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立泽门诊将她转给欧阳焘后，欧阳焘门诊时，给她开了三周的药，又给她预约了下一次的大夫。
　　拿到预约单子，上面的预约大夫是周君。
　　肖沐言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问，她猜测欧阳焘是不是不太门诊，估计对系统不太熟悉，难道找不到王立泽的名字？
　　她想，下次见面也许他又需要重新认识她，成为熟悉的陌生人吧。
　　挨完第九次紫杉醇，肖沐言见到周君时，想起了王立泽。
　　“周大夫，那我住院的事儿？”肖沐言问。
　　“你稍等一下。”
　　周君在电脑上点了什么东西，打印机响了起来。拿过新鲜出炉的单子，签过字，分门别类，一叠一叠交给肖沐言，又用笔圈了一个地方，“这些是最后一个疗程的紫杉醇单子，肝功、核酸、CT…而这一叠是住院需要的单子，记住这是最早住院时间，毕竟你化疗都推迟了两周了。”
　　“……”听完周君说的话，虽然他说的确实是实情，但能不能盼她点好啊。
　　轻轻叹了口气，肖沐言想见王立泽了，虽然从他嘴里也听不到多好听的话，但她还是希望是他。
　　想到手术时，她就能见到王立泽，不禁笑了起来。却不知自从欧阳焘没给她约回他时，王立泽便不再负责她的治疗，甚至也不包括她的手术。
　　肖沐言从未想过她的手术不是王立泽做。
　　一早打车去医院时，坐在后座，与胡姐姐闲聊了起来。
　　***胡姐姐**
　　2022.7.8
　　肖沐言：“胡姐姐，你化疗完了嘛？什么时候手术？”
　　胡姐姐：“化完了，下周见大夫，看看是不是排手术了。”
　　肖沐言：“真好呀，恭喜恭喜。走完了一步呢！”
　　胡姐姐：“嗯，你呢。”
　　肖沐言：“今天最后一次。去医院的路上。”
　　胡姐姐：“咱俩差不多时间，我在医院呢？”
　　肖沐言：“嗯嗯，今天干嘛？”
　　胡姐姐：“做核磁，下周给大夫看。”
　　肖沐言：“嗯嗯，我13号核磁。”
　　胡姐姐：“我13号门诊/开心，咱们手术的大夫调组了。你们组王立泽现在跑到我们组了，我们组的杨阳跑到范大夫组了。”
　　肖沐言：“啥！！！我不晓得谁会手术，那我是谁手术啊。”
　　胡姐姐：“不知道呀，他们刚换的。我们组一个大姐杨阳手术，没切干净，第二次就换成汪幸和王立泽了。整得我都不敢保乳了。”
　　肖沐言：“我腿软。哪里听说的？这些医生好吓人！”
　　胡姐姐：“乳腺中心的一个群里。那个姐姐一开始就说了会有百分之一的概率，结果她就是那个百分之一，第二次手术全切了。”
　　肖沐言：“什么百分之一？手术意外吗？”
　　胡姐姐：“保乳会有概率切不干净，边缘阳性，挺尴尬的。”
　　肖沐言：“好吓人呀，听暖神说，王立泽手术好些，可是他换组了。我好焦躁呀，我这输液也是一波三折。差点输不成功了。”
　　胡姐姐：“是呀，暖神也和我说王立泽不错来着。杨阳也可以。咋了呢？”
　　肖沐言：“之前因为肝功能和心脏的问题推了2次，日间病房这边分不清方案了。”
　　胡姐姐：“我从第一次化疗保肝药就没停过。”
　　肖沐言：“当时我是自己没太在意，以为自己年轻。”
　　胡姐姐：“你今天拔管？是不是化疗完直接拔PICC了。”
　　肖沐言：“我准备，带着我不舒服，也快到时间拔了。”
　　胡姐姐：“你是不是上午的PICC号啊，然后化完了去拔。”
　　肖沐言：“？”
　　胡姐姐：“你穿一个浅蓝色上衣么，我好像见到你了。你是不是咨询时间来着，门口和你说上午11点半之前，下午4点半之前。”
　　肖沐言：“对，裤子是蓝色的，戴了顶帽子，哈哈哈哈，你没拔？”
　　胡姐姐：“没拔。”
　　肖沐言：“难道你的大夫还准备给你化疗？”
　　胡姐姐：“我的方案没有明确是不是不用化了，我怕大夫给我加药，我想等下周见了大夫确定要手术后再拔。”
　　肖沐言：“嗯嗯，确实。我想的是，就算后续加化疗打飞机算了。”
　　胡姐姐：“你问的时候我在等候的凳子上坐着。”
　　肖沐言：“当时没注意看看，好认识小姐姐啦。”
　　胡姐姐：“我刚做了核磁，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搭上了，就想到你今天最后一次化疗，那化完了就可以拔了，就想到那个问拔管的女生是不是有可能是你。核磁睡着了，估计睡醒了脑子比较活，想的比较快，哈哈。”
　　肖沐言：“哈哈哈，就是我了。不管了，PICC戴了5个月左右，可痛苦了。自从带了就没怎么洗澡。好尴尬呀，除非必要否则连门都不出。”
