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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宗祠
  宋悠然对着宋喜喜躬身行礼,伸手奉上的是一厚实的布帛,上头有墨迹和朱砂印。
  宋喜喜诧异地听着她的成为,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宋悠然了!
  【我没听错吧001?宋悠然称呼我为……县主?】
  【我嘞个乖乖,她到底是在萧景安那边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成这样子啊!?】
  宋喜喜伸手接过那布帛,而后便展开,只粗看几眼,宋喜喜便立刻合了上去。
  这竟然是一行军布防图?!
  “此物乃是丞相府多年来在外修建山庄宅院、招揽山头林匪训练私兵死士的布防图,可能会有些许误差,但大致的方位绝无偏错,如今对县主应该是极有用的。”
  宋悠然缓缓补充着,而后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私兵布防图?绝无偏错?!】
  听着宋悠然这么笃定的口吻,宋喜喜都有些克制不住的震惊。
  宋悠然竟然这么得萧景安信赖,竟然连这些东西都细细告诉宋悠然了?!
  这东西可信吗??
  而且……
  【宜州是她故乡?宋悠然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东西书上应该都没写吧!?】
  【宿主,此处是书本衍生的现实世界,自然会补全许多您未知的剧情的,这些正是宿主您需要去探寻的东西不是么?】
  001立刻出声一边解释一边宋喜喜。
  对此,宋喜喜不置可否。
  她捏紧了布帛,心中却多了一些个别的猜测。
  她羽睫下压,视线望向了前头楼阁之中,不远处是一座假山,假山下原本是有从外头引入的活水在缓缓流淌的,如今也都冻住了,碧落草的浇灌日日都依赖于人力的灌溉,为了防止旁人靠近发现她催熟的异样,在此处守着的都是心腹,旁人是不得靠近的。
  宋悠然和上官婷来的时候,宋喜喜刚好结束了催熟的时辰。
  她回眸定定地看向宋悠然,唇瓣轻动,温声道:“你现在倒是变化了许多,你为何觉得我会信你?外出凶险,带上你,岂不是带上了累赘和风险?”
  宋喜喜的话说的委实不好听,但宋悠然却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的眸子并非是纯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茶棕色,这般一笑倒是舒展了眉宇之间若有似无的愁苦分外可人,淡然之态,竟叫宋喜喜觉得有几分超脱的味道。
  她一如方才,依旧十分笃定。
  “县主若是不信,尽可去探查。悠然只是醒悟,从前是多么的大错特错,时至今日,凡有能补救的机会,悠然都不想避开。故而,还望县主,能给悠然一个机会,宜州之行,不论生死,只求县主能带上悠然……”
  她一边说着,一百年泪水就顺着瘦削的脸庞滑落,盈盈的眸子浸湿水渍,叫谁看了都不免多了几分怜惜。
  宋喜喜也的确从这其中听出了悔恨之意。
  悔她能懂,那恨呢?
  恨的……
  是谁?
  【她还真是奇怪呢。】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应该是在外面的这些天她是彻底看透了吧?】
  宋喜喜喃喃自语着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微微颔首:“你都这样说了,那便跟着吧。只是今后,此处你莫要来了。”
  宋悠然听着这话,大喜过望,她胡乱揩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激动地上前对宋喜喜行礼叩谢,“多谢县主成全,悠然谨记!”
  看着这一幕,001都有些唏嘘:【萧景安真可怕,居然直接把两人感情线给玩崩了!宿主,您这是直接收获隐藏奖励啊!】
  【还好当时你救了她,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东西给你吧!】
  【宿主,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好人有好报对不对?】
  001的声音很雀跃。
  宋喜喜却是定睛看着布帛上的字迹,这样厚实的一片,这样详实而又可信的内容,她可不信是一两日就可以画好的,宋悠然定然是谋划了很久。
  所以……
  【真的是因为我救了她么?】
  【或许……她也有自己的那一份大彻大悟的机缘呢?】
  【宿主……您这是什么意思?】001卡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轻声问着。
  【没什么意思!】宋喜喜轻笑了一声,偏头对着嬷嬷道,“嬷嬷,府上的人还是需要再好好叮咛处理一下了,今日上官婷如此轻易便来了,真是叫我意外。”
  “谨遵小姐吩咐!”
  宋喜喜微微颔首,忽略了嬷嬷因她这一句话而煞白的脸庞。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那一日她看到了宋悠然身上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之后便差遣人去打听了一番,得出来的结果始终都是萧景安将宋悠然如珠如宝的捧着。
  那一旨婚约赐下之后,因为宋悠然待在侯府名不正言不顺,他便给宋悠然买下了一座豪华的宅子,顶着各路风言风语,愣是将宋悠然从侯府中带走了。
  宋喜喜起初是拒绝的,宋悠然如若离开了她的眼皮子底下,谁知道这男女主凑到一起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但劝说宋喜喜的不是旁人,而是萧承渊。
  宋喜喜自然是相信自家小黑莲的,这才点了头,放了宋悠然走。
  所以,在打探不到真实消息的时候,宋喜喜当天便直奔宸王府去找萧承渊了。
  少年只是抬着亮晶晶地眸子,含笑地望着她,而后当晚,宋喜喜穿上了夜行衣,一路直奔了皇宫。
  摘星台之后,萧景安被关了禁闭,也被罚日日如当年的萧承渊一般在宗祠之中长跪祷告。
  少年护着宋喜喜一路跃进皇城之中,那轻车熟路的架势让宋喜喜看得莫名有几分辛酸。
  他在从前的多少个日夜之中,在这条路径上行走了多少回呢?
  宗祠之中供奉的牌位拜访的极有章法,夜深人静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在点着,除了偶尔的鸟鸣和提着长灯来回巡视的太监,这一处显得格外的寂寥空荡。
  宗祠的窗户始终是开着的,任由冷风灌入而后吹着帷幔呼呼作响。
  少年微微揽过宋喜喜的腰肢,带着她绕过了前门的守卫,摸了进去。
  他牵着宋喜喜的掌心,轻声道:“许久不曾来了,喜喜你可记得此处?”
  【这怎么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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