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父节约时间，口干舌燥地说:“总之你回老家一趟，我们全家福相框的夹层里，有一张已经还清的字据。”
　　“当时你林叔说借条找不到了，我想着有字据在，也能证明我把钱原封不动还给他了。”
　　“谁能想到这个鳖孙竟然这么搞你！老子非要去把他那些祖宗都揪出来挨个骂！”
　　之后，又是一顿口吐芬芳。
　　‘小蔡蔡’讪讪地跑回房间抱着个相框出气，“爸，你是说这个照片吗？”
　　照片里，中年但很恩爱的夫妻中间蹲了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
　　女孩还梳着长长的双马尾，穿着当地一中的校服。
　　父亲死后，老家就没人住了。
　　她把东西都搬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
　　“对对！就是这个！”
　　“他相框跟后面支架里面有好几个夹层，你打开！”
　　‘小蔡蔡’照做。
　　然后就在夹层里找到了很多东西。
　　有字据，也有父母在一起时写的情书，和给她取名字的那张纸。
　　写满了饱含父母期待的备用名字。
　　‘小蔡蔡’眼眶有些热，她把字据放到一边，很想去给父亲一个拥抱。
　　但因为是魂体，抱了个空。
　　“爸……”她努力挤出笑，“就这么小的夹层，你快当成百宝箱了。”
　　蔡父憨厚地笑了笑，“我也想放衣服里，这不是怕我死了，你们烧衣服的时候一起烧给我么？”
　　‘小蔡蔡’:……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毕竟谁能想到她爸会把东西藏到这儿啊？
　　“对了闺女，你知道为啥当时我又不需要你林叔这笔钱了不？”
　　蔡父得意地说着，“因为你奶奶之前的一个研究，被学生们给研究成功了！”
　　“上头高兴，给你奶奶也发了笔奖金，我们买完房之后，就把剩下的钱存到卡里了，打算当你的嫁妆。卡就在爸以前经常拿给你看的那本存折里夹着呢！”
　　说起那张卡，‘小蔡蔡’是有点印象的。
　　她之前搬东西的时候，存折里掉出来张卡，她以为是她爸藏的私房钱。
　　但去银行怎么试都密码错误。
　　因为父亲已经去世，她去柜台取钱也需要提供证明和材料，她因为工作忙，后面就把这事给耽误了。
　　经蔡父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这张卡来。
　　连忙拿出张纸询问，“爸，密码是多少？”
　　蔡父迅速地说了一串数字。
　　‘小蔡蔡’上网上银行查了一下，竟然还有二十多万！
　　她这些年当社畜自己也攒了十几万。
　　加起来，足够她给自己买个小居室了！
　　正当她想跟父亲分享喜悦的时候，时间就到了。
　　她亲眼看着父亲的魂体减淡，然后消失不见。
　　她没忍住，一串泪直接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爸，谢谢你！”
　　不仅帮她解决了还债危机，还给她留了笔存款。
　　【呜呜呜！我的眼睛和嘴角都在尿尿！我也想把我的老父亲从床上拽起来，质问他有没有给我存嫁妆！】
　　【讲真的！我也想我爸了，他都去世六年了，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五十万的存款吧？】
　　【不开玩笑！我爸给我留了套‘房’！就是还没建，位置跟我爸的房挨着，等我嗝屁了，立马就能住了！】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小姐姐:连一次麦，我突然就能买房了？！】
　　多数水友都在羡慕嫉妒恨。
　　而贺杳杳却提起了另一件事，“你奶奶的那个研究，被别人占了。”
　　‘小蔡蔡’刚放下的心，瞬间提起。
　　“什、什么意思？”
　　贺杳杳隐晦地看了她一眼。
　　“所谓的项目奖金，其实是给你们的买断费。”
　　“你奶奶做了一辈子研究，一直节俭，也从来没奢望过这个研究能拿到奖金。她做的项目，是利人利众的项目。”
　　项目触及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一直在给研究组制造困难。
　　撬人、泄密……
　　能做的都做了。
　　但还是没阻挡住老太太要把这个研究课题给做出来的决心。
　　可惜的是，因为最得意弟子的离开，她还是没忍住心肌梗塞，去世了。
　　不过也有人接过了她的钥匙，继续把课题做了下来。
　　只是课题虽然做出来了，却有人要把名誉权抢过去。
　　想把成果买走。
　　而那一百万，就是一笔买断费。
　　“所以…课题上没有我奶奶的名字?”蔡文姝有些不敢相信。
　　贺杳杳点了点头。
　　甚至连那几个学生都没有。
　　他们觉得愧对恩师，都转行回老家了。
　　蔡文姝不禁红了眼。
　　她奶奶啊。
　　那个一生雷厉风行还要强的小老太太。
　　虽然古板，但也愿意弄来一堆稀奇的小玩意儿哄她开心。
　　想到奶奶死前不甘心的样子，她不禁攥紧了那张卡。
　　只剩二十万了。
　　她深吸一口气，“我爸收这笔钱的时候，知道是买断款吗？”
　　贺杳杳掐算了一下，然后摇头。
　　蔡文姝肩膀往下一塌，她爸不知道就好。
　　不然以她爸的脾气，又要在底下骂人祖宗了。
　　【是什么项目啊？这群学生都不上诉的吗？！难道都拿了钱跑了?那可是老奶奶一辈子的心血啊！】
　　【还恩师呢！这群人真是没良心！我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心愿！】
　　【科研人大多数都没钱，蔡奶奶去世了，估计这群学生现在也四十多岁了吧，为了生计屈服了而已。】
　　【我不太懂，做出这个研究项目，华国不是也会给发奖金吗？到时候他们一样有钱呀！】
　　【楼上的，悄悄告诉你，不是所有研究项目都有奖金的。可能老太太这个项目只是普通的一个研究方向吧，而且最起码也是十多年过去了，说不定早就有别的更好的课题了。】
　　【所以这群学生在坚持什么？坚持顺着老太太的方向把课题做完，一点想法都没有？】
　　【能把课题研究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弹幕上讨论地热烈。
　　有不少水友都支持小姐姐去维权。
　　蔡文姝笑了笑，抬手抹去因为想到奶奶而掉的眼泪。
　　“我会的，这笔钱，我也会想办法凑上的。”
　　“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奶奶一辈子的心血，就当全了老人家最后的心愿吧！”
　　她说完，就付好卦金，主动下麦了。
　　贺杳杳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接了第二个连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