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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放煞
  “看来,那群家伙全来了!”
  那群家伙?
  我心中疑惑。
  这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黑夜,屋内。
  无数看不清面庞的黑影在二宝床边,有的站立不动,有的徘徊不定。
  他们都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床上的二宝,但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前进不了分毫。
  他们就这么在二宝床边站了一宿,看了他一宿。
  想象一下,把二宝换做是我,在睡梦中被这么一群人盯着看了一夜,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可我越看这群人越觉得眼熟。
  沉吟良久后,我突然意识到。
  这群黑影不就是自己在被鬼打墙的时候,在九寸山公墓里看见的那群嘛!
  他们全来了?!
  “还有几个敢不走的?”
  突然,姑姑厉声喝道。
  随后,我就看见墙边的衣柜自己颤动起来。
  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柜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现在知道跑,晚了!”
  姑姑的声音再次变得威严沙哑,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屋内窗户没开,可一阵阴风却是冲着我迎面而来。
  就在这时,恍惚间,我眼前闪过一道白影,一闪而逝,顺带着那道阴风也消失不见了。
  而与此同时,我瞥见就在刚刚,地上的面粉突然又多了一行凌乱的脚印。
  正是从衣柜到我面前的!
  也就是说,屋内还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
  就在刚刚,还差点冲到了我的面前!
  这太惊悚了!
  我下意识退后两步。
  这时,姑姑突然回头,冲我喊道:“小禹,关门!”
  我反应极快,伸手就去抓门把手。
  可入手的触感竟是一片冰凉柔滑。
  我低头看去,浑身不禁一颤!
  自己握着的哪是什么门把手啊,竟是一只腐烂粘腻的怪手!
  我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松开了手。
  “诶呀,糟了!”
  就听身后姑姑发出一声叹息。
  随后,原本半掩着的北屋屋门像是被一股怪力冲撞,“砰”地一声打开。
  同时,刚刚那道阴风再次朝我袭来,阴冷刺骨!
  “趴下!”
  姑姑的声音传进耳中。
  我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立刻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
  而那道阴风则顺着我的脑顶,刮出了屋。
  “汪汪汪!”
  门外传来大黑狗愤怒的叫声。
  接着,就是一声“噼里啪啦”的乱响,最后“砰”的一声,大门也被撞开了。
  随后,屋内便归于了平静。
  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只感觉脑子还有些短路。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爬起来,再看门把手,是那么正常,哪里还是什么腐烂的怪手。
  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刚刚是被鬼遮眼欺骗了。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愧疚地看向姑姑:“姑姑,都怪我,被那些东西骗了,没能及时把门关上。”
  姑姑却是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些东西跑了就跑了,对二宝没什么影响,真正的关键还在今晚。”
  我看了眼地上的面粉。
  那上面已经不光多了一行脚印,可见刚刚并不只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东西在屋内。
  大白天的,它们也这么嚣张嘛?
  而床上的二宝此刻四肢放松,恢复了平躺的状态,只是眼睛紧闭着,面部肌肉紧绷,看样子好像在做恶梦。
  我看了眼姑姑,发现她也在盯着二宝看。
  我不禁问道:“姑姑,二宝他没事吧?”
  “昨晚我在他身边撒上面粉,施法迷惑了那些东西的眼睛,况且你昨晚也把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引走了,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事,但今晚可就不好说了。”
  闻言,我有些紧张:“今晚,它们全都会来吗?”
  “说不准,不过成败就在今晚了,成,二宝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败,我俩可能也得交代在这。”
  说完,姑姑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似乎已将生死看淡。
  但我可不行啊!
  自己这辈子就在幼儿园男女一起上厕所时看过女人的屁股,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二宝的事要等过了未时才能办,先把你煞气入体的事解决了。”
  未时也就是下午两点,距离现在还早着呢。
  说话间,姑姑便走出了屋。
  我跟着出去,可屋外的场面却让我有些瞠目结舌。
  原本整整齐齐的家具,此刻竟都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唯独供桌四周是完好工整的。
  原来刚刚那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是这么造成的。
  姑姑却是淡定地扫了一圈,也不发怒,而是径直去了厨房,取出一把干净锋利的小刀,走回来,坐了下来。
  “坐下。”
  我吸了吸鼻子,在姑姑对面坐下。
  “放松点,越紧张越疼,实在紧张就把头扭过去,或者把眼睛闭上。”
  姑姑说着,便抓起我的右胳膊,另一只手拿着小刀,刀刃向着我,那手极稳,刀刃就好像放在平坦的地面上一样,未抖一下。
  我见状也放下了心,看样子放煞不会出事了。
  随后,我就感到手腕一凉,下一秒滚热的液体顺着手背就流了出来,越流越多,甚至已经滴在了地上。
  我伸出去的手有些哆嗦,那可是放血啊,这玩意要是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打着精神,眯眼瞥了一眼。
  就见手腕那里流血不止,而那血却是乌黑乌黑的,好像小时候写毛笔字的墨水,不见半点血液该有的鲜红。
  一旁的姑姑颇为感慨地道:“这血黑的,真是难以想象那红白双煞的煞气该有多重了。”
  我这时候已经感觉头有些发沉了,放血量应该已经超过献血最多的四百毫升了,但看那血的颜色没有丝毫转变,依旧黑得让人发颤。
  “姑姑,不行啊,我这现在都感觉头晕眼花了,再放一会我不会失血过多猝死吧?”
  我说话都有些费劲,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
  姑姑面色平静:“看情况再放一会,实在不行,就得用刀再割深一点。”
  我脸都有些白了,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姑姑吓的,颤声问:“啊?那电视剧里割腕的几乎都死了,真没事吗?”
  “那我问你,有的人手都被切掉,不也没死吗,那不比割腕来得猛?”
  我一听姑姑这话没话可说了。
  也是,有的人胳膊都被砍掉了也活着呢,自己不过割个腕,属实没啥的诶。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害怕了,可过一会我就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要不是姑姑扶住我,就从椅子上跌倒了。
  我有气无力地问:“姑姑,还没……完事吗?”
  “快了,这血发红了,不过还有些黑,再撑撑,就快好了。”
  我听姑姑这话,总感觉是在让我撑到去阎王爷那边报道。
  迷迷糊糊间,我突然发现姑姑的面色一变,看向了我的身后。
  那眼神看起来满是戒备。
  我立感不妙,艰难地转过头,就看见了一张腮红明显的惨白面庞。
  人皮纸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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