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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开小灶
  书记立刻横眉冷对。
  “叹什么气?你们是来村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给社会主义和村民们添砖加瓦的,不是来镀金的!”
  又是一通严肃的批评教育,听得陶曼曼脑袋直发昏。
  她好几个哈欠都憋在嘴里,眼泪都充盈了好几层。
  “你们这几个人就是一个小分队,明天先开始做农活,至于喂猪和挑粪,等下周自然会轮到你们!”
  短暂的思想教育会议结束后,也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白雪揽住了陶曼曼的胳膊,长吁短叹。
  “才刚睡了顿饱觉,明天就要开始早上五点起床了……”
  “算了,没听书记刚才说吗?咱们是来流汗的,不是来镀金的。”
  跟着其他几个人走到食堂之后才发现,今天统一做的大锅饭都被村民们给吃光了。
  白雪脑袋都快扎进空空如也的米饭缸里了,结果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吃的也太干净了吧,那咱们怎么办!”
  陶曼曼立刻就想到了昨天秦绍送来的蔬菜,拽着白雪偷偷回了宿舍。
  “吃不上大锅饭咱们就开小灶,反正知青点本来也有锅炉房,不就是为了留给咱们平常做饭的嘛!”
  白雪又叹了好几口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咱们上次就抢到了几个芋头,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吃法?”
  陶曼曼把房间里藏起来的篮子提出来,拿了几个土豆和一颗白菜。
  “这是哪来的?!”
  “嘘!别让别人知道!”
  她们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去了锅炉房,陶曼曼按着之前背过的食谱,把白菜简单收拾一下扔进锅里,炒了个醋溜白菜出来。
  “正好我这还有几个白面馒头,咱俩快分了吃了!”
  白雪和陶曼曼筷子都准备好了,本来想好好的吃顿饱饭,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哎哟,这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啊!”
  有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闯了进来,身上还穿着的确良外套,都洗的发白了。
  这人也是个知青,叫李强。
  平时就他最咋呼,还爱多管闲事。
  李强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最显眼的就是一上午没露面的赵巧萍。
  “陶曼曼,白雪,你们俩可真行,咱们明明都是朋友,你们还背着我们开小灶,也太过分了吧!”
  好家伙,敢情这醋溜味儿还吸引来了不少柠檬精。
  陶曼曼这两天没吃到什么饱饭,本来就心情不好。
  竟然还有人上赶着找骂。
  她三下五除二就用馒头蘸着菜汤把饭解决掉,扣上饭盒,几步走到李强面前。
  “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开小灶啊!”
  总之就是不给他们吃,咋地吧!
  李强虽然是知青,但都是家里人帮他办的。
  他以前在城里就是个地痞无赖,纨绔子弟。
  长这么大,还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诶你个狗娘养的,你会不会说人话!”
  这下彻底把陶曼曼给惹急眼了,骂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着她娘一起骂?
  就当是为了肉干,她今天也得替妈出这口恶气!
  陶曼曼眉头一横,直接把饭盒扔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把站在后面的赵巧萍给吓了一哆嗦。
  “你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试试看!”
  李强咧开嘴一笑,用手摸了一把自己剃了二碴头发的脑袋顶。
  “我说就说了,你就是个狗娘养的!背着我们吃好的,还倒打一耙,贱不贱呐你!”
  他好歹也是从城里大户人家来的,到这连口荤腥都见不着就算了,连菜也没抢到。
  这陶曼曼倒有本事,吃起白面馒头了!
  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肯定是这娘们走后门,才能吃上好饭。
  要是不从她身上抠点儿好处下来,他亏的慌。
  然而他话音刚落,陶曼曼直接就甩了一巴掌过去。
  这清脆的一声响,把白雪还有跟在后面的几个知青都给吓了一跳。
  “你敢打老子……疯了吧你!”
  李强捂着脸,大鼻涕都快甩出来了。
  陶曼曼打完人之后神清气爽,满意的甩了甩手。
  “这一巴掌是为了让你记住,管好自己的嘴!”
