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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情感危机?
  崔欣宜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还惊喜奖赏了呢。”
  司徒佩闷声笑,“宜妃怕是要出点血了,光一幅字或许不够。”
  崔欣宜有种被坑了的感觉,恨恨道,“老奸巨猾的魏老贼!”
  司徒佩笑意更深,宜儿这幅模样真真是可爱极了。
  双方队员一出,场子瞬间热闹起来。
  司徒佩这时眼神微眯,她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与此同时,边上的棚子传来女人尖细的声音,“老爷,她怎么来了?!”
  男人立马低声呵斥,“住嘴!”
  接着便没了声响。
  司徒佩心中疑窦更深。
  锣鼓一响,赛事开始,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到场下。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赛事,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来战斗,尤其红队那个矫健的小麦肤色女人。
  她人马合一,浑身充满了力量,腾转挪移间不论是传球接球还是进洞都无比精准,让人心潮澎湃。
  司徒佩感觉看见这女子第一眼的那种感觉回来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无论是志在必得的,游刃有余的,还是失落沮丧的,都看在眼里。
  她是这么自由,就像祖先们信奉的翱翔于九天的苍鹰一样。
  从看客们欢呼声中,她知道了,她叫魏小棠。
  “殿下,殿下。”
  司徒佩回神,“怎么了?”
  崔欣宜扬起笑意,“这是管事让人送来的饮子,快喝了吧,待会不冰了。”
  “好。”司徒佩笑着举起琉璃盏,眼神却再度追寻起场上那抹身影来。
  崔欣宜抿紧了嘴巴。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裁判一锤定音,红队获胜,看客齐齐欢呼,“魏小棠,魏小棠!”
  司徒佩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庆幸,是她就好。
  魏小棠被带到二人所在的棚子里,魏郡守夫妇也过来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多少有些牵强。
  崔欣宜浅笑,“魏姑娘,又见面了。”
  谁料魏小棠扑通一跪,高呼,“求二位贵人救我弟弟!”
  魏郡守夫妇神色俱变,男人立马道,“殿下宜妃,小女鲁莽无状,下官这就带她下去,来人啊,快带姑娘……”
  “慢!”
  司徒佩忽然出声,她淡淡一笑,“郡守大人何不让令爱把话说完?”
  魏郡守强笑,“小女甚是不堪,还是莫要冲撞贵人的好,来人!”
  司徒佩怒了,素手拍案,“放肆!”
  缇骑们齐齐踏步露刀。
  司徒佩冷冷看他,“魏程敏,你想造反不成?”
  魏程敏脸色几经变换,最终抬手道,“下官不敢。”
  司徒佩不再看他,而是吩咐道,“晋中。”
  晋中出列,“奴在。”
  “派人去魏大人府里请小公子到别庄。”
  “喏!”
  司徒佩低头看魏小棠,“魏姑娘也随我们一块走吧。”不等魏程敏说话,她又道,“将在外轮休的侍卫缇骑们都叫回来好生守着院子,可别让人有可趁之机。”
  魏程敏干笑,“我东郡治下向来太平,殿下不必担心安危。”
  司徒佩不紧不慢道,“那是最好,不然郡守大人可就难辞其咎了,我们走!”
  司徒佩一行走后,魏夫人着急道,“怎么办啊老爷!”
  魏程敏咬牙低语,“权当他俩死了!至于司徒佩,一个无实无权的公主罢了,还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疯了,敢直呼公主名讳!”魏夫人想了想又说,“她要是去皇帝那参你呢!”
  魏程敏沉思过后说,“待我写封信。”
  马车里,崔欣宜斟酌着开口,“殿下,这次行事会不会有些不妥,魏程敏毕竟是一方大吏,要是他有异心,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司徒佩握住她的手歉然一笑,“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但事情既已发生,我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刚刚我让人回京搬救兵了。”
  崔欣宜好奇,“叫谁来?”
