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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偏执的男人
  沈晴雅静静地看着顾辞远,看着他疯,看着他作。
  她忽然生出了一点倦怠的心态来。
  “那个小奶狗吗?”沈晴雅对顾辞远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另起话头,“他的腰不错。”
  顾辞远点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不易察觉地痉挛抽动了几下,眼睛一瞬间变得猩红,他眸光死死地定在沈晴雅的身上:“你们睡了?”
  睡了。
  沈晴雅忽然好奇,如果回答这一句,顾辞远会不会……发疯。
  他还能疯到什么程度?
  曾经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人,忽然之间,对弃之敝履的她,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这就是顾辞远的感情?
  还是说,这样的顾辞远,才是真正的顾辞远。
  曾经一切所有的清冷,不在意,算计,都在这一刻,崩塌。
  沈晴雅忽然觉得,好有意思。
  能够看到真正的,不是披着面具的顾辞远。
  “如果我说,是呢?”沈晴雅忽然十分好奇,顾辞远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
  这个连穿衣服都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的人,会发疯吗?
  心跳,一下重似一下。
  沈晴雅看着顾辞远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紧接着,那张脸上爬满了戾气。
  他带着凛冽的寒意,一步一步走到沈晴雅的面前。
  开口时,有着令人胆颤的森冷。
  “真的?”
  他问。
  沈晴雅微微抬头看着顾辞远,和这个人纠缠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窥探到了此人的真面目。
  理智拉着她,告诉她,要悬崖勒马。
  可情绪上的冲动,让沈晴雅想要做更进一步的试探。
  既然顾辞远真的那么喜欢她,既然他想要把她追回来,那么作为女朋友,这点任性的权利总该有的吧。
  更何况,顾辞远曾经那么伤害过她。
  她只不过是想,把这些伤害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你觉得呢?”沈晴雅到底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微微一错,偏开了视线,将着落点放在了顾辞远的喉结上。
  顾辞远分不清沈晴雅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想到原本应该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东西,被其他人分走了一部分,他的内脏就像是在被火灼烤着一样。
  从身体里升起来的恨意,让他想要把那个人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当着沈晴雅的面毁掉他。
  但仅剩的那么一丁点可怜的理智,拽住了他疯狂的神经,他只是……十分僵硬的对着沈晴雅笑了一下,仿佛神经质般开口:“睡了就睡了,以后只要我一个人好不好?”
  他顶着这样强大的,几乎迫不及待要将沈晴雅吞吃入腹的气场,却怯懦的开口,带着一点小心,烧红了眼的嫉妒,将自己放进卑微的尘土里。
  祈求她,只要他一个。
  沈晴雅的心,剧烈地颤了颤。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几乎冲出口的心疼。
  “抱歉。”情绪剧烈的波动,让她的声音哑起来,“顾辞远,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说清楚了。”
  沈晴雅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继续这样没意义的游戏了。
  爱恨不过如此。
  以前她放不开顾辞远,心肝脾肺肾烧焦了一样的想要这个人。
  哪怕是他的眼里根本就放不下她,哪怕他将她的感情玩弄在手心里,她也依旧不甘心。
  是的,是强烈的不甘心。
  理智上,她当然知道,一个人渣,一个渣男,不值得她付出所有。
  可情感上,在午夜梦回里,她不可能永远扛着那强硬的一面,她也曾经卑微到了尘埃里,怀疑自己是不够漂亮,不够有魅力,还是在床上不够主动。
  所以顾辞远才能够做到毫不在意她的感受,和姜枳涵走的那么近。
  让她赤裸裸地活成了一个笑话。
  沈晴雅有着她的骄傲,她不仅仅是她,她也是沈氏的一个代言人。
  她可以独自舔舐伤口。
  却不能将这份小心与自弃展露与人前。
  哪怕内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她也要保持微笑,平和,淡漠。
  甚至在知情人上来问她和顾辞远之间怎么回事的时候,保持着体面地回答:和平分手。
  这些虚假的面孔压着她,将她真实的感情掩埋在心底。
  每说一次和平分手,沈晴雅就更恨顾辞远一分。
  她就在脑海里增加一次幻想,幻想以后变得更漂亮,更有魅力,让顾辞远非她不可,她再把顾辞远的感情狠狠地踩在脚下时的爽快。
  可,真的实现的时候。
  沈晴雅只觉得,苦涩。
  满心的苦涩,满眼的苦涩。
  冰美式的苦,远不及这份苦。
  除非从一开始,她就能够真正的做到不爱顾辞远,否则真的看到他这般模样,并没有幻想之中的痛快。
  可如果不爱,也就没有那样深刻的恨。
  顾辞远呼吸一窒,眼睛更红了几分:“说清楚?怎么说清楚?还要怎么说清楚?”
  “我累了。”沈晴雅叹了一口气,她想,周窈窈的选择是对的。
  又想,周窈窈到底有没有爱过沈阔,如果爱,是怎样的爱,能平息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内心里的恨。
  如果不爱,这个女人又是怎样的强大,可以这么多年,都一直不动心。
  “累了?”顾辞远的动作一顿,他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在这一刻听懂了沈晴雅的话中话,又聪明的避开,继而故意扭曲其意,“好,那我们今天不谈这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过去了?”沈晴雅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她抬头,那样温和不带攻击力地看着顾辞远,问,“怎么过去?阿远,你告诉我,怎么过去?”
  过不去的。
  一个人的爱恨情仇如此的惨烈,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过去。
  除非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否则这些爱恨,就永远都不会过去。
  顾辞远听懂了,明白了,于是不甘心的人,变成了他。
  爱情这个东西,真有趣。
  它像是有正解,又似乎没有。
  妥协是爱,被迫好像也是爱。
  纠缠似乎是爱,放手似乎也是爱的一种。
  “那就不过去!”顾辞远觉得他要失去什么了,他慌到攥紧了沈晴雅的手腕,“永远都不要让这些事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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