　　胡姐姐：“我带了2个多月。开始也是，现在是太热了不洗不行，你拔完了嘛？”
　　肖沐言：“没，到时候跟你说。”
　　胡姐姐：“我就想是不是一拽就抽出来了。嗯嗯，你和我说说，我特别好奇。做PICC之前在网上搜了制作过程。”
　　肖沐言：“估计是，然后伤口敷一下。上次换药问了一嘴，伤口两三天就行了。”
　　胡姐姐：“哈哈哈，必须研究明白，要不心里不踏实。”
　　肖沐言：“哈哈，是呢。估计跟置管差不多，连麻醉都不用。”
　　下了车，去报告打印机取了血常规、肝功和核酸结果，又去静脉中心协商拔管的事情，最后才去日间病房报到，安排好各种事情，又测了血压、心跳，肖沐言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输液叫号。
　　听到王立泽换组的噩耗，肖沐言一天都坐立不安，心中十分烦恼，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沉思起来，突然想起暖神跟她提过“做手术找王立泽做”。
　　070810：00
　　肖沐言：“暖神，想问问住院手术有啥需要注意的嘛？不出意外18号能住院吧，祈祷能吧。”
　　暖神：“找个护工照顾你，主要是做完手术那天需要照顾，之后基本上还可以，但起身需要人帮忙。其他没什么了。术前谈话好好谈。”
　　肖沐言：“嗯嗯。又听说一个小姐姐杨阳手术没切干净。那术前谈话有啥特别需要注意？是不是涉及保乳、腋窝清扫啥的，特担心到时头脑发热啥都理不清。”
　　暖神：“都问清楚怎么做。”
　　肖沐言：“嗯嗯，好的”
　　暖神：“王立泽现在在哪个组啊？”
　　肖沐言：“王添峰。这节骨眼上换组。今天还有最后一次化疗，以为王怎么着也还在。”
　　暖神：“okk，你可以找王立泽做。王添峰反正挺喜欢王立泽的。那现在是谁，你问问先。”
　　肖沐言：“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医院不？也不知道会不会过于莽撞了。”
　　暖神：“你有没有认识最近手术的病友啥的。问问她们就知道了。”
　　肖沐言：“嗯嗯。我问问先。”
　　后来，接到病友群里一个阿姨的微信，和肖沐言说起了手术之事，她未曾想过她的事儿真有人帮她记在心上。
　　***阿姨**
　　2022070812：50
　　阿姨：“你好，我刚才见王立泽大夫和他说了。”
　　肖沐言：“然后呢？好紧张王大夫怎么说？”
　　阿姨：“他说实在不行他可以给你做手术。”
　　肖沐言：“刚输液睡着了，对不起。那我需不需要特意找他一下？挂号？送礼？”
　　阿姨：“王大夫性格很好，我就敢在他跟前多说话。我也不知道。”
　　肖沐言：“嗯嗯，他是我最好的一个主治大夫了。”
　　阿姨：“我给你问问怎么办行吗？”
　　肖沐言：“谢谢！”
　　阿姨：“我是这两天定内分泌方案，我们山东有些药没有进口的，所以老是找他墨迹。”
　　肖沐言：“嗯嗯，还是吃进口药。好事多磨。”
　　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肖沐言：“肖沐言。本来一直他给看病，后面欧阳焘给挂了其他大夫的号。所以一直没来得及请王大夫给做手术。”
　　阿姨：“他让你正常住院就行”
　　肖沐言：“嗯嗯，到时候我白莲花说一嘴，哈哈哈。那您的内分泌方案定了嘛？”
　　阿姨：“定了，吃药＋打针。”
　　肖沐言：“那就好。总算是治完可以松口气儿了。”
　　阿姨：“你可以提前找他一次，他周三、四下午门诊，平时在病房。不过如果手术是他给做，他会不会见见你？”
　　肖沐言：“用挂号不？术前谈话应该会吧。”
　　阿姨：“我反正没挂号，直接去他的诊室，找他补了个号”
　　肖沐言：“哈哈，好，下次我也直接冲进去。周三有核磁，我去找他一下。”
　　阿姨：“也就是在他那里我敢，别的估计能给轰出来。跟门口小护士说跟王大夫约好了看结果。我也是听人介绍，奔他来的。”
　　肖沐言：“嗯嗯，随机应变。暖神说他手术比较好。”
　　阿姨：“对，我在群里跟白神她们比过疤痕，完胜。”
　　肖沐言：“因为之前他在欧阳组，以为他能停到我手术完，哪晓得他换组了。”
　　阿姨：“他为什么换组？”
　　肖沐言：“是他们内部的文化。”
　　阿姨：“病人麻烦了。”
　　肖沐言：“是呀，没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