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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斯图亚特·兰斯(二)
  女皇万寿节到了,礼部同内侍省已打点好,在女皇的神州赤县摆起酒宴,各人具穿朝服前来贺寿送礼,老七送的是一面双面绣的百鸟朝凤图的屏障。用的是金线密织,凤凰绣的极生动,羽毛都是打成络子一根根的撵上去的,如同真的一般,众人一见都不住的夸这东西极好,连女皇都带上一股笑意。
  花倾凤送上自个准备的东西后女皇倒是着实高兴了一把,连并兰斯也帮衬着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好话,女皇越发开心了。剩下的公主们有的送了女皇爱的字画、有的送了打造精美的玉石、有的送了华丽夜明珠,女皇都只是淡淡的,并无特别喜欢的地方。
  众位公主都送完东西后,来了一群侍官。女皇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进来,侍官小心的捧着几样东西进来,“奴才等是九公主府上的,替九公主、安惠郡王及十四公主送来陛下的贺礼。”
  “她们有心了,打开看看罢。朕先看看安惠送了甚么来。”女皇笑着看着皇夫,“你可知道安惠送甚么来?”
  “臣不知道呢,还是凤主先打开看看罢。”皇夫笑道。
  伶莞示意下人先打开十二送来的礼物,是一对打造精美的镂空如意凤凰玉佩,女皇一见也笑了,“还是安惠心细,始终记得给你送一份,不枉你养育她一场。”
  “论起来,她比老二和十一还贴心呢。”皇夫笑道。
  “呈上来罢。”女皇说道,伶莞连忙将礼物呈上去,女皇取出一个,“另外一面给皇夫拿去,十二是希望朕与你如这玉佩一般吉祥如意,皇夫也得收好才是。”
  伶莞捧着送到皇夫身边,皇夫取出另一面玉佩小心的挂在腰间,女皇见他挂上了自个也系在腰间,“回去告诉郡王,她有心了。再看看九公主送来甚么罢。”
  侍官一听连忙将九公主的礼物捧上,是一个长长的盒子,盒子外用黄稠包裹着,“伶莞。”女皇转头叫到。
  花倾凤看看女皇又看看伶莞,再看看面色发白的侍官,老十在一旁颇为得意的对十三说道:“十三妹,你猜九姐送母皇甚么?我估计不是寻常之物,定然是九姐用心挑选的。”
  十三笑了笑,也是满心欢喜的看着那盒子。伶莞上前亲自解开黄稠,打开长盒,长盒中赫然放着一只雕刻着凤凰的白烛,花倾凤吓得连忙站起身跪下,众公主见了纷纷变脸也都跪了下来,花倾凤眼神不错看着那凤凰是头朝下雕刻在白烛上的,分明代表着凤凰死了。
  女皇一见,脸色发青,后宫诸人看见后也纷纷跪下,兰斯并不明白发生了甚么只是跟着站起身,女皇扶着凤椅站起身走下台阶,伶莞跪在女皇脚边,女皇颤抖着一脚踹翻侍官,那只白烛滚落在地上,“畜生!”
  “母皇息怒。”众位公主一见都伏在地上磕头,花倾凤微微转头看着那支白烛,女皇怒极攻心竟平白晃了晃身子,伶莞站起身扶住女皇,“主子息怒啊。”
  “十九公主,你来给朕拟旨。”女皇站稳身子,十九连忙站起身,早有侍官拿来笔墨纸砚,十九放好纸拿起笔看着女皇,女皇吐出一口气,“兴元五年,太女病丧皇夫小产,朕与皇夫为痛数绝,诸女无不慰,仅九公主曾无悲哀之心犹肆志不听,时已见九公主野心。昭和十一年,四公主葬东海,聚皆以朕年高无不为朕忧,惟九公主无半分友爱担忧之意,实令朕痛心不已。昭和十二年,温侍君小产父女具亡后经证实是九公主之生父,朕念其事积年之功不忍加刑只冷宫置,因戒九公主。如今,九公主监国,恣取国帑,独断政事,恶端甚多,朕隐忍优容至今日,可惜九公主太不知足犹怀不轨。朕素厌诸公主与朝臣结党,而众臣上奏逼朕立之为太女。九公主乃宫贱奴所出,身卑贱,如此之人,若托祖宗基,必败吾国,戕贼吾民。朕决不可以不仁不孝不义之人为凤主。回京后,昭告天地宗庙还京,除九公主帝姬身降为庶人,圈禁天牢,非诏不省,非死不得。公主府者应为庶人,近者杖杀,余者发配边疆永不许回京。”
  说完后,女皇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皇夫见状连忙跟了过去,后宫诸人也不敢久留跟着一同离开,花倾凤等人也站起身往回走,兰斯连忙叫住花倾凤,“王爷……”
  “殿下也先回罢,等母皇有了信小王再去告诉,如何?”花倾凤只顾回想方才的事,竟然将他忘了。兰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回去了。花倾凤见兰斯走远了,才回头问十九,“今儿的事你怎么看?”
  十九见众人都走远了才说,“这事实在蹊跷,老九就算存了这心也断不能够宣之于口啊,更何况还送来给母皇?这不是要命的事么?”
