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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逃不出
  很长时间没有打扫,笼舍里稀稀拉拉到处都是排泄物,有的秽物甚至就直接在小花豹的饭钵旁流淌。
  原本就爱干净的小家伙因此连饭都没能吃上几口,曾经干净顺滑的金色毛皮此时也全被脏污给凝固皱巴在一起。
  “啐,小畜生,饿上你几天,总算知道乖了?”
  饲养员嘲讽地冷嗤了一声,拿起水管冲扫笼舍,甚至直接朝小花豹身上冲水,逼得他四处逃窜。
  “跑什么跑!给你洗澡还不乐意了?”饲养员捏紧了水管头,加大了出水的压强,冰冷的水柱直往小家伙身上砸。
  一边冲,一边放肆大笑,这个人类十分享受欺负困兽的快感。
  经过这么一折腾,小花豹似乎生病了,在被动物园上层发现时,已经四天没有进食。
  问责相关的饲养员时,饲养员就拿出小花豹平时就有拒绝进食的先例作为借口,再辅以小家伙凶恶的个性,把一切责任都归于疏忽大意和无可奈何。
  于是原饲养员只是被调离到园内其他馆工作,扣了半个月工资了事。
  园方找来兽医想给小花豹诊治,殊不知趁笼门打开没关严实之际,小花豹突然就窜了出去。
  他们都没想到,这只小花豹竟然在装病!
  小花豹逃出了笼舍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他想找到弟弟,却发现笼子外面的世界他根本一无所知。
  曾经他还待在“拍照触摸组”里时,有被员工带着走过一条路,弟弟会在那儿吗?
  他四处嗅闻着,沙哑破碎的小嗓子已叫嚷不了什么声音。
  嘎嗷——嘎嗷——
  本是想呼喊弟弟,却吸引来了追赶他的员工。
  他们追着他到处堵截,不一会儿就把他逼到了角落无处可逃。
  小花豹身上脏兮兮的毛发竖立着,嘶叫哈气,恐吓任何一个意图靠近他的员工们。
  动物园已经通知了兽医带吹针过来,意识到再耗下去只会被麻倒的小花豹选择了奋力抵抗。
  他朝一位员工扑咬而去,仅仅只有半岁的他,尖牙也能刺穿人的手臂了。
  员工们吓得四散开来,正好给小花豹让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小家伙欣喜地望着前方宽阔的出路想要逃走,殊不知一根举起的大棒早已朝着他的后腿挥舞而去……
  “不要!——”
  荆荷吓得从梦里惊醒,大喘着气,眼神开始一点点聚焦。
  目光所及之处是洁白的床单,荆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她动了动被压酸了的胳膊,刚支起身来,就和一双犀利的凤眸对上了视线。
  男人平静的目光里带着清冷,隐隐还能看出几分傲气。
  “这下窥私癖被满足了吗?”低沉的气泡音,顺着他轻轻滑动的喉结从薄唇里送出。
  只是脱口而出的字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荆荷在梦里生出的那几丝同情和怜悯瞬间烟消云散,冲阡玉琛甩了一记白眼。
  “你不说话没人会觉得你是哑巴。”
  这家伙,真真是只要张嘴就可爱不起来!
  阡玉琛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赶人:“该看该听的你都知道了,这下可以走了吗?”
  他扭过头去望向窗外,意图躲避荆荷的视线。
  自己那不堪的过去,终究还是被她给知道了。
  现在他又多了一条可供她嘲笑的谈资。
  他甚至能想到荆荷会用怎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来笑话他……
  真是糗到家了。
  而荆荷内心也确实如阡玉琛所想的那般,只是她刚要开口,却在看到男人红透了的耳朵和脖颈时给打住。
  这兄弟俩有时候还真是莫名的相似。
  爱脸红,又很固执,同时还都是变态……
  回想起梦里小花豹的惨痛经历,荆荷刚被压下去的圣母心又泛滥了起来。
  唉,算了,何必跟一只小猫咪计较呢?
  如此自我开导了一番,荆荷又觉得自己战无不胜了,甚至起了一丝想逗趣阡玉琛的想法。
  “诶,你在想什么呢?”
  瞧见男人真是丝毫不肯看向这边,荆荷凑过身去,想看看他到底想隐藏什么。
  果不其然,阡玉琛那白皙的面颊上浮满薄红,颇有美人微醺的恬静感。
  只不过那张脸依旧崩得老长,严肃得像个老干部。
  荆荷还在心里暗暗吐槽着男人的暴殄天物,随即那人的惊天话语就这么劈头盖脸地蹦了出来。
  “想要你。”
  荆荷吓得急忙往后撤身,像是生怕反应慢了会被脏东西黏上一般。
  阡玉琛蹙了蹙眉,对她瞪大眼睛的夸张举动表示不解:“不是你问我在想什么吗?”
  “呃,阡医生,我很佩服你的直白,但你不觉得这样很冒犯吗?”
  荆荷真想给自己配个流汗黄豆脸,属实没想到这人会整这一出。
  他是不知道“分寸”这个词的含义么?
  一天不性骚扰就浑身难受是吧?
  “你这样可是会进局子的!”
  阡玉琛盯着荆荷气鼓鼓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表情上的淡漠已经掩盖不住发情时的症状:“我已经很克制了……”
  “你这叫克制?”荆荷真心觉得这家伙学的不是正经中文,“你克制什么了!?”
  “克制着朝你扑过去的冲动。”
  “……”
  行了,你还是闭嘴吧。
  看出荆荷脸上不加掩饰的鄙夷,阡玉琛敛回视线,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你能理解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眼前放着一盘香气十足的美味佳肴,而你却要忍着果腹的欲望,用理智去抗拒本能的感受吗?”
  “对于发情状态下的我们,你就是那盘佳肴,而我们则是那个快要饿死的倒霉蛋。”
  阡玉琛说得煞有其事,可荆荷对这个解释并不认同,“人不吃饭会死,但不做那事可不会少胳膊少腿儿。”
  荆荷不接招,阡玉琛只能暗自感叹:“所以我挺羡慕人类的,没有发情期,不会被刻在基因里的繁殖因子控制行为。”
  他浅浅地呼吸着,生怕呼入过多的香气而加重发情症状。
  荆荷听完只冷笑了一声,“你所羡慕的人类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理智,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有强奸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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