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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你可以拒绝我
  难捱的行车时间终于结束,芝华逃难似的,迫不及待打开车门钻出去,隔着院门便听见兜兜的嘤嘤声。
  身上穿着礼服,她不敢抱兜兜,怕裙子被兜兜狂热的爪子抓坏,只能一只手抓着裙摆,另一只手伸直了去摸兜兜热烘烘的小脑袋。
  兜兜被拴着,没办法再往前凑,委屈得原地刨土。
  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起兜兜的牵引绳,将它带到脚边,声音清朗:“兜兜,坐。”
  兜兜乖巧坐下,眼巴巴看着芝华。
  “怎么突然这么听话?”芝华惊讶不已。
  “找了训犬师,每天都来这里给它上课。”程濡洱摸了摸兜兜,“效果还不错。”
  他将绳子套回原处,“进去。”
  一声极小的呜咽后,兜兜念念不舍走回它的小窝。
  “进屋吧,外面冷。”他按住芝华肩头,将她往屋里带。
  身后的汽车已经开走,世界逐渐安静得只剩下他们。深夜的别墅区熄了路灯,门廊一盏夜灯是唯一光源,芝华看不清路,提着重重的裙摆才走了两步,忽然被程濡洱横抱起,落进一团满是雪松香的黑暗里。
  “穿着这么重的礼服,怎么还是这么轻?”程濡洱哑声问。
  芝华咬了咬唇,心跳快得说不出话,愣了片刻才答:“我长胖了的。”
  “是吗。”
  程濡洱依旧神色如常,抱着她走进室内,听见大门自动关上的一瞬间,将她放在玄关矮柜上,双手撑在她的腰侧,俯下身靠近她。
  “哪里胖了?”一贯平静的语气,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她。
  芝华对上他的双眼,看他神色清明,似乎很认真地想知道她究竟哪里胖了。
  “腰围比之前胖了两厘米,所以今天穿这个礼服的时候,又让服装师帮我把腰围松了两厘米……”芝华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程濡洱的唇已经贴过来,几乎要吻到她。
  “怪不得手感这么好。”他有意逗弄,说话时双唇时不时摩挲芝华的嘴角,双手搂住她的腰带进怀里。
  隔得这么近,芝华才看清他眼底涌动。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粗重,那双手缓慢地揉着她的腰,揉得布料都快散开,揉得她浑身绵软地向后倒,被抵在墙上无路可逃。
  芝华下意识想将腿并拢,但程濡洱早已困得她动弹不得。
  “我、我们交易已经结束了。”芝华苍白无力地强调。
  “嗯。”程濡洱歪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哑得不像话,满是压抑,“所以你可以拒绝我。”
  轻微的痛感传来,像一股弱电流,激得她浑身红透,连眼睛也红红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
  “要拒绝我吗?”程濡洱又问一遍,声音带着诱哄。
  芝华浑身发热,嗓子仿佛被堵住,拒绝的话无法说出口,只剩重重的呼吸声。
  极其勾人,像一片羽毛扫过他的耳朵。
  他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猛地吻住她,像饿急了的凶兽,舌尖粗鲁地往她嘴里钻,灼人的温度烫得芝华止不住发抖。
  衣服被揉乱,芝华背抵着墙,在他怀里被撞得发抖,连呼吸都要被抽走,闻见铺天盖地的雪松香,像迷路在森林里,看见无尽的雪漫过来。
  晕晕乎乎止息时,程濡洱剥开她脸颊的头发,安抚似的亲她汗湿的额头,把她身上乱糟糟的礼服剥下来,抱着她往浴室走。
  她不着寸缕,而程濡洱衣衫完好,只是衬衫被揉皱了些。
  真不公平,芝华吸吸鼻子,他怎么可以把人弄得心慌意乱,自己却安然无恙呢。
  这房子还是空荡荡的,芝华在程濡洱怀里,听见新风系统簌簌响,耳朵贴着他心跳处,闭上眼如溺进一片空荡的海。
  她随着耳边心跳,不由自主往海底沉,被一串突然的电话铃声抓回来。
  “我的电话。”芝华在他怀里说。
  矮柜上电话震着,动静吵得吓人。程濡洱皱眉去看,屏幕上显示着“婆婆”,他无可奈何,把芝华放在沙发上,用毛毯将她仔仔细细围好,不情愿地去拿电话给她。
  芝华按了接通,心头有点慌,感觉婆婆能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似的,声音小得发虚,“喂?”
  “你在哪儿呢?还没回家吗?”婆婆的声音伴着风,大概还站在房门外等。
  “我今天不回去住。”芝华尽量使自己听上去平静。
  隔着一道浴室门,噼啪的水声砸下来,程濡洱在浴缸里放水,紧接着是皮带抽开的动静。芝华听得脸热,捂紧手机生怕被婆婆听见。
  水声太吵,婆婆声音显得模糊,似乎是怪她:“有家庭的人怎么能动不动就不回家住。”
  “明天有特别早的拍摄,所以住片场附近了。”芝华飞快编了个借口,差点咬到舌头。
  “明天中秋节,你怎么还接了工作?”婆婆声音大了几分,一度盖过浴室传来的水声,“晚上一大家子吃饭,你来得及准备吗?”
  “我会准备好的。”芝华抿抿唇,眼皮耷拉下来。
  “我还准备早点到了,好教教你做几道菜。”
  浴缸积了水,再砸上去的水滴声就变小了。芝华渐渐听不到水声,闷在婆婆的声音里,被一层无形的膜密不透风裹着,听着她不停地讲:“你得学着点,一次不会我多教你几次,总得学会的,不然今后怎么办呢?”
  芝华开始抠毛毯上的花纹,连声嗯嗯,忽然听不进婆婆说的话,只听见耳边有动静,滋啦滋啦地吵。
  动静吵一阵会停,芝华就嗯嗯两声,电话那头听见后,滋啦声又续上。她心里烦躁,好几次吸气想挂断,又硬生生忍住手。
  没有防备的时刻,一只穿着浴袍的手伸过来,将她捏得发烫的手机抽走,干净利落挂断电话。
  憋闷的膜被戳破,芝华被程濡洱从毛毯捞起抱回怀里,感觉呼吸和听觉一齐被捞回来。
  “浪费时间。”他冷冷说。
  手机被扔在沙发上,滋滋啦啦的世界被掐断,芝华晓得这举动会带来麻烦,但忍不住觉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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