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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废了他
  次日早,趁着司徒佩不在,望春忙问,“姑娘昨日可曾受委屈?”
  其余近侍皆竖起耳朵偷听。
  崔欣宜知道她是听见她的哭声了,于是透过镜子笑,“快别瞎琢磨了,殿下哪里舍得委屈我,赶紧挽发。”
  望春做个鬼脸,“得嘞!”
  此次宴请除了崔氏亲友,按礼制也给皇室宗亲发了帖子,但当下这个节骨眼,除了小十二,其余都只是礼到人不到。
  今日府门大开,崔欣宜在司徒佩的陪伴下翘首以盼,她今日穿了喜庆的宫服,绘了与司徒佩一样的花钿,连同钗环耳饰都是一样的,一眼就能看破的少女心思。
  巷子拐角处,护卫开道,第一顶轿子出现。
  谷兰欣喜,“来啦!”
  果然,后边陆陆续续来了十余顶轿子,崔氏孙辈十余人皆骑马伴行,瞧这声势浩大的,谁能想到只是为了过个生辰。
  初荷暗暗给自家主子投去同情眼神。
  司徒佩与崔欣宜一块下台阶相迎。
  “阿翁,祖母!”
  两位老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崔老太太紧握孙女的手,嗔她:“哪敢劳殿下亲迎,不合规矩不合规矩。”
  司徒佩在一旁笑得温和,接话道:“这都是佩应该做的,今日只论亲情不讲尊卑。”
  老人对视一眼,似乎在说,孙女媳似乎也不错。
  崔旻一房全来了,连带有孕在身的六嫂都来了,崔欣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六嫂看到崔欣宜,立马告起她胞兄的状来,“可别被他这副模样骗了,在家都是变着法儿地气我呢。”
  崔欣宜立马跟嫂子同仇敌忾起来,崔欣越无奈在一旁赔笑。
  这头还在闲话,后头轿子又来了,这回来的是郑氏小女儿郑曦,她与崔欣宜同岁,两人是自小关系要好的手帕交。
  她见崔氏一众长辈都在,略显拘谨。
  崔欣宜迎上去牵住她,“曦曦你可来啦。”
  一行人不好一直堵在这里,由杨尚宫、杜衡安排了步撵入内。
  崔老太太夸杜衡,“杜衡丫头也是个能立事的了。”
  杜衡为她扶撵,抿嘴笑,“都是老太太教得好,也多亏了公主和姑娘抬爱。”
  二老都是第一回来府,一路上他们观察着府内的景致布局和下人的仪表仪态,都称得上满意,可见宁国公主府御下有方。
  这头,司徒佩让崔欣宜先进去作陪,她再等一等小十二。
  司徒仪照样风风火火地来了,“十一皇姐!”
  司徒佩笑着说,“我瞧你是不是长个了?”
  司徒仪一脸骄傲,“那是,我将来可是要长得比您还高的。”
  司徒佩依着她笑,“走吧,你姐嫂一家可都到了。”
  司徒仪是人来疯的性子,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宴席设在西苑湖心亭,四面窗子一开,清风自来,好不凉爽。
  内侍侍女们井然有序地添酒布菜,湖对岸有一专门唱戏的戏台,宴席过后便可开场。
  崔欣宜今日是主角,在座除了司徒仪,其余皆是她亲厚的亲朋,她随心所欲地游走笑谈,司徒佩只在一旁笑陪即可。
  崔老太太看在眼里,感慨,“宜儿是真高兴啊。”
  崔母笑叹,“没良心的死丫头,才在我们身边待了几年哦。”
  崔旻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都宽些心罢。”
  司徒仪是个不用多招呼的,没一会自个儿就跟郑曦还有崔家老十四混熟了,这回正凑着小脑袋一块在闲话。
  宴席过半,崔欣宜告退去更衣。
  她由苏合领着拐进一个偏僻的院子,门一关,苏合往西厢房处一指。
  崔欣宜嘱咐,“看好了。”
  苏合点头,眼中却不无担忧。
  崔欣宜深吸口气,忐忑地踏入阴暗的房内,首先扑面来的是一股霉味,再看到被蒙眼堵嘴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时,没由来地直犯恶心。
  这是她以往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但为了司徒佩,她愿意。
  她忍着不适打量这个男人,就是他,一个其貌不扬气质平平的庸碌之辈,竟然与司徒佩成了婚,还胆敢欺辱她。
  贱人!
  崔欣宜怀着满腔的恨意握住刀柄,奈何她身娇体小,连执刀都得两只手,她步伐不稳地朝孔俞走去。
  孔俞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身体扭动呜呜出声,椅子被他带得咯吱作响。
  崔欣宜高举了刀,眼睛一闭就要劈下,身后被熟悉的气息一贴,随即手里的刀被夺了下来。
  殿下!
  司徒佩将人带到对面厢房,门一关,将少女钳制在怀里,“自作主张,肆意妄为,一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
  崔欣宜震惊,等她回神,首先感受到的就是腰间火辣辣的疼,她嘴巴一扁哭了出来,“司徒佩你混蛋!”
  司徒佩五味杂陈,要不是苏合报信,她竟不知少女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这个傻丫头!
