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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他害怕她的疏离
  男子离去后让她好生休息,许临清却难以安寝,刚想出门走走便看见齐尔脚步急匆进门。
  “小姐!”他到底还是孩子,此时早已将什么要放下、忘记的事抛在脑后,他心里只有她的安危,只担心她。
  “齐尔...”许临清一时不知该言何物,只得呐呐应声。
  齐尔扑来,仔细摸索着她的臂膀,目光仔细打量着她的身体。用轻柔的嗓音,仿佛她下一秒就消失般说:“你,你感觉如何?我在外守着,王留来告知我,你醒了,我便进,进来了...”他越说越低,好似在害怕她的责怪、疏离。又像那晚一样,把他推到千万里外。
  好在女人不忍心,坐在床边沿温声回道:“没事,没事,别害怕。”齐尔浑身都在颤抖,担忧她的身体,担心她下一秒会再次闭上眼睛。
  他顾不得以往的故意、佯作,真情流露道:“小姐,我真的很害怕,你突然就不省人事,我把能想到的会伤害到你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我,可我还是不知道是怎么,小姐,你怎么会突然生病呢?一定是我平日忽略了,小姐,小姐对不起。我不该爱贪玩往外跑,我该尽善尽快的把事情都办好,我...”
  见他越说越离谱,许临清赶忙阻止,道:“我没有生病,我只是太累了,多睡了会。”
  王留说他并没有将真相告知众人,她便决心接着瞒着。
  “是吗?”齐尔虽有疑虑,但心中的石头还是放下半个。他不敢去想小姐身患重病,更愿意相信她健康无虞。
  “那怎么会睡这么长时间?”他追问道。
  许临清只好硬着头皮扯谎道:“那夜我被闹的很。”
  “那夜...”齐尔像想起什么,哀寞道,“小姐,你为何要骗我。是那人不请自来,扰你清梦,你何必说那种话。”
  许临清也不想刚说出的谎话便被拆穿,坦然道:“那日你与斯兰谈话,我不小心听到。”
  “什么...”齐尔反应过来,面露尴尬道,“是,她问我是否真的喜欢上别人的那次吗?”
  许临清也觉得听人墙根很不道德,叹息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几日我担心你的安全,偶会去探看。”
  齐尔没想到自己剖心掏肺的一幕会被她看见,脑袋嗡嗡的响,他艰难启齿道:“小姐,那日的事,并非你听到的那般。”
  “哪句话不是?”
  “是说‘小姐没有心’,还是‘我真的好喜欢小姐’,还是‘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回头。’,是‘忘记是很轻易的事,只要我离小姐远远的。’”
  齐尔见许临清一句一句的原文复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她怎么都听到了!而且自己当时怎会说如此露骨、肉麻,还很幼稚的话!?
  齐尔现在只想把自己埋了,艰难的顶着小姐戏谑的目光,脸别到旁边,心里憋着气。这下别说什么勇敢放弃,我很好,我一点不在意。他只觉得好丢人!
  见齐尔越埋越低的头,许临清只好忍着笑意把他的脸捧起来,道:“怎么了?哪句错了你还没说。”
  齐尔闷声道:“没有,都没错。”
  该死该死!他忍住没说的告白,还有他死死憋住的放弃豁达,竟然被以如此让人发笑的方式让她听到。这一刻他想杀了自己,也想杀了阿日斯兰。
  眼见他又要往下,许临清好笑的夹住他的胳膊,道:“不是说要放弃我吗,我此举便于你死心。”
  齐尔有她撑着,干脆装死瘫倒,俯在她的膝盖上,哼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说你没有爱上任何人,还有你说那什么白音是你喊来的。我真的很伤心...”他前半句理直气壮,后半句又渐渐消声。
  “我原本想堂堂正正的跟你说我,我心悦你,后来干脆想大方、潇洒的放手。”
  “但是我做不到...”他像蚊吟般低言。
  “我做不到小姐,我不想离你远点,我不想看不见你。临城这么多人,若我离开,你便再也不会寻我。”
  他说的心酸,看着好不脆弱、可怜。
  许临清伸出手抚上他柔顺的乌发,语重心长道:“你说的好似我无心无情般,若是无情怎会在城楼望你,若是无心怎会半夜寻你。”
  谁知齐尔并不买账,恃宠道:“可那不是喜欢,你只是在意我这个下属罢了。”
  许临清简直要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笑,轻拧着他的耳朵道:“那你跟我说说,你要怎么样才满足。”
  齐尔眼神泛着亮光,谄媚道:“小姐,你看我长得如何。”
  他这话目的性太强,许临清在他期待的目光下不得不说:“上品。”
  “那,我能回来吗?”
  “什么?”
  “就是说。”他清清嗓子,试探道,“我能收回从前那些话吗?我还想回到你身边,我不祈求你喜欢我,更不期望你爱我。我只想重新与你像从前一样亲近。”
  “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说傻话了。”像是怕她不答应,齐尔赶忙补充道。
  许临清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方才是想允他离开。可他却推翻笃定多时的爱恋与委屈,通通不要。只想继续留在她身边,答应不再期望那些天方夜谭遥远的回应,压抑欲望与不甘,他投降的彻底。
  “只要你别再冷着我....”
  “好么?”
  恣意的少年也会乞求,也会不堪。因为是她。
  许临清摇头说:“不值得。你只是一时情困,如有一天你走出去,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你更心悦的女子。”
  “不会,不会,那我一辈子都不会走出去。”他摇头,几乎要落出泪。他真的很害怕她的拒绝,她的冷漠,更怕在自己一次次后退中她真的忘记他。他不敢赌她的情意,只敢赌她的心软。
  齐尔环抱着她的腰肢,鼻尖是她周身馥郁淡雅的香气,他贪恋的细细嗅着,逃避似的躲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哀求着。拜托,神,对我心软一次吧。
  许临清不言不语,良久抬手抚摸他的脸颊,慨叹默认。
  或许,一直站在迷雾中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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