  她扭头就要走,结果被赵巧萍拦住了去路。
  “陶曼曼,你做饭这么好吃,干嘛还避着我们大家伙?”
  哟呵,昨天被吓得都要尿裤子了,这么快就缓过劲儿来了?
  要不是她九年义务教育的三观太正,她真想往这女的屋里扔几条毒蛇。
  还不等陶曼曼开口,郝思源那个跟屁虫就开始叫唤。
  “就是,你随便一炒就能吃上好菜,总得分我们一杯羹吧!”
  有了这俩人在这煽风点火,周围几个不明事理的知青也开始嚷嚷着让陶曼曼负责以后做饭。
  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难不成她到这村子里来除了平常干活赚工分之外,还得当免费的老妈子?
  简直离谱!
  “要我做饭也不是不行,你们每个人每个月交五块钱出来,我就亲自把每天的饭都送到你们屋里去!”
  大丈夫能伸能屈,要是能靠这本事挣点闲钱花,也不是不行。
  她刚穿来,正是愁钱少的时候,得可劲儿揽些钱为以后打算。
  陶曼曼这么一说,倒是像踩中了那几个知青的尾巴一样。
  “你也太过分了吧,帮我们做几顿饭还要收钱!”
  “就是,一个月五块钱,你怎么不去抢!”
  出了师的工人每个月才挣三十几块钱,他们这些当知青的,顶多领十几块钱的补助。
  要是掏出来五块钱,那可相当于是一笔巨款。
  陶曼曼打量了下那些说闲话的人,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帮人应该都是另外一个院子里的,和她之前分肉干交朋友的不是同一批。
  隔了这么远他们还过来这找茬,看来是有人故意窜动的。
  她冷笑一声,“拿不出钱来那就自己做饭,做不出饭来就等着喝西北风呗!”
  陶曼曼说完之后拽着白雪就出去了,丝毫不理会身后那群人的指指点点。
  两人大步回到宿舍去,陶曼曼坐在炕上刚想开骂,突然见到白雪脸色煞白。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白雪捂着胃口蹲在地上,额头上布满冷汗,像是刚洗过一把脸一样。
  “疼死我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陶曼曼连忙过去扶住白雪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架起来,抬到床上。
  刚一躺下,白雪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能让人疼成这样的,除了大姨妈之外,陶曼曼想不出来第二个。
  可是白雪摇头否认,“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歇一会儿就好……”
  老毛病?这么折磨人的老毛病怎么不去医院瞧瞧?
  陶曼曼用茶缸子倒来一杯热水,递到白雪手边。
  可是她现在已经疼得手都抬不起来,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你都疼成这样了,我带你去卫生所吧,怎么也得看看医生啊!”
  “不管用的,我去过很多次了,每次他们都是随便几句话把我打发走,再开两颗药……”
  靠,她差点忘了,现在是七十年代,医疗条件差的很。
  陶曼曼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想到,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很多旧时代的人,得了病因为没条件治,活生生耗死了。
  她看着白雪紧闭着眼睛强忍的模样,多少有点揪心。
  “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前都是这么忍着的,十几分钟就好了。”
  就这么生忍着疼哪行,太伤身体了。
  可西药太贵,她根本买不起。
  这么想着,陶曼曼把心思放在了中草药上。
  七十年代草药分布普遍,便宜的很,估计邻里乡亲就有。
  她连忙跑出去,路过一片野地,眼神一动看到地里长着不少绿株植物。
  陶曼曼刚想靠近,突然“哎哟”痛呼一声。
  坏了,怎么头这么疼!
  她蹲下身子缓了好一会儿,再站起来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漫山遍野的草药落在她眼里,都被自动标好了名字和功效。
  她连忙弯腰仔细寻找,很快就在一堆绿色中找到了她想要的——元胡。
  【元胡,大宗常用中药。元胡始载于《开宝本草》,性温,味辛苦,入心、脾、肝、肺,是活血化瘀、行气止痛之妙品,尤以止痛之功效而著称于世,专治一身上下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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