  她将她搂得更紧了,完全不似以往温柔。
  没有什么比司徒佩的温柔更令人心醉,一时间崔欣宜什么都不在乎了,只知道环住女人的脖子予取予求。
  衣衫悉索,金玉轻响。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司徒佩温柔地为少女整好仪容,才开口说,“王川,你来料理。”
  “成。”
  不一会,王川回禀,孔俞已残。
  司徒佩让崔欣宜在此等候,她不肯,执意要同往。
  于是一大一小牵紧了手,一同回到西厢房,只见孔俞整个人如破布一般瘫在椅子上,已然昏死。
  司徒佩肉眼可见地放松了肩背。
  “像这种不能用利器,不然血溅得到处都是就麻烦咯,我直接给他腹下三寸来上一拳,他下辈子就只能瘫床上咯。”王川挠着头笑得憨厚。
  司徒佩喉咙发紧,“那就麻烦你了,务必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王川嘿嘿笑,“成嘞,交给我。”
  司徒佩牵着崔欣宜走出院子,苏合踌躇不安,小心翼翼地看自家姑娘。
  崔欣宜转头看她,“做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苏合当即笑开,重重地点头。
  回到席上,戏已开场。
  崔老太太问崔欣宜,“怎去了这么良久?”
  崔太爷笑说,“年轻人嘛,呵呵呵呵。”
  两人衣衫换过,妆也重新上过,崔老太太觉得自个儿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她嗔孙女,“你哟!”
  坐定后,晋中呈了戏单上来,“殿下、宜妃请点。”
  司徒佩让崔欣宜做主,她点了出《单刀会》。
  六嫂笑她,“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怎点了个这?”
  司徒佩却笑,“正巧孤也想听。”
  台上唱:“为将帅者,需用要通晓天文,深明地理,熟读兵书,通习战策……临阵以精细为上……”
  二人相视一笑。
  除了听戏,还专门给年轻人准备了投壶、马吊等娱乐,大伙儿热热闹闹地顽。
  戏罢散场,金乌悬于西边天际,司徒佩与崔欣宜一同送客。
  郑曦拉着崔欣宜话别,很是不舍,“……来日你来我家,我俩促膝长谈。”
  崔欣宜笑,“好,只听说你与齐郡王氏定了亲,却不知何时成婚?”
  郑曦抿抿嘴,有些赧然,“还早呢,我可不像你这样着急。”她又感慨,“不过瞧着你幸福美满,我也就安心了。”
  崔欣宜嗔她,“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司徒佩这边正与老十二话别,“到时你一人来,我与你嫂子陪你玩个尽兴。”
  司徒仪嘻嘻笑,“那可要叫上郑曦跟崔欣澄,我同他俩投缘。”
  司徒佩轻声笑:“依你。”
  把人送走后,司徒佩与崔欣宜并肩往回走,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
  今日公主妃生辰,府中上下皆有赏赐,除了这些跟前伺候的,其余的可往指定地点吃席顽耍一个时辰,但不可酗酒闹事。
  司徒佩与崔欣宜今日歇在东苑的飞鱼楼,飞鱼楼临水而建,池塘里养着许多锦鲤,这些鱼儿时常会鱼跃而出,由此得名。
  临水那面楼修有台阶,一大一小正坐在台阶上纳凉,她们身上穿的是轻薄的寝衣,头发只简单的用发带绑了,垂在身后。
  崔欣宜偷偷看了司徒佩,意图往她怀里钻,司徒佩以一指抵住她,“我们聊聊白天的事。”
  少女垮了脸,她还以为那事过了呢,再者殿下这一身撩人的装束,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司徒佩微微一笑,“你不想聊,那我回寝殿睡去,你就自个儿在这吧。”
  崔欣宜噘嘴,“聊嘛聊嘛,你还打我了呢。”
  司徒佩嗔她,“那是你该打。门房那些帖子我都是要过目的,你以为我不知他投了帖呀。我大可以假意招揽再慢慢磋磨他,但一来我嫌他恶心。”
  她的眼眸变得深沉,“宜儿,我们不应当将精力放到无用之人身上。我不反对你将他打杀了,但你不能亲自动手,一个人手中沾血与不沾血完全是两回事。”
  崔欣宜低头,“我就是恨。”
  司徒佩轻叹,她握住少女的手将人揽入怀里,柔声说,“也怪我无用,难为你去做了这个恶人。我原本确有顾虑,如今你也算是助了我一臂之力。”
  崔欣宜挠她衣襟,“不准你说自己无用。”
  “那你今后遇事记得与我商量,你不肯我瞒你,我也不希望你有事情瞒我。”
  崔欣宜乖乖点头,“知道啦。”
  司徒佩又问,“此次动手都有谁知晓?”
  崔欣宜抿抿嘴,“我用的是家里的人,该知道的应当都知道了。”
  崔府书房。
  崔让很不满,“我儿自小温善纯良,这才刚嫁入公主府就开始绑人了,还不知道是谁教唆的呢!”
  崔旻淡淡说,“我崔氏自什么时候起以温良立本了,宜儿总归要长大的。你可别忘了,她嫁的可是皇嗣。”
  崔让神色一凝,“父亲的意思是?”
  崔旻冷哼,“如今朝中林苏两党势同水火,东宫那位越发狂妄跋扈,大皇女又是个燥急顽愚的,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宜儿那位如今蛰伏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崔谒问,“大皇女愚笨何以见得?”
  崔诚接道,“方向错了,势力越大越无用。如今上边这位尚有余力,她这般笼络朝臣打压异己无非是找死。”
  “弟受教。”
  崔旻眼睛一眯,沉声说,“你们要记住,崔氏数百年,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风雨飘摇中走下来,无非是上下一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满室表情凛然,“谨遵家主教诲。”
  崔旻说完,又恢复乐呵呵的形象,说道,“就是宜儿这事啊,勿让你们屋里的人知晓了。女儿家到底心思敏感,恐多生事端。”
  “喏!”
  崔欣宜蹭蹭她,“我们就寝吧殿下。”
  司徒佩眼神一转,凑近她耳边气声,“我们宜儿今日辛苦,又是生辰,姐姐要好好犒劳你。”
  崔欣宜心动,“姐姐打算怎么犒劳我。”
  司徒佩一动,将她整个人兜抱起来往楼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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