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人堵在门外,其中还有妓院的老鸨繁妈妈。
曹学义脸色骤变,强装冷静道:“你们干什么?”
林霜旁若无人地跨步进入门内,扫视一圈,见应景像摊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脸上头发上还粘着不知是菜汁还是酒渍,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她几步走过去,端起酒壶就往应景脸上浇,眼睛却看向僵直在一侧的小仙桃。
“小姑娘生得白净,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呢?”
此话一出,这几人等人瞬间就明白他们做的事被发现了。
曹学义反应极快,知道门口那处冲不过去,转身飞奔到窗边,推开窗棱就往下跳。
下面是河,跳下去也死不了。
其余人见曹学义跳,跟着也往窗户边涌,可惜护卫们已有防备,三两下便制止了。
小仙桃腿脚都吓软了,伏趴在地上,看着桌边眉眼不动,正浇完最后一滴酒的林霜,整个人抖颤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
林霜扔了酒壶,坐到八仙桌的另一边。
应景双睫震颤,眼角火辣辣地疼,终于受不住,整个人被刺激地惊醒。
恰好映入眼帘的是对面林霜,“你,你怎么来了?”
林霜哼笑一声,看向门边。
那里曹学义从头湿到脚,像被拖死狗一样拖进来,扔在地上。
应景脸色大变,“怎,怎么回事?”
“你问他,做了什么好事?”林霜看向曹学义。
应景眼眶还是红的,眉头皱成一座小山,对着曹学义问:“到底怎么了?”
曹学义方才跳下去,还没浮出水面,就被两个人按住脑袋,几乎濒死的时候,那两人才松开他,这会儿从里到外都还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我,我不知道,她忽然进来,就要抓我。”他虽被抓住,但也知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若是承认了,那牢底就要蹲穿了。
反正这女人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
应景又看向林霜,醉酒后被强行刺激醒,让他脑子生疼。
林霜看他一副傻X的样子就来气。
她抽出袖子里的帕子扔给应景,“还不擦擦,像个什么样儿。”
应景敢怒不敢言,从地上捡起来也不擦,也不敢扔回去。
林霜撇过脸,看向曹学义,“你不坦白,那待会儿可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曹学义脑袋低垂,眼皮颤得厉害,终究一言未发。
“你,还有你们。”林霜抬指从曹学义指向小仙桃,“同这位花娘里应外合,先是引诱应景进这聚仙阁,然后划拳劝酒灌醉他,再乘机偷他怀中银票,我所言是也不是?”
应景面色一紧,当即伸手摸向怀中,果然里头空无一物。
“我们没有偷,是景兄自己输了银票,小仙桃可以作证。”曹学义抬头大喊,跟着冲小仙桃低斥,“你说,你来说!”
小仙桃早就软在地上,听了曹学义的话,才忽然坐直,唇角哆嗦道:“对,对对对,我们没有偷,确实是小公子输了银票。”
她也不敢承认,她只是一个毫无依仗的妓女,若是进了大牢,只怕要被里面的人磋磨死。
应景见花娘娇娇弱弱,顿生不忍,又见林霜似笑非笑睨着自己,只得难堪地低下头。
他确实醉得不轻,实在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钱输光。
林霜不由冷笑,狠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真是马勺里的苍蝇,混饭吃得好啊。”
“夫人,您不能因为应景输了银子,就冤枉我们啊!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您这样捆着我,把我当犯人一样压着,不合适吧。”曹学义扭了扭被扣住的双手,身上的水将地板染湿一大片。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林霜站起身,缓缓走向曹学义,“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你刚要开门的时候,分毫不差地堵住你吗?”
曹学义胸口起伏剧烈,眼睛神经质地来回转动。
“因为我早就守在隔壁,早到你还没进聚仙阁,早到你递消息邀景哥儿出去玩儿的时候就在。”林霜声音轻慢,丝毫不将曹学义放在眼里。
曹学义瞬间慌乱无比,小仙桃更是骇得牙齿打颤。
更别提另外几个人,团成一副鹌鹑蛋的样子,一阵风吹来,这几个人就能像球一样滚跑。
“当然,只有人证还不够。”林霜站在曹学义面前,嫣红的裙踞犹如夺人命的软刀割裂他的神经,“定罪还要有物证,你们说,是不是?”
林霜问你们,看的却只有应景一人。
应景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只差最后一点印证就能点燃他澎湃的怒火。
林霜侧头,“物证就是被你们偷拿的银票。不多不少,一共五十一张,每一张……”
她忽然笑道:“每一张银票的右下角都有我侯府账房盖着的半截印章。”
“那又如何?”曹学义心脏狂跳。
有标记又如何,有标记就能证明银票是他偷的了吗?
林霜挑眉,“其中有两张比较特殊哦。”
曹学义瞳孔暴睁。
下一秒,护卫从他怀中掏出打湿的银票,一一摊开在地上。
应景连忙走近,矮下身细细查看,忽然扭头看向林霜,“有两张不是银票,是画纸!你放了两张画纸在里面!”
林霜故作惊讶状,“呀,好眼力。”
应景:“……”你是在讽刺我眼瞎,一开始没看出来吗?
曹学义一副雷劈的样子定住,“不,不可能,不可能……”
“银票是我吩咐人准备的,里头夹杂着两张颜色相近的废纸,景哥儿对银子满不在乎,他是不会一张张拿起来细查的。”林霜重又走回桌边坐下。
“而你和花娘毫无所知,将银票偷出来后,急不可耐地揣进怀里就打算跑路。试问,若真是应景赌输了,那不是银票的废纸又怎么会夹杂其中落到你手里,寻常人看到,不是应该从中取出,直接丢掉吗?”
第25章 银票?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