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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运气格外好
  Excuseme?
  有事即权周,无事就是恶心?
  论双标,还是您老有一套。
  权周本想发挥小bitch技能,通过上下打量,外加点头称是的动作让易峥感觉不自在,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对小白菜那点心思。
  可权周使劲眨啊眨,媚眼抛到眼皮痉挛,对面那位爷依旧没反应。
  “勿cue,我不是gay。”
  易峥讲这话时,脑中很自然浮现出那晚,徐乔对他讲这话的神情。
  自在,不羁,又有点得意。
  明明那时很生气,但是现在,他重复起来却如此熟稔,就好像,他私底下已将这神情临摹千百遍。
  大概人总会陷入此类逃脱不掉的种窠臼,越瞧不上的,越厌恶的,最后往往为某人破例。
  他讨厌别人拿他的取向开玩笑,却唯独愿意纵容徐乔对他做这样的事儿。
  顿悟至此,易峥神情很快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唯独人的肉眼能看得清楚的方式展开。
  他的上班张脸依旧桀骜,下半张却是佛一样的慈祥,拐到嘴角处,又是怜悯众生的讽刺一笑。
  矛盾到极点,也冷艳到极点。
  权周:“......”
  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给猫当伴娘。
  他还是快溜为上,陷入爱情的男人不止会迷茫,更会变态。
  在权周逃之夭夭很久以后,易.变态.峥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指令没下达,徐乔这么多年,就真没遇到过一个对她好的长辈?
  他也知道,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那个独自忍过寒冬的女孩现在已经不需要冻伤膏了。
  怀有问题并虔诚祈祷,渴望答案降临的人运气总会格外好。
  翌日,易峥去了淮安城东区的红星养老院,这是他十岁那年,贾老爷子送他的生日礼物。
  红星养老院的客人分三类,一类子女不孝顺,二类身体残疾,三类患有轻微精神病。
  易峥每月会来这里视察一次,站在主楼最高点,俯视众生,俯视这片由他大发善心才产生的人间疾苦收容所。
  疾苦看多,自己以前吃过的苦似乎也能变成某种后知后觉的糖。
  每当这个时候,他才有勇气凝视自己,凝视一个完全赤裸,绝对真实,不加任何伪装的自己。
  易峥是谁?
  是贾家人的小宝贝,是淮安说一不二的少爷,是这辈子都不能冠上本姓的傅家私生子,是神经病贾瑜的儿子。
  贾瑜是谁?
  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一个被人欺骗无意识当三的可怜人,一个被原配发现后,找了一堆人摁住四肢,把几罐胶水挤进下体,生理功能基本丧失的小白兔,一个受不了刺激当场变疯的脆弱灵魂。
  易是贾老爷子特地找人求的保命姓,峥则取自那个男人名字的第二个字。
  易峥,易峥,寓意他必定能摆脱亲生父亲赐予的枷锁。
  阳光可以赋予枷锁暂时透明,易峥也可以暂时喘口气,不去想自己究竟是谁,为何来到世上这个究其一生都无解的大话题。
  再然后,他便一眼瞧见徐乔。
  十几米高楼,所有人都被浓缩成类似蚂蚁的小点,偏偏,他就是能认出徐乔。
  权周给人起外号实在一绝,谁能否认,阳光之下,发丝闪闪发光,从头漂亮到尾的女孩不是中国版的莫妮卡贝鲁奇?
  她正版半蹲着,给老太太揉腿,不时点头,附和,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老太太伸出手比划,顺便把自己肩上戴的独属精神部的袖章露出来。
  红星养老院一直有向外界招募志愿者,应聘者多如繁星,能留下的却寥寥无几,留在精神部的更是。
  没人愿意接纳神经病,精神病嘛,谁知那天神经不对,会不会一刀嘎了你。
  易峥往这个部来的最多,虽然每每只是站在高处,从不下去。
  他想看看精神病的世界,看看他从不被允许进入的母亲同类的世界。
  贾瑜疯得厉害,每每看见易峥那张和傅峥朦如出一辙的脸,应激反应便会很大,大到有次贾家人千防万防,还是没能料到贾瑜会藏把刀,想着把自己亲儿子的眼剜了。
  若非贾怡死命往后拉贾瑜,拿着电棒与镇定针的医生进来及时,易峥很大可能会见不到第二日太阳。
  但徐乔显然不怕这些精神世界异于常人的怪胎,她和老太太相谈甚欢,还为她编了一个时兴发型。
  老太太气质好,笑起来温婉十足,亲和力强,可淋去世间关于精神病的所有污名与不堪,是对那些精神病就该去死言论的响亮一巴掌。
  易峥现在有了除却昨日听闻徐乔艰辛前二十年,究竟有没有过温馨以外的第二个问题,徐乔是怎么做到对这些精神病心无芥蒂,施以援手,又相谈甚欢的?
  第一个问题,或许暂时无法知晓,易峥想,他总能把握第二个。
  他现在就要飞奔楼下,去找徐乔,亲自问她。
  那日,红星养老院主楼一到五层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看到了,他们少东家,行色匆匆,步伐快到冒火星,简直像去找自己阔别多年,今日终于得见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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