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骂应景痴心妄想国公府小姐到他三心二意见一个喜欢一个。
粱柔也很快被抛诸脑后。
林霜听元芳禀告近日外头风云时正在泡澡,听了眼睛一闭,靠上木桶,只觉身心舒服。
“明日就让上京城的说书先生把这一段说出来,记住,提醒他们是咱们侯府二公子得知这个流言,未免连累到粱姑娘的名声,才自愿将自己说成是一个招蜂引蝶的浪荡之辈,让他们一定要说景哥儿与粱姑娘并不相熟,是出于君子之道,才以自己的名声换对方名声。”林霜吩咐。
“夫人,咱们这样说,那些人会信吗?”元芳替她梳理长发,边疑惑问道。
林霜笑了笑,“且先按说的做。”
这世上多数人都是无脑跟风之辈,他们的脑袋就像一条跑不动的老狗,没有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只要有几个有点话语权的人发声,就会嗡嗡嗡地围过去附和。
然而,谁也不知,等消息经由说书先生传出来后,却变成了国公府小姐羞怒气恨,侯府二公子“掩耳盗铃”为哪般。
“说说,怎么回事?”林霜坐在八仙桌边,神色淡定。
元芳急得都快哭了,“夫人,奴婢是按您的话,一句不差让人传给说书先生的,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定然是有人蓄意篡改了她的话。
“你让谁传的?”林霜问。
“南昭和王武,这件事到底隐蔽,奴婢知道轻重,没敢让其他人晓得,但奴婢绝对是按您吩咐说给他们的。”元芳举手发誓。
林霜抬手让她放下,“让他们过来一趟。”
没一会,两个身高马大的人便占据了半个屋子。
王武一进来,脸上还挂着笑,见元芳和林霜两人俱面色严肃,不由怔了怔,“这是怎么了,被欺负了?”
南昭闻言,抬头细看了一眼林霜。
“少贫了,我问你,我昨日跟你说的话,你是怎么跟说书先生传的?”元芳小脸绷得像快要涨破皮的包子,冲到他面前。
“什么怎么说,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就怎么跟他说的咯。”王武抱手,被她毫不客气的质问语气弄得有些生气。
南昭显然意识到什么,接口道:“说得是二公子为免连累无辜,牺牲自己名声以全别人。”
“那怎么会传成那样?”元芳急声道。
“到底怎么了?”见她着实着急,王武放下手,神色也端正起来。
元芳一股脑倒了出来,王武和南昭互相看了眼,两人纷纷摇头,“这不是我们传的意思。”
“所以啊,到底哪里出错了?!”元芳恨声。
“好了,安静点,事情不是出在你们身上。”林霜终于开口。
“夫人……”元芳瘪嘴,她觉得自己罪不可赦,她应该亲自去和说书先生说的。
林霜扫她一眼,“说了,不关你的事。”
又看向南昭和王武,“我猜测在你们俩之后,又有人去找了说书先生,篡改了你们的话。”
王武一听,眉毛都快倒竖了,“我这就去找那群多舌的问个清楚!”
说完,转身大步往外冲去,南昭看了看林霜,见她没有反对,很快也跟了上去。
“会是谁呢?谁干这种缺德事?!”元芳揪住帕子,恨不能这是那人的脑袋给她扭断。
林霜垂眸。
原以为这件事不过是有人碰巧看到应景“偶遇”粱柔,才在口中生是非。
现在看来,一开始就是有人故意传播流言,中伤景哥儿,陷侯府于舆论风波,蓄意想要粱国公府与侯府为敌。
这个人,真是其心可诛!
待王武和南昭回来,一并带回来的还有一张画像。
“那几个老头说得就是这个人,她在我们走后去过一趟,说是夫人您让她改口的。”王武一巴掌拍下画纸,整个人还处在气怒中。
林霜拿过,看了眼上面的画像,小巧菱形脸、单眼皮、樱桃嘴,是个俏丽的小姑娘模样,看着总有那么丝若有似无的熟悉,但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是谁。
她把画纸推向元芳,“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元芳细瞅了半晌,上下左右颠倒了遍,正当王武要调侃时,忽然她人一个激灵,惊诧道:“夫人,您觉不觉得这个人有点像常妈妈?”
常妈妈?
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林霜耳边好几个月了,不过她还记得当初她头一个发落的下人便是此人。
那个被卖到妓院做粗使婆子的狡诈老妇。
林霜又取过画纸,细细端详了一阵,发现确实有许多相像之处,不过要年轻许多。
“那婆子有女儿吗?”她问。
“有有有,叫绘琴,原来是在府里针线房做活,常妈妈被打发了后,好像就自己赎了丫鬟身,后面她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元芳回。
林霜放下画纸,“赎丫鬟身?她哪儿来的银子?”
当初常妈妈被发卖前,在侯府所得皆充入公中,是一文不剩被轰出去的,而一个丫鬟,每月所得不过几百钱,还自己买些时兴的脂粉绒花,再加上接济家里,根本余不了多少,哪儿来的银子赎身。
“听说是她在外做木匠的表哥,攒了银子替她赎的身。”元芳走上前,站到林霜身侧,“不过,她是如何得知二公子的事,又是怎么知道夫人您的吩咐?还能正赶巧着在他们两个之后去说书先生那里乱改一通。”
“这还用想,定是府里有人里应外合告诉她的。”王武撇嘴。
林霜点头,眼微微眯起,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第87章 流言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