幸运吗?”应柏神色凉凉。
  庄妙音手指蜷了下,内心难以接受林霜完全不是她卑劣所想的模样,但听应柏说到疫病,又忍不住庆幸。
  许久,她抹过脸,不想再说这个,“腿怎么样?冬天还疼得厉害吗?”
  “好多了,夫人替我换了药,带我在做训练。”
  应柏看向屋子一侧,那里摆着一座木头做的架子,林霜专门命人按她的图纸定做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第一次使用的时候,丝毫不情愿,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烂肉挂在上面,难堪又痛苦。
  但几次下来,他竟然凭着这个站起来了,尽管只有一息,但这种感觉,这种尊严立起来的滋味,让他几乎痛哭流涕。
  庄妙音惊地俯身,“什么药你就敢乱用?!啊?!”
  她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林霜会这样做,也不相信林霜有这样的能力。
  “母亲放心,儿子喝了很多次,丝毫不妥也没有,甚至觉得腿在渐渐生力。”应柏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地不屑。
  庄妙音的身子渐渐失力,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应如是见她如此,转向应柏道:“哥,你是怎么了?你别被她骗了?!”
  “夫人能骗我什么?我一不能袭爵,二不是天纵英才,三是个半餐费,妹妹,她要骗我什么?”应柏转眼向她。
  应如是咬了咬唇,道:“谁知道她藏着什么心思,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所以妹妹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笃定夫人居心不良?”应柏冷冷看着她,“妹妹之所以这么想夫人,是因为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哥!你在胡说什么!”应如是大叫。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做过什么,你一清二楚,哥哥同样也清楚。夫人还是良善,你几次在祖母面前挑拨,她顾念你年纪小,没有把你从族谱上划去,夫人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你还有什么可怨恨的?”应柏语气沉沉,撕破彼此心知肚明的遮羞布。
  从前他就是太过于疼爱自己妹妹,才会纵容她,让她变得这么没有节制。
  作为哥哥,从今往后,他再也不会这样了。
  “娘,哥他疯了,他竟然帮着外人这么说我,娘,你快管管他!”应如是去拉庄妙音。
  应柏冷冷看着。
  庄妙音却动也未动,她眼里盛着茫然,看向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的女儿,又看向旁边一脸默然的儿子,最后定在屋子角落里的辅助架上。
  许久,终于一把推开应如是,低头把脸埋进手中,从口中溢出一抹叹息。
  应如是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母亲也变成这个样子,几句话就被她哥哥说的毫无斗志可言。
  “娘,您怎么也这样?您别忘了,这么长时间在庄子里您是怎么过来的?!还有这场病,若不是我们命大,早就死得透透得了,这都怪谁?!”她朝庄妙音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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