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的眉峰不由得蹙起。
　　无关其他，她只是觉得诧异。
　　她确信自己刚刚扫过了所有的实验室，除了研究员之外，里面的实验体，无论是人类还是变异兽，全都是因实验失败而死亡的。
　　凭她的洞察力竟然会忽略了一个还活着的东西吗？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从门口看去，能轻松发觉声音是从里面的一个实验台上传来的。
　　实验台上是一个被禁锢住手脚的小女孩。
　　林雾走进一些，心里几分揣摩。
　　之前在这里时她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小女孩还活着，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一具尸体。
　　能瞒过她的感官，说明这个小女孩定然有异能，异能应该就是有关感官类的。
　　小女孩见这个男子不过来，心里着急：“哥哥，你把我放出来就行，我保证立刻离开这里，这里的人把我捉到这里，折磨了我两个月，我绝对不会告诉他们你的信息，求求你救救我。”
　　她看起来最多九岁，苍白的皮肤薄弱到能看到血管，脖子上的疤痕喻示着她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有那么一瞬间林雾好像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
　　曾经绝望的自己。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就听她面前的男子沉着声音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林雾最想知道这个。
　　小女孩忙说：“异能？是我的那个能力吗？”
　　林雾的无言告诉她是这样的。
　　她说：“我可以改变自己的脸和声音，也能让其他人以为我死了。”
　　说着说着小女孩连忙补充：“我感觉如果再厉害点，我应该能改变别人的样子，我能帮你很多的，啊对，我还能伪装自己的能力，这里的人都不知道。”
　　越说她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焦急的心让她不多的注意力高度放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那是她唯一的活路。
　　如果这个研究所背后的人回来了，她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收住气息不被发觉活着，到时候她面对的恐怕是比以往恐怖几倍的折磨。
　　林雾微微惊讶。
　　末世后元素类异能因为攻击性强被人推崇，直到末世第二年之后人体开发类的异能才得到重视。
　　比如说杨谦类似于千里眼的异能。
　　虽然攻击性不强，和合适的异能搭配起来却会很棘手。
　　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四肢却陡然放空，整个人从实验台上滑了下来。
　　得救了……
　　她的泪水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她从小就是邻居家的孩子，跳级、获奖是经常的事情，同龄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比她大了五六岁的青少年在全国的比赛上捧起奖杯。
　　末世来了，面对可怕的丧尸，她没有哭；看着保姆被丧尸吃掉的血腥场面，她没有哭；在这个研究所遭受非人折磨的日日夜夜，她也只是咬着牙忍着，等着某一刻装死被当成没用的尸体清理出去。
　　可是今天，那些研究员居然说要把尸体全部销毁，不留痕迹，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这个男人闯进来，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走了。”
　　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小女孩陡然惊喜，踉踉跄跄地小跑着跟上。
　　……
　　到了车库外面，拐进一个类似于行政楼的地方，林雾带着小女孩去了一间屋子。
　　小女孩紧张地搓手：“我什么都可以做的，我很听话，会做饭，学什么都快，您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吧？家里的保姆来面试时就是这么说的。
　　只见面前的人摘下了假发和口罩，露出来一张精致的面容。
　　她傻眼了。
　　是女的？
　　林雾没管她震惊的目光，这些东西全丢回空间，换回了之前的一套黑色衣物。
　　现在，她又是那个人群中相貌扎眼的女孩。
　　林雾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抛开那份惊讶，如实回答：“钟灵，钟灵毓秀的钟灵。”
　　“他们之前知道你的名字吗？”林雾一边擦着身上粘上的血液，一边问。
　　钟灵摇摇头：“他们喊我012号，没问过我名字。”
　　这个时候的实验体的编号全是有0开头的，一直到后来林雾被命名为零号，之后的实验体才延续普通的格式。
　　“跟我走的话，你要把你这张脸变一变。”林雾问，“能做到吗？”
　　面前的女孩容色出尘，一双眼睛幽深如海，看着她的时候似乎能被勾进去。
　　钟灵恍惚了一下。
　　她救她出了苦海，这条命就是她的。
　　无论为她做什么。
　　她都愿意。
　　“我自己的样子是可以维持的。”钟灵说，“但如果改变别人的就只能支撑半个小时。”
　　林雾估计她的异能还在一阶，没有说什么。
　　能不添麻烦是最基本的事情。
　　林雾说：“之后我会让一个人在你身体里种下一颗种子。”
　　她眸子动了动：“这样也要跟着我吗？”
　　倘若钟灵犹豫或者拒绝，林雾不会继续留她的命。
　　但钟灵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无论如何，我都愿意！”
　　她聪明，聪明到猜到了林雾和这所研究所必定是死敌的关系。
　　跟着林雾是报恩，也是达到自己报仇目的的最佳选择。
　　林雾定定地看着她：“你一点也不像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寻常八九岁的小女孩早在她闯进来杀人的那一刻就吓破胆了，哪里还会做什么伪装与求救？
　　林雾不禁想起了童颜老鬼纪小小。
　　她眼神变了变，质问：“你到底多少岁？”
　　钟灵一愣，竟有些想笑，生生憋住说：“八岁，八岁零六个月。”
　　她张开嘴：“姐姐，我还在换牙，你看看我的牙就知道了。”
　　粉色的牙床上有几颗牙才长了一点尖尖，确实是换牙期的样子。
　　林雾嗯了一声，放下心。
　　看来只是比寻常人聪明很多，不是纪小小那样的存在。
　　八九岁就算聪明，心性也容易掌控。
　　钟灵在她面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清秀可爱的脸被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取代，加上她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基地里最普通不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