  花倾凤点点头,“这定不是老九选的礼物。”一定是被掉包了,可又是谁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买通下人,老七的面容在她眼前一闪而过,随即便被她否定,老七纵然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耐,那些来送东西的下人都是打小便服侍老九的,不会轻易被老七收买。
  难道是十三?花倾凤皱眉,可当时老十说话时十三的表情却是十分的幸喜,并非是计谋得逞时该有的表情,难道是她动了心思,一出手便将老九置于死地?
  忽的,花倾凤想到了慕奕寒那日的话,手指微颤。最不可能的可能,只有这一个了。花倾凤扬起自嘲的笑容,这就是常人所见的天家富贵,她们原是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如今为了皇位也能够互相残杀。
  “……母皇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九姐么?”十九小声说道。花倾凤侧头看十九,苦笑。那里是不给辩解的机会?这件事即便不是女皇做的,只消得一眼便知是陷害,女皇已是要舍弃老九了,即便是假的也要当真了。女皇的心思是最难懂的,她说让谁死,这个人绝活不过第二日。
  “王爷留步!”伶莞小跑着追上花倾凤。
  “姑姑叫本王?”花倾凤诧异,“凤主叫王爷去呢,王爷快去罢。”伶莞气喘吁吁地说道。花倾凤点点头,“你先回去罢,警醒着些,堤防母皇来叫。”
  说完,转身跟着伶莞走了。“姑姑可知母皇叫小王作甚么?”花倾凤随口问道。伶莞看看左右,“奴才也不甚清楚,估摸着也是为了九公主的事儿。”
  花倾凤听见,皱着眉叹气。伶莞看看花倾凤,“方才黎昕进去给凤主倒茶,也不知说了甚么,随后便叫奴才来请王爷去。”
  花倾凤看了一眼伶莞也不言语,三两步的走向女皇的寝宫。“儿臣叩见母皇。”花倾凤一见女皇便跪下,女皇看了看花倾凤,“方才的事,你怎么看?”
  花倾凤跪在女皇脚边,“儿臣不敢说。”
  “你说罢,朕恕你无罪。”女皇看着花倾凤说。花倾凤抬起头看着女皇,“……女儿虽然不知这个东西是怎么过来的,但女儿总觉得不是九姐做的,九姐再如何也不能如此不孝,若当真如此还成个人了?她不但枉费母皇平日教导,就连养育之恩都不顾了?”
  女皇看着花倾凤,眼里的冷漠也轻了几分,“女儿虽然不知这些,但女儿知道母皇不单单为了这一件事而惩罚九姐,定然还有九姐做了什么别的让母皇生气的了。”花倾凤轻声说道。
  女皇站起身,“你起来罢。”花倾凤听了也站起身跟在女皇身后。女皇走到书桌前,“朕近日频频收到南安郡王的折子,称她辖下沂州一个月内发生多起拐卖幼童之事,当地知州连番上奏朝廷却毫无消息。而朕竟也未收到任何消息,你说这样的事怎么就不通知朕一声?知州迫于无奈只好找到了南安郡王,由南安郡王直接给朕递了折子,朕才知道这事。原先老九结党营私,朕不过教导几句也就罢了,如今出了这些事,朕还如何留她?朕尚且安在她便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取而代之了吗?”
  “母皇息怒。”花倾凤弯腰说道,“母皇要回京吗?”
  女皇回头,“回京之事不急,朕再想想。如今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如今的律法虽然严苛,奈何类似事件屡禁不止,你有何想法啊?”
  花倾凤低头沉思片刻才说:“律法中所言未告知父母将幼童拐卖者赔偿其家人银钱五十两并将所得上缴,只罚那拐子三年监禁未免也过轻了。儿臣认为,应修改律法,将三年之期改为斩立决。另判给被拐幼童的父母银钱一百两,连并那买孩子的家人都要处罚。而所谓的拐子,只要是中途接手的,知道这幼童是被拐来的仍然帮助贩卖的,都要一并处罚。如此方能够起到震慑作用。”
  女皇回头看花倾凤,花倾凤继续说:“并非儿臣心狠,母皇细想。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至宝?如此年幼便被拐走,那家人的心里该是怎么痛?若是被拐到了好人家也就罢了,若是被拐到青楼,这孩子的一辈子竟完了,岂不可恨?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家人因为孩子而破碎的,岂不心碎?如此看来,买卖双方都是不能够宽恕的。”
  女皇听了点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百姓之疾苦若不能妥善解决便不能被她们信服,自然也没有安稳的江山社稷可言了。”
  “母皇圣明。”
  “你替朕去一趟沂州,将这件事妥善处理了,让十二郡王一同与你前去。她也年纪不小了,也该出去锻炼锻炼。”女皇说道。
  “是。”
  “朕听说这几日罗苏王子每日都去找你?”女皇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兰斯身上,一时间花倾凤竟然不知如何去接话女皇看着花倾凤的样子才说,“若兰斯说选你,你可想好给他什么位分了?”
  花倾凤一惊,她虽然有个恻王婿的位子是空的,但那是给慕奕寒留的,如何能给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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