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遭，累得要死要活不说，案件却毫无进展。王小静倒是安安生生去投胎了，我们却被批评了一大通。
　　原因是我们当天晚上闹出了太大动静，有关部门虽然一直跟术士有合作，却不允许大肆的封建迷信扰乱人心。这一遭下去，我们连探查现场的特权都被取消了，但是担心这东西再作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查下去。
　　我们在附近租下一间民房，分头探访起其他死者来，空空道人负责查看尸体照片，我们三个走访了这附近的邻居。
　　可倒霉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害人的东西还没查明白，我们倒是先惹上了官司。
　　张局长来找我们的时候，屋里人都在，黄皓正在用八卦布算第一名死者杨子瑞的命数。
　　空空道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两个人在屋外聊了许久才进来，一盏茶的功夫，张局长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闲话了几句家常后，我礼貌的把人送走。但直觉告诉我他这次来访问必有目的，看着空空道人摸索着下巴思考的模样，我更肯定了我的猜想。
　　“张局长不会无缘无故来吧，又出什么事了？”
　　他来的时候面露难色，难道是又出现新的死者了？
　　空空道人有些烦躁，点了支烟猛吸一口：“王小静的父母挨了打要求赔偿，又闹个没完没了，还把张家丫头和老子给告了。”
　　那对无良夫妇？他们都亲眼看见女儿回魂索命，怎么还不知悔改？
　　黄皓冷哼一声：“这种做派，难怪这对夫妻的八字明明很好，命数却注定凶恶坎坷，不得善终，原来是自己作死。”
　　这两个蠢货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给我们找麻烦，过几天害人的那东西成气候了只怕会闹出更多人命来。
　　我问空空道人：“那现在是什么打算？”
　　他抓了抓自己被剃成板寸的头发，一脸烦躁，自从油腻腻的发丝被女鬼削去一片后，这邋遢货难得去了趟理发店。
　　“那蠢货两口子硬说我们装神弄鬼，妈的，早知道让他女儿把他俩弄死得了。现在他们炒作的满城风雨，还闹到网上去，我和张家丫头打他们也确实是事实，局长那边的意思是我们明面上还是得去拘留所蹲几天，这几天尽快结案。”
　　我有些不平：“凭什么？替他们平事儿还得坐牢？”
　　空空道人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当然不是白坐，给我们这个数，也不用真的进去蹲，稍微意思意思就行了。”
　　算了算能拿到的酬劳，我心里也平衡了：“那尽快结案要怎么办？王小静就说了个考试，我们要考一场试？”
　　空空道人嘿嘿一笑：“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查不到，咱们还可以引蛇出洞嘛。”
　　他拟定的计划很简单，既然死者全部是学生，就由我来扮成学生做诱饵，那东西现在在暗中蛰伏，看到想害的目标，一定会主动出手的。
　　夜幕降临，我换上了民治高中的校服，张局长特意等到晚上偷偷给我们开了门。那晚被拆散的济公扇已经变成了三片薄薄的金属，我用红绳将它简单的绑在手腕上固定起来，用以防身。
　　进入教学楼后，一股不同寻常的阴冷气息袭来，不同于那天晚上给王小静召魂，这股阴冷的气息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我不禁有些喉咙发紧，额头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停了两个月课的教学楼漆黑一片，只有打着手机的灯光才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一点路。
　　今晚好像没有月亮。
　　要引那东西出来，我假装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学生，还装模作样地在楼道翻起了借来的课本。
　　“abandon……”
　　我只会读这一个单词，不过演的却很卖力，寂静的楼道里就只有我念书的回音和我自己的脚步声。空空道人他们离我比较远，保持了好一段距离跟着。
　　1楼，2楼，3楼。
　　一路“学习”到了4楼之后，刚登上楼梯，我就看见一间亮着灯光的教室。
　　“你怎么才来呀，考试要迟到了。”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过来拉我，我的心怦怦直跳，假装毫不知情地跟着他，走到了那间亮着灯光的教室门口。
　　“你不知道快考试了吗？怎么才来？”
　　“我……我不知道啊。”我佯装害怕，实际上也挺害怕的。
　　这间教室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属于学生阶段的经典白炽灯，一张张整齐的课桌和摆放在上面的试卷。
　　“快进去考试吧，不然要迟到了。”
　　我一把被推了进去，坐在了最靠近讲台的位置上。
　　“同学。”
　　我没有理他，这种时候不理会鬼可以保命。
　　“同学？”
　　过了一分多钟，当我在教室门口窥见捂着口鼻的空空道人对我打手势时，我确认这是一间真正的教室，而不是什么鬼打墙的奇怪空间。
　　男生的脸距我越来越近，几乎快要贴上来。他样貌清秀，眼睛大的出奇，瞪着我的样子有点狰狞，嘴角却是微笑的。
　　我总觉得这男生有点眼熟，却有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同学……可以考试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全都是气声，鬼的声带无法震动，喉咙就像死物挤压一样，所以说话永远是沙哑气虚的。
　　我捏了把手心的汗，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一点。
　　“同学，这个考试我不会怎么办？”
　　我拿起那卷子看了看，上面全是我不认识的符号，应该是某种古文字或者阴间的文字。
　　男生站的直挺挺，瞪大了双眼冲我微笑着，像那种小女孩玩的人偶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你想要答案吗？”
　　一道充满蛊惑力的声音透过他，后果这四周的空气传递到我的意识深处。
　　“你想要答案吗？有了答案，可以考第一名。”
　　不知为何，我想要考第一名的欲望空前的强烈，腿脚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
　　“我想考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