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朱翊钧就不相信张居正的手能伸的那么长,连他的另一个身为武将的死党也能染指。
他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他决定亲自去见陆宁谷将军,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争取陆宁谷将军的支持。
几经思考,为了表示自己的器重和决心,朱翊钧决定亲自去陆宁谷将军府见他。而陆宁谷将军的地理位置他也是在各种旁敲侧击之下打听到的。
陆将军的府邸离皇宫不远,他在现代时候有幸亲自考察过故宫附近的路线,所以想去陆宁谷将军府还是很轻车熟路的。而他也是最近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轻功,只要他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出宫墙,这件事情定能做成。
朱翊钧决定把想法变成现实。深夜,他遣散了宫中的所有太监,说是自己要静养。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了之后,他很快换好了事先准备好的一身黑衣,行动敏捷地出了乾清宫就朝着宫墙方向而去。
到了宫墙底下,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越过了高高的宫墙,朝着熟悉的路线直奔向陆宁谷的府邸。
等到了逼近陆宁谷府邸之时,他三下两除就施展着自己的轻功翻进了府邸然后从陆宁谷房屋的窗户翻了进去。
陆宁谷此刻已经睡下,听得耳边“咚”地一声惊响,惊醒了过来。
他刷地立起了身,大呼道,“谁?”
朱翊钧害怕他的声音引来了外头的护卫,所以立即上去捂住了陆宁谷的嘴巴,“噓……陆将军,是朕。”
等朱翊钧把捂着陆宁谷的手伸下来之后,陆宁谷上前就拜倒在地,“臣见过陛下。陛下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朱翊钧在擦黑中朦朦胧胧地把陆宁谷扶了起来,“陆将军快请起。”
陆宁谷被朱翊钧扶起了之后,君臣二人坐到了床上。
“陆将军跟了朕也许多年了吧?”这种说不腻的烂梗,朱翊钧决定继续拿来用。
“是,臣打小就跟着陛下了。”陆宁谷如实回道。
“朕登基八年了。可是却迟迟没能真正亲政,如今大权旁落,虽说张首辅一心为国为民,这八年来锐意进取积极改革,可是朕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不能让朕放手一做的呢?”朱翊钧决定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就和陆宁谷说道。
“这……陛下今天来找您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陆宁谷听了朱翊钧这番话,思衬了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不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形陆将军有何高见?”其实朱翊钧不是不能忍耐,毕竟离历史上张居正病逝的时日也只剩下两年了。可是他来刚来到明朝两天就被这腹背受敌的压迫感压的喘不过气来。别说两年,就是两个月,两周,甚至两天他都难以忍受下去。
历史上张居正的确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扭转了明朝已经颓废的局势。可是朱翊钧万万没想到张居正居然把持朝政到这个地步,而自己身为被他架空的万历皇帝,亲身经历了一番才知道这是多么的痛苦和压抑。
朱翊钧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昏聩的万历皇帝了,而且他已经十八岁。让他来手握大权继续改革是完全可以的。他不想过着这种憋屈的日子。
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所以来问问陆宁谷的想法,顺便测测他的口风。
陆宁谷一时语塞,也拿不定主意。要说支持朱翊钧吧,张居正的确是个忠臣,这个时候把他拉下马是不是有点不妥当?要说不支持朱翊钧吧,朱翊钧好歹是个皇帝,就算现在不能真正亲政,将来迟早有一天要独揽大权的。他现在不给皇帝这个面子,难保朱翊钧以后不会因此找他算账。
算了,豁出去了。张居正已经垂垂老矣,而朱翊钧正年轻气盛,陆宁谷决定全心辅佐朱翊钧。故而他给朱翊钧单膝跪地,“陛下,若是陛下想要清除张首辅的势力。臣倒是有一计策。”
“哦?说来听听。”朱翊钧顿时感了兴趣,拂了拂手道。
“臣提议陛下从张首辅的亲人身上入手。张首辅为人滴水不露,恐难以找出破绽。”
张居正的亲人……?离自己最近的不就是张正元吗?可是他现在虽然是张居正的儿子,在现代时候可是自己亲密的死党。难道真的要为了自己的权力去向他下手吗?
朱翊钧犹豫了,站在原地只字不语。陆宁谷见朱翊钧不动声色,以为是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进一步和朱翊钧说道,“臣的意思是,诬陷他的亲人造反。这样的话势必能扳倒他。”
造反???这可是死罪。就算张居正不死,张正元也是必死无疑了。张正元虽然是张居正的儿子,但是没有做过丝毫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朱翊钧当场就否决了陆宁谷的提议,“不行。不能伤及无辜。陆将军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那臣就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样的罪名才能撼动他们。其他的罪名,就算一时能压得住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在太后的保护下‘春风吹又生’。”
听了陆宁谷这话,朱翊钧觉得有道理。对啊,也只有死罪才能撼动他们的地位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张正元,让他再承受着这样的痛苦长达两年,那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要不这样吧,朱翊钧心里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于是朱翊钧答应了下来,“好,就这么办。陆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朕要在十日之内看到张正元谋反的结果和证据。”
“是,陛下。臣一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陆宁谷被朱翊钧一把拽了起来,随后说道。
朱翊钧好像已经知道了陆宁谷要怎么做了。毕竟现在他手上有着兵权,想要他的士兵配合他演一场污蔑张正元的好戏不难。
而自己,就等着十日之后的那场好戏开锣。朱翊钧又交代了陆宁谷几句,便翻出了他的房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三章 陆宁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