  “王川。”
  崔欣宜神情一松,“王川可抵百卫,谅魏程敏也不敢大动干戈。”
  司徒佩一勾她鼻梁,温柔一笑。
  崔欣宜也跟着笑,但不达眼底,只是司徒佩已经移开眼,并没有留意到。
  回到别庄,司徒佩与崔欣宜端坐正堂,魏小棠立于中央。
  经过一场漫长的马球,又从球场这么远走过来,这小娘子如今狼狈的很,身上的汗味也有些重,崔欣宜不露痕迹地抿了抿嘴。
  司徒佩体贴说,“魏姑娘,令弟还未到,你可先去换身衣服,不然他看到会心疼的。”
  魏小棠也不是扭捏的人,立马感激道,“谢殿下体恤。”
  魏小棠退下有一会,晋中将人接来了,当看到这小子鼻青脸肿奄奄一息的模样,众人都变了脸色。
  “请大夫来!”
  魏小棠回来看到弟弟这幅模样,瞬间扑上去哭了出来,她悲呼,“求公主殿下做主!”
  好在大夫说虽有外伤但未及筋骨,如今这样不过是饿昏过去了。
  崔欣宜不解,“才一夜如何能饿昏过去?”
  大夫解释说有一类人就是不能饿,一饿就晕。
  原来是闹了个乌龙。
  大夫开了些药后便离去了,司徒佩让人将魏小阳抬到客房去,又问道,“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小棠便娓娓道来。
  原来魏程敏此人生性暴虐,动辄对儿女施以拳脚,尤其在二人生母过世后更是变本加厉。
  魏小阳在家如履薄冰,在外头便胡是生非,好在一直以来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魏程敏知道一回殴打他一回,但魏小阳皮硬,愣是死性不改。
  魏小棠怕弟弟被生生打死,只得央求父亲由她来管教,魏程敏同意了,但打得轻了还不行,否则不仅弟弟,连带她都要经历一顿好打。
  于是二人便配合出经验来了,一个是用马鞭真抽,一个是里头穿个特制的铁甲,怎么打也打不坏。
  按理说人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魏程敏应当察觉了才对,但他竟也不管,就让姐弟俩像丑角一样日日在街上供人看笑话。
  司徒佩听后半晌无言,这一家人真是……
  同时她又很同情姐弟俩的遭遇,尤其魏小棠换了身宽袖衣裙,动作间她分明看到了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魏小棠提起衣裙跪倒,“请公主殿下救我姐弟!”
  司徒佩稍显无奈,“有话好好说,做什么动不动就跪,本朝可没这个规矩,起来说话。”
  魏小棠梗着脖子不肯起来,深邃乌黑的眸中尽是祈求,“求殿下救救我们。”
  司徒佩与崔欣宜对视了一眼,崔欣宜开口了,“魏姑娘,殿下心善,今日不假思索便将你二人接了回来,二位可暂且在此养伤,之后我们确实不便再插手你们家事。”
  魏小棠看一眼这个比她还小的贵人,红着眼眶低下头,“草民明白,谢贵人们今日相助之恩,没齿难忘。”
  司徒佩忽然道,“魏姑娘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些什么?”
  魏小棠一愣,随后答道,“回殿下,草民只想与弟弟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如果能有机会,我想效仿太祖麾下花将军,戎马一生,保家卫国。”
  银甲将军花慧月,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有传言称她乃花木兰的后代。
  司徒佩思索后,道,“既如此,孤给你个机会。”
  崔欣宜:“殿下……”
  魏小棠见事情似乎有转机,立马表示,“草民什么都愿意做!”
  司徒佩莞尔,再次劝她,“你还是先起来吧。”
  魏小棠这才起身,因跪得久了,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红了耳朵。
  崔欣宜捏紧了衣袖。
  司徒佩继续说,“你既有这志向,孤可为你举荐,只是寮西苦寒,你可想好了。”
  寮西乃大胤西北边塞,由花家军镇守。
  魏小棠大喜过望,“草民不怕吃苦,还望殿下成全!”
  司徒佩再次强调,“过去之后或许要从一名小兵做起,不知何时才能出头,高床软枕锦衣玉食更是想都别想。”
  魏小棠坚定道:“草民愿往!”
  司徒佩欣慰地看她,“那就去吧。”
  魏小棠眼神如炬,“谢殿下大恩。”
  司徒佩看着她的背影,不觉轻轻一叹,苍鹰终究是要翱翔的。
  事毕,二人往内院徐徐走。
  崔欣宜问,“殿下,魏程敏那边如何应对?”
