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怎么会？”
　　“糖糖和她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的！主播你在瞎说！”
　　姜锦棠此话一出，不仅是天堂之路，糖糖妈也大声反驳着她。
　　糖糖妈没带墨镜，两只眼睛都红红的，看起来已经哭了很久的样子。
　　“主播，糖糖都已经去世了，你还要造谣她人际关系不好！我们家糖糖怎么这么惨啊！”
　　“老公，不要和她直播了，她就是个骗子！”
　　糖糖妈一直试图抢走天堂之路的手机，见到她如此激动，姜锦棠皱起眉头。
　　她声音冷淡，再次开口。
　　“糖糖妈，你说糖糖和她同学们关系都很好。那你看过全班一起拍的集体照吗？”
　　“所有同学都在笑，只有糖糖一个人是绷着脸的。还有她和莉莉拍的照片，糖糖的身体很明显是排斥莉莉的。”
　　姜锦棠边说着，目光边在天堂之路身后的客厅里扫过。
　　在茶几的角落里，就有一张糖糖和几个女同学的合照。
　　“天堂之路，你自己看看茶几上的那张照片。你觉得糖糖和同学们拍照的时候，是开心的吗？”
　　天堂之路比他太太冷静一些，他默不作声地拿起照片。
　　直播间的众人也都看清了那张小照片。
　　上面一共有四个女孩子，糖糖站在最角落里。
　　背景看着是在寝室里，其他三个女孩子都坐在床上，只有糖糖一人站着，手里还拿着扫把。
　　“糖糖当时是不是跟你们说，这照片是同学们在寝室里开派对？”
　　姜锦棠看着照片里一地的彩带和气球，她缓缓还原出事情的真相。
　　天堂之路听到她的询问，点了点头。
　　“对，这张照片是元旦晚会的时候老师发在群里的。我们看糖糖笑得开心，就把照片打印了下来。”
　　“主播，糖糖回来看到这张照片也是喜欢的，她还特意把照片摆在了她的床头柜。”
　　“你说她和同学们关系不好，根本不成立！”
　　天堂之路本来是准备把照片和全家福一起放在客厅的，结果糖糖说什么都不愿意。
　　非要把照片放在自己房里。
　　这还是糖糖去世之后，他才把照片拿回到茶几上的。
　　“天堂之路，你该不会以为糖糖是喜欢这张照片才一直放在身边的吧？”
　　“你把相框后盖打开看看。”
　　姜锦棠不明白糖糖父母怎么能这么瞎。
　　照片上糖糖分明笑得比哭还难看，她父母都看不出来吗？
　　听到姜锦棠的话，糖糖妈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不要，凭什么你说打开就打开，这是糖糖最喜欢的照片，我不要破坏它！”
　　说着，她便扑到天堂之路身上把相框夺了过来。
　　她后退几步，把相框藏在自己身后，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天堂之路没料到自己老婆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他的手僵在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主播，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是想找到杀害糖糖了老师在哪。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让我们做了。”
　　“我和糖糖妈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你做效果的。”
　　天堂之路叹了口气，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杀害糖糖的凶手就藏在相框之后！”
　　姜锦棠拔高了音量。
　　她锋利的眼神如剑一般看向糖糖妈。
　　“糖糖妈，你早就知道真相对吗？只是你不愿意相信！”
　　“没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糖糖妈被姜锦棠的眼神吓到了。
　　她尖叫着想躲开直播镜头。
　　“天堂之路，你想知道真相就把相框打开！”
　　姜锦棠不再和糖糖妈纠缠，她转脸看向天堂之路。
　　她坚定的眼神，让人不自觉信服。
　　“把相框给我。”
　　天堂之路在老婆面前硬气了一回。
　　他一把夺过相框，把后盖扯了出来。
　　忽的一下，一大堆小纸条从相框里涌了出来。
　　“这些都是糖糖写的。她记录了每一个欺负她的人。”
　　元旦晚会的照片，糖糖是被迫拉入镜头的。
　　明明在班主任来之前她还在被同寝室的几个女孩当丫鬟使唤。
　　其他同学都在玩闹，吃好吃的，只有她被逼着打扫她们扔在地上的垃圾。
　　糖糖的桌肚里永远会被塞满垃圾。
　　她的作业本会经常失踪。
　　在刚被霸凌时糖糖也找老师反应过，但她发现她告状只会让同学们变本加厉，她便沉默了。
　　“你和糖糖妈天天忙工作，连家长会都不去。糖糖的同学们看她没人撑腰，就变着法儿地捉弄她！”
　　“糖糖好几次想跟你们说，可你们只知道让她抓紧成绩。她一说别的，你们就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走开。”
　　“天堂之路，你真的没有注意过糖糖胳膊上青紫的痕迹吗？”
　　“糖糖的头发都被同学剪坏的，你真的没有发现过吗？”
　　糖糖已经去世了，她的父母是很痛心的。
　　姜锦棠本不想如此咄咄逼人，可她想到糖糖生前的每一次求救，她就忍不住生气。
　　“你们说的杀人犯老师，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对糖糖好的人。他发现了糖糖的作业本被同学乱画，他发现糖糖周末回家没有饭吃，他利用自己的工作时间为糖糖补习。”
　　“糖糖是青春期的孩子，那位老师作为她人生中的一道光，糖糖不可避免地爱上了他。”
　　“她跳楼之前是和那位老师表白了没错。可她跳楼的原因真的是因为那位老师拒绝了他吗？”
　　“不！你们仔细看看糖糖留下的纸条，老师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杀死糖糖的是那些霸凌她的同学，和不曾关心过她的你们！”
　　天堂之路一张张看过糖糖留下的字条，他的手抖得厉害。
　　泪水顺着墨镜一滴滴打在相框上。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糖糖妈，你早就见过这些纸条了。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你害怕说出真相就不能让那个老师赔钱了对吗？”
　　姜锦棠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糖糖妈呆住了，她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
　　这主播什么都知道！
　　她之前的小心思全都被揭穿了，糖糖没了，赔偿金也没了！
　　【操！亏我之前还可怜他们呢，原来是吃女儿人血馒头的贱人！】
　　【那个老师肯定是受不了舆论压力才逃跑的吧？】
　　【糖糖这辈子摊上这种家人真的太惨了，希望她下辈子能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