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北这一段时间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海纳集团的变化越来越多。新来的杨总好像比较喜欢签字的感觉,各种单据表格层出不穷,外行指导内行的弊端越来明显。安小北侧面得知,杨总之前是电饭煲厂家的营销主管,入职海纳集团之后荣升总监。让一个卖单品的来做系统方案产品的营销负责,多少有点隔行如隔山的感觉。不过安小北虽说有怨言,但是仍然会遵循总公司的政策,该执行自行,该落实落实,华北区的工作也算是有条不紊。
营销部和销售部的矛盾开始越演越烈,这样的态势对销售部老大颇为不利,但是销售部老大的核心团队,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一时间难以挽回颓势。销售部老大也曾经私下和李南接触,期待着和李南形成统一战线,但是李南的心思都在海纳集团上,他的目标绝非是一两个人的同盟所能左右,所以接触下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随着钟姐的离职,老一派代表人人自危,老板也在年度会议上明确表态:“不换态度就换人”。很多老派代表开始转变观点,但依然有不少人,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其中就有广州的新总。做为战略中心曾经的老大,现在屈居一隅,也算是后退一步,自认为避开了漩涡中心,期待着能明哲保身,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但是事情并不会按照个人的意愿转变。终于有一天因工作不力,导致广州万科大范围的投诉事件发生。做为海纳集团重量级的战略合作伙伴,此次事件惊动了海纳高层,老板令李南亲自赶往现场督战,总算是力挽狂澜,未让事情进一步恶化。但是新总也因此丢掉了广州负责人的职务,黯然收场。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安小北并未有太多的惊讶,按照海纳集团的改革力度,新总出事只是早晚的事情。
看到广州再一次群龙无首,安小北又一次给广爷打电话:
“广爷,这次机会再抓不到,永远不会再有”安小北说道。
“我也努力过,但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广爷也是十分郁闷。
“你可以找李南聊一下,也许会有转机呢”
“也找过,不过效果不好”
不日,消息传来,广州分公司最新负责人,是销售部老大的直接下属。安小北知道,肯定是销售部老大的推举和努力,这也算是销售部老大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吧。看来广爷的政治觉悟还是偏简单了。安小北知道,广爷的职业生涯,在海纳集团已经到了天花板,难以突破。
半年之内连续两位高管出现变故,海纳集团一时间风声鹤唳,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安小北这段时间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华北区“救护队长”的职务依然是未能卸任,这让安小北有点疲于应付,但又无可奈何。安小北也不找李南诉苦了,李南的事情比这些小事更为要紧,关键是安小北知道,李南会为他安排,他再着急也于事无补。
这一天,大早上的电话一直不断,分析着这些单子的组成,安小北不由得几分苦笑,看来今年的日子也不好过,数字很好看,但是按照往年的考核标准,安小北今年搞不好还是个“零”。这已经成了安小北的梦魇,挥之不去,辩之不明。
还记得销售部老大上个月来京巡访,带来了两个很不好的消息,第一,继续支持华北区工作,业绩依然未标明归属。第二,北京分公司降级为办事处。这两件事让安小北心灰意冷,跟销售部老大的对话让他回忆至今:
“老大,做救火队长没问题,能不能保留分公司级别”安小北争取道。
“我知道你有怨气,但这是公司的决定,不好更改”销售部老大这句话算是断了安小北的念想。
尽管安小北陈述了诸多理由,但是销售部老大看起来已经没兴趣听了,安小北知道,既然多说无用,还不如听之任之。
想着自己的付出和努力,到最后居然连分公司级别都丢失了,安小北一时间没了斗志。实在没招可想的时候,安小北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他拨通了李南的电话:
“李哥”安小北垂头丧气的说。
“怎么了”李南问了一句。
“销售部把我的分公司级别剥夺了”安小北委屈的说。
“我知道”李南并未多说。
“还让我做救火队长,还是不给我明确考核方式”安小北说。
“这个我也知道”李南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我怎么办,干了一年还降了一级,你给我个建议”安小北说。
“你想要什么建议”李南又把问题抛还给安小北。
“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安小北把问题抛回去。
“我说了你就听吗”李南语气有点严厉。
“你说了我就听”安小北把心一横。
“等”李南只有一个字。
“好”安小北也用一个字回应。
回想起来,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安小北自此对销售部老大再无企盼。就像一个求之不得,但还有几分希望的事情,突然间宣布彻底破灭。安小北彻底放下这层包袱,反而有几分轻松。
想到这些,安小北叹了口气,停好了车,往办公室走去,刚走到停车厂门口,电话又响了起来。安小北一看是总公司的电话,不是又来催款的吧,安小北一边想,一边接起来:
“你好”安小北说。
“是我”居然是李南,声音很严肃。
“什么事情李哥”安小北调整了下情绪。
“十二月十五号回珠海开会”李南说。
“我吗”安小北已经两年没回去了,任职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都没回去,这次突然让他回去,还真有点突然。而且这个时间既不是年会,也不是述职时间,这个时间回去会有什么事情呢。
“不想回来啊”李南调侃了一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安小北有点没底。
“也许是好事呢”李南说。
“我还能有啥好事”安小北想起来最近的一些事情,心情有点低落。
“回来再说”李南挂了电话。
算算时间也没几天了,安小北赶紧回到办公室准备订票。忙完这些,安小北打了一圈电话,侧面了解到,各分公司办事处负责人,均未接到回珠海开会的通知,算起来全国办事处中,只有他和长沙的老大回去。联想到之前海纳的变化,安小北彻底没底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小北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唯一给安小北安慰的是李南的那句“也许是好事呢”。
第二十四章 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