  司徒佩眨眨眼,“儿女大了有从军的志向,孤就是顺手写一封举荐信的事,他还得感谢我呢。”
  崔欣宜扯了扯嘴角,半晌无言。
  司徒佩疑惑。
  当进了里间,崔欣宜往那罗汉榻上一坐,眼中的热泪怎么也止不住,一时间滚滚落下。
  司徒佩一惊,“怎么了这是!”
  见她不答,司徒佩又看向几个近侍,她们也都摇头表示不知,她手一挥让人退下。
  她坐过去牵她手却被躲开,于是猜测多半与自己有关。
  司徒佩抿抿嘴,细声道,“是不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崔欣宜背过身,只一个劲地默默流泪,瞧着伤心至极。
  电光火石间,司徒佩觉得自己顿悟了,又柔声问道,“莫不是魏家姐弟一事?”
  崔欣宜还是不理。
  司徒佩心疼得不行,强硬地将人抱进怀里,闷声道,“快说!求你啦~”
  崔欣宜挣脱不得便抽泣道,“没什么好说的。”
  说什么呢?瞧殿下这模样分明是没有那个心思的,但一想到她对魏小棠这样独特,她就是觉得酸楚委屈。
  这种不可对人言的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厌烦。
  司徒佩搂着少女,靠在她肩上缓缓轻语,“我第一眼见到魏小棠就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住,在球场上,我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象着那如果是我该多好啊,我羡慕她的活力四射,青春激扬……”
  “所以!”崔欣宜猛地转身打断她,红着眼眶哀怨地看她,“所以,你便不错眼地盯着她瞧,还不惜为她发了好大一通火。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思,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司徒佩见她肯搭话不由暗喜,面上却嗔她,“我羡慕翔鹰自由不羁,我见着它们受苦会觉得遗憾痛心,可哪里会生出什么心思,又哪来的什么怜惜之情。”
  崔欣宜盯着她的眼睛,“就只如此?”
  司徒佩用帕子为她拭泪,满眼的温柔和疼惜,“就只如此。是我不对,我忽视爱人的感受,让她伤心难过,从今以后再不会了。”
  崔欣宜嘴唇一扁,止不住又流起泪来,“司徒佩你混蛋!”
  司徒佩凑上前蹭她,“错了嘛,求夫人饶我这一回。”
  崔欣宜忽地捧住她的脸。
  司徒佩纵容她,接纳她。
  良久,崔欣宜退去,语气森然,“司徒佩,你只能是我的,谁敢跟我抢,我便杀了她。”
  司徒佩的心蓦然一动,她拉过她的手轻轻一吻,“我是你的。”
  王川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却见那俩主子带着一群丫鬟在门口摘桃,瞬间没了脾气,“殿下赏我个!”
  司徒佩素手一抛,王川往衣服上擦了擦一口咬下,“甜嘞狠!”
  却说林穹接了魏程敏的书信,上头写着司徒佩如何撞破他教育子女一事,怕她去皇帝面前告状,请求林相给支个招。
  林穹将信拍在案上,言语中多有责备,“我是不是说过让你表妹好生劝劝那杀才,虎毒不食子,他这幅鬼样子死了都没人给他送终!”
  林夫人撇嘴,“横竖是人家夫妇的事,我哪里好多嘴,你厉害你直接回信骂醒他好了。”
  “回个屁!什么芝麻绿豆的事都给我来信,烦也烦死了!”
  “你烦冲我吼什么啊,你个老杀才!”
  “你,你个妇道人家不与你计较!”
  “妇道人家?有种你到外头说去,看人家参不参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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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小阳醒了,魏小棠领着他来向司徒佩二人谢恩。
  崔欣宜微笑,“往后可就要看你们自己了,当脚踏实地,戒骄戒躁的好。”
  魏小阳这小子一直在偷看两位美人姐姐,魏小棠一把摁住他脑袋,行礼,“谢殿下、宜妃大恩,我姐弟二人没齿难忘。”
  崔欣宜拿起一封书信,“这是盖了殿下宝玺的举荐信,你且收好。”
  谷兰上前接过,递给她。
  魏小棠郑重接过。
  崔欣宜又道,“我跟殿下还备了些盘缠,也一并收下吧。”
  晋中捧了个盖红绸的托盘下去,魏小阳接过,掂了掂分量后喜上眉梢。
  崔欣宜瞥向司徒佩,“殿下有什么要说的吗?”
  司徒佩扬唇一笑,“山高路远,祝君如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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