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停了下来,准备向河里撒下渔网。
忽地,船底下传来阵阵涟漪,河流开始变得湍急,哗啦啦的水声钻进耳朵里。
船身跟着摇晃起来,溅起的河水泼到脸上。老陈立马向河里伸出钩子,似乎钩到了什么东西,但好像在往反向拽,双方对峙着。
突然,又是哗啦啦一阵水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只离老陈半米不到,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紧接着那张脸缓缓张开了嘴不停的吐出一条又一条的小鱼。
认真观察便会发现小鱼的眼睛是血红色的钱,像是在鲜血里浸泡了许久被染上了颜色,忽地,一只小鱼张大了嘴巴朝我扑过来,多亏本人躲闪之快,才让小鱼一口咬在了大衣上。
用力甩了甩大衣,将小鱼丢回河里,这才发现被小鱼咬过的地方出现了好几个破洞,心底兀的升起恐惧,“老陈,是食人鱼!”
老陈闻言,一把扔掉钩子,直往后打了几个趔趄。
这时船底又传来清晰的咀嚼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船底的木头。我趴了下来仔细观察,发现船身周围的河面上漂浮着零碎的小木屑。
“老陈,快跑!”我一边喊着一边拾起船桨往回赶,老陈正用船桨将越出河面的食人鱼一个又一个地打回河里。
我拼命往前划,却清晰地感知到船变得越来越轻,照这个形势下去,不出两分钟,我和老陈就会成为食人鱼嘴里的食物,尸骨无存。
老陈还在想办法。
“朱砂,黄符,都给我!”老陈怒吼着。
我腾出手将塞在口袋里的朱砂和黄符抛给了老陈,“接着!”
望着船身周围将我们团团围住的食人鱼,我不禁破口大骂,“还真她妈是阴魂不散!”
只见老陈快速念出咒语唤出火焰将黄符烧成了灰烬,又倒出少量朱砂与符灰混合,紧接着扬进空气当中。红色的朱砂混着黑色的符灰在空中往下坠,没一会儿就漂到了河面上。
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食人鱼开始往远处游,瞬间挤作一团,远远看上去像一个黑洞。
我松了口气。
老陈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细细的在船的周边都涂抹上了一层由朱砂及符灰的混合物,防止食人鱼卷土重来。
“这到底是什么?”
老陈卸了力,一屁股坐倒在船上,“应该是传说中的尸抱船。”
“尸抱船?”这个词我连听都没听过,“啥玩意儿?”
老陈打断了我想要继续探索奥秘的心思,“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赶紧回到岸上,我怕朱砂和符灰起不了长时间的作用。”
老陈的担心不无道理,手上的动作便加快了起来。本耗费了大半天的路程,硬是在我和老陈的努力下,我俩终于在十点之前抵达了岸边。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秋风扫到脸上,带着点微凉的雾气。
一上岸,我直接瘫在地上,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太累了。”
老陈连休息都没休息,跳下船凭一人之力将船只拉回岸上,该如何形容老陈,一只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好像不太好听。
“回了,大晚上躺在这里也不觉得瘆人。”老陈踢了踢我的脚,转身就往回走。
不说到不觉得,一说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我急忙爬起来,跟上了老陈的步伐,“哎呀,老陈等等我!”
两人在河面上漂了一天,又遇到了尸抱船,肚子早已叫的咕咕响,多亏老张留了一手,这才让半夜三更在街上找不到吃的的我们回到家还能有一口热饭吃。
热乎乎的饭塞满了我的口腔,“张叔,我太感动了,没想到这个点儿你还没睡。”说罢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
平日里吃饭极有规矩的老陈也变得大口往嘴里送饭送菜,估摸着是饿坏了。
老张笑笑,“我看你们一大早就出去了,结果到墓园关门了都还没回来,心里就盘算着你们是不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这不,留了个心眼,把饭菜一直温在锅里。”
“太感动了太感动了。”
锅里的饭都见了底,我的胃似乎还没被填饱。
“哎哟,饭还留少了,够吃不?不够吃我再给你们下点面条。”老张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面条,还有四个鸡蛋,准备起锅烧水。
我连忙拉住了老张,“张叔,不用麻烦了,晚上少吃点好,不然撑得睡不着觉,是吧,老陈?”我朝老陈瞪了瞪眼睛,示意他说话。
“对,晚上不宜吃多,特别这大半夜。”老陈点点头,似乎是在对自己的话语表示赞同。
听到老陈肯定的回答,老张这才作罢,转身将面条和鸡蛋放回了冰箱,“那成,你们将就着把菜吃完。”
“yessir!”饥饿感被一扫而空,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儿,将近凌晨一点才离开老张的宿舍。
“接下来什么打算?”回宿舍的路上我问道。
老陈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各种解决办法之间选出一个最优,“这样吧,明儿上午我去找个专门干捞尸这一行当的朋友,让他来帮帮我们,毕竟术业有专攻。”
“我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两人一拍即合,旋即各回各宿舍,各睡各的觉。
由于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导致我一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隔天,直到太阳高照我才悠悠转醒。恰巧此时老张敲响了我的宿舍门,“小飞,还睡着呢?”
我急忙起身将门打开,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遇到刺眼的太阳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随即往后退了好几步,揉了揉眼睛,这才舒服了一点。
老张手里端了个大碗,用盖子盖住了,但香味还是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我下的饺子,快尝尝。”
“哎呀,张叔,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说着客气的话,手里的动作倒是一点儿不客气,接过碗就迫不及待的开吃。
第一百三十章 尸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