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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浪漫是不声不响
  一、最浪漫的事
  7岁那年:和我同村的文也7岁,大人们常开玩笑--将来让文娶我做老婆。有一次,文在外打工的爹给他捎回来一只苹果。我和文坐在田埂上,他吃一口,给我吃一口。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将来我要娶你当媳妇!"
  17岁那年:学校离家远,中午我们带饭吃。我的饭盒里只有青菜、土豆,文的饭盒总是变换着花样--荷包蛋、红烧肉、红烧鱼--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会把菜夹到我饭盒里,说吃不下了,你吃吧!反正不吃也浪费了,我吃得心安理得。后来有一次,听到他妈妈跟老师唠叨:"你看这孩子,中午带这么多饭菜,回家还说饿得慌……"
  22岁那年:没有缘由地就喜欢上了毅。生日那天,我请几位朋友吃饭,也请他。他答应来的,结果没来。我的心情一下子就郁闷了许多。回去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茶吧里,我看到他和一个小鸟依人般的女孩儿相拥而坐,还亲昵地喂着水果……春深处,落花人独立。
  27岁那年:文常约我一起去吃饭,吃的最多的是小龙虾。我温顺地坐在餐桌旁,看他细心地剥去虾壳,小心翼翼翘起沾满龙虾汤汁的手指,将白白胖胖味道鲜美的龙虾肉送入我嘴里。他那专注的神情让我心动。在吃过好几次龙虾之后,我竟然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求婚。现在想来,都觉得太便宜他了。
  37岁那年:为了纪念我们结婚十周年,我打电话给文,让他送我玫瑰,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结果我收到了文送来的玫瑰,红红的,但却只有一朵,还有随后递过来的青菜和活鱼。他还振振有词:在家自己做菜吃,多实惠!
  45岁那年:我胃不好,文找来了偏方,每天吃两个油煎蛋。我懒,有时候忘了吃,文就每天起来给我做。有一次拌嘴后,我摔门而去,回了娘家。第二天一早,文赶来找我,手里还提着保温瓶,里面有两只油煎蛋,正散发着热气。"你就这样走了,谁给你做油煎蛋?"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决绝立刻变得像蝉翼般柔软……
  55岁那年:在同学聚会上,我发现所有的同学都比我和文混得好,要么职位高,要么权力大,要么比我们富。那顿饭我吃得很不自在,文却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聚会散了,同学们一个个坐着轿车走了,文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回了家。后来和同学通电话,我说:好羡慕你们啊!同学却说:我们大家可是都羡慕你们呢!
  65岁那年:落雪的日子,我坐在暖炉前悠闲地听着京剧,文在厨房里做着我最爱吃的点心,点心的香味儿在房间里四下弥漫,就像我们相携相伴一起走过的那些不经意的日子……
  二、给平凡的日子加点糖
  他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恋爱季节温馨浪漫。
  但真正走入婚姻的殿堂,当恋爱的激情退去,当浪漫的心情冷却,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琐事将岁月无情地夺去之时,他和她都感觉到生活中好像缺了点什么。
  为此,他们找到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听罢不语,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们,让他们品尝一下,夫妻俩感觉很淡。这时候,心理医生又往杯子里加了点糖,然后,再让夫妻俩品尝。他们这一下明白了心理医生的用意。心理医生最后告诉他们:生活就像一杯白开水,你们所要的,就是给平凡的日子加点糖。
  给平凡的日子加点糖,就是给生活一些意外的惊喜,就是给生活涂上一层浪漫的色彩。爱人生日,勿忘一份诚挚的礼物,亲昵的祝福;外出归来,切记一句关怀的问候,一杯暖暖的香茶。作为丈夫,你要让妻子的同事惊讶,你视她如生命,她是你的天使。你尊重她、关心她、体贴她、无微不至地爱护她。作为妻子,你要让丈夫的朋友羡慕,你理解他、支持他、欣赏他、真心真意爱着他。
  给平凡的日子加点糖,就是他眼里有你,你眼里有她;就是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就是共同承担苦难,一同分享幸福。生活是平凡的,但是只要有爱的花开,情的雨润,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美丽,越来越温馨。
  三、那些浪漫不声不响
  那一天,传闻中午时分小城将有一场轻微的地震。没有人相信,也没有人恐慌。他们想,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里几百年来从没有发生过地震。
  男人是上午听到这个消息的,他笑一笑,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一直要忙到下午五点,即使午饭,他也会在办公室里简单地对付。女人在工厂里"三班倒",中午时候,她刚刚下班回到家里不久。
  那天中午,男人突然很想回家看看。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打出租车跑个来回,男人完全可以在家里呆半个小时。男人想,半个小时,也值了吧。
  他轻轻打开防盗门,几乎没有弄出任何声音。他推开卧室的门,一缕温暖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他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床上的女人。女人侧卧而眠,怀抱枕头,身体蜷起如猫。她太累了,凌晨两点到上午十点,整整八个小时,女人一直要站在机床前工作。床边那顶灰色的工作帽,沾满了油污。
  男人盯着女人,足有半分钟。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饱含爱怜。他轻轻带上卧室的门,退到客厅。他坐在木椅上,静静地点起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男人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竟也突然有了煞人的惊艳。
  男人在客厅呆了半个小时。他把第三个烟蒂摁灭,然后站起来,再一次推开卧室的门。女人还在熟睡,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梦中,她的脸庞如桃花般绽开。男人也笑了,满足而幸福。他掩好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换鞋,开门,关门,下楼,招手打一辆出租车……即使无人注意,男人仍然是一位绅士。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甚至惊不起一只蝴蝶。
  黄昏时,女人在厨房里对男人说,听说白天有地震呢。男人说你信吗?女人说当然不信,我睡得香呢。男人再笑笑,将葱花下到油锅,香气即刻弥散开来。
  也许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在她香甜的睡梦里,男人曾经偷偷回来,然后安静地陪伴了她半个小时。
  地震只是传闻,只是谣言。男人不怕,女人也不怕。即使男人不赶回来,睡梦中的女人也不会惊醒。可是男人还是回到家,看睡梦中的女人,陪睡梦中的女人。他担心女人会有不安,哪怕这不安再微小、再短暂,他也会赶回来。为什么不呢?其实,生命中很多的浪漫都是这样,不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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