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杳杳并不否认。
　　“不冒险就意味着找不出真相，也不知道禁书灵的来历和目标。”
　　“眼下邪修虽然已经除掉了，但它能培养出一批邪修，未必不能培养出第二批！”
　　“人心的贪婪，永远不可预估。”
　　说着，贺杳杳蹲下身，把有点害怕的龟灵捞在手里，轻轻用灵力安抚它。
　　“池宴礼，禁书可以花很长的时间去布局，它藏的好一些，或许我们一辈子都抓不到机会了。”
　　“到那时候，玄门还有谁可以站出来撑起这片天呢？”
　　这就是贺杳杳的悲哀。
　　齐修和祝尤等人虽然在成长，但速度太慢。
　　而且同样会生老病死。
　　等他们这一代人去世之后，未来的玄门，谁能抵抗得住禁书灵呢？
　　难不成，要等下一个机遇，有修仙界的人再穿越过来吗？
　　这概率，贺杳杳赌不起。
　　这个世界，也赌不起。
　　贺杳杳没有那么伟大，要为苍生赴死。
　　但邪修既然都抓了，为什么不一次性抓个彻底，还要给后面留个隐患呢？
　　池宴礼懂贺杳杳的意思，他只是心疼贺杳杳一个人要扛着这么大的压力。
　　他很想帮她分担。
　　但他没有灵力，只能借龟灵的。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如果可以，池宴礼希望跟贺杳杳一起冒险。
　　但很遗憾。
　　“那个缝隙很小，需要极强的敏感捕捉能力。”
　　“而且，你需要用龟灵的灵力，帮我撑开缝隙。”
　　“池宴礼，你在帮我。”
　　他在帮她。
　　以前，贺杳杳需要自己一个人做完所有的部署。
　　当池宴礼、齐修等人加入后。
　　她肩上的压力也越来越轻了。
　　这是她喜闻乐见的局面。
　　所以，她不吝啬鼓励。
　　而池宴礼想去重符门学符，不正是想帮到贺杳杳吗？
　　如今，他有能力了。
　　“好。”
　　池宴礼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但还是想叮嘱:“小心点。”
　　“如果有危险，不要勉强自己，我们一起面对。”
　　贺杳杳点头。
　　很快，她画好符纸。
　　池宴礼将符纸贴在心口，闭眼用赤霄记忆里的方式，吸收着那符的灵力。
　　而龟灵则是直接把符团起来，吞进去了。
　　它扭着小屁股，对于要跟主人合作这件事，期待又羞涩。
　　很快，池宴礼就感觉到了体内的异样。
　　他试着抽调龟灵的灵力。
　　没多久，感觉到了充盈。
　　贺杳杳轻声指导他，“借用这意识海，捕捉天地的气息。”
　　寻常人想捕捉天地气息，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
　　但池宴礼前世是赤霄，又拥有记忆，贺杳杳相信他可以做到。
　　果不其然，虽然过程有些小漫长，池宴礼额头也出了着急的汗。
　　但他确实是做到了。
　　贺杳杳欣慰地笑了。
　　“接下来……”
　　“把那抹意识给吞了！”
　　藏身在池宴礼体内的龟灵差点脚步不稳。
　　啥？
　　吞天地意识？
　　是想当天道吗？
　　找死的行为！！！
　　但它来不及阻止池宴礼，就见池宴礼如实照做。
　　而那团意识入体，磅礴的威压和灵力碾压过来，龟灵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下意识抵抗。
　　池宴礼感觉到身体里是洗筋伐髓的痛。
　　像是所有骨头和筋脉都被打断重组无数次。
　　他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而贺杳杳伸出手，将灵力裹挟在手上，放在他的背后，一点点帮他疏导。
　　“放轻松，用龟灵的灵力，跟着我一起走。”
　　在她的灵力引导下，池宴礼和龟灵配合融洽。
　　而贺杳杳是在困住那团意识，以小搏大，等它撑不住窒息，被吞掉的那一刻。
　　这个过程很漫长。
　　池宴礼本该是痛苦的。
　　但贺杳杳的灵力温和引导，像是在抚平他身体里的伤势。
　　他眉头也舒缓起来，像是沉浸在一个奇妙的境地里。
　　贺杳杳见他逐渐熟练，就收回了自己的灵力引导。
　　她还要攒着等那缝隙出现。
　　等了很久很久，池宴礼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吞掉它了！”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池宴礼以为自己飞升成神了。
　　突然就感觉到了空气细流、灵力永动、云层、微风、以及空中的水汽。
　　好不夸张，他觉得自己的感知比那些高科技仪器都精准。
　　这种感觉就像……
　　就像他成了天道。
　　掌管万物主宰一样。
　　很奇特的感觉。
　　但又让他很不舒服。
　　高高在上的神，没有温度，也没有实体。
　　上一秒明明还在演唱会空中感知着热闹的喜悦，下一秒就进了深山里尝遍孤寂。
　　池宴礼一直在试图操控这种变幻。
　　但贺杳杳说:“放开身心去感受。”
　　“抓住那一抹空隙，它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她没忘记提醒，“那个意识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半个小时没抓到，我们可能要再来一遍全部过程。”
　　身体里，已经累瘫的龟灵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它被榨干了！！
　　一点都没有了！！！
　　它不要再来一次！！！！
　　身为操控的主人，池宴礼能直接感知到龟灵的怨念。
　　他也更加谨慎。
　　机会不易，再来一次，杳杳也会使用灵力助他。
　　池宴礼，你不能再成为她的拖累了。
　　池宴礼努力放松心神，去捕捉天地气息里带来的微小异样。
　　他一开始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放任时间流逝。
　　眼看着剩的时间不多，池宴礼也越来越焦急。
　　龟灵都能感觉到他的迫切。
　　“吾主，冷静下来，细细感受。”
　　“池宴礼，放松心神，去感受。”
　　贺杳杳不放心，“你第一次掌控这种天地意识，就算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天道不可能允许bug明目张胆地存在，所以这些缝隙藏的都很隐秘。”
　　缝隙那端，是乱流。
　　听着她的声音，池宴礼逐渐平复心情。
　　不能急躁。
　　如果不能做到细心观察，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
　　池宴礼逐渐放松心神，逐渐感知到了一丝不一样。
　　绝大多数感知到的东西都是温和的。
　　而那一处，平静之下带着湍急。
　　像是他的心情。
　　池宴礼观察了三秒之后，猛地控制意识，抓住那缝隙，迅速扯开。
　　“抓住了！”
　　而时间，也快结束。
　　接下来，就只能靠灵力了！
　　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