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笙歌,“凤凰舞转菡萏红,玉雪笙歌梅影香”的笙歌。
若是要问我姓什么,我倒是不知,我只知道我从小就跟一个叫做符肖倩的女子生活在一块儿,我羡慕她,她总是淡淡的笑容,恍若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女子。
可是,只有我知道,她那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一颗心,或者说是一颗黑心更为的准确。
一日,她将我唤醒,她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说话间,她脸上一阵绯红,仿佛她说的那个人是她心中的男儿,我笑着取笑她,我说:“姑娘,你说的他是谁呀?”
符肖倩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跟在她身边多年,我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她是生气了。
也是,在她心中,我不过是一条养了多年的一条狗,高兴时便给两根骨头,不高兴我便是出气筒。
作为一只狗,冒冒然的过问主子的事,可不是一条好狗。
自嘲的笑笑,伸手挑起马车帘子,入眼的就是空凉的道路,正是我们出山的道路。
一路上,我不再问符肖倩关于“他”的事,我想我是一条聪明的狗,主子不让做的事,不让问的事,我也是不想问,或者说是不屑于问,反正到最后我都会知道不是?
直到三日后,马车停到了一个庄园外,我才知道,原来符肖倩口中的“他”是山外的一户大人家。
出来迎接我们的是男子装扮的女子,我听着符肖倩叫她“沫沫姐”。我偷偷看了一眼她,虽是男儿装扮却也是清秀干净的,若是女儿装扮,怕是倾国恬雅吧。
我听着符肖倩给她介绍我,她说我是她远方的表妹,我微微一笑,却是极为的苦涩。
微微扭头就是看见远方一抹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过来,离得太远,她倒是看不真切男子的容貌,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男子走的极为的缓慢,平常的步伐中似乎带着淡淡的自信,不过她猜想,男子是极为绝美的。
果然啊,男子越来越近,容貌越来越清晰。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我只知道我活了十几年,是没有见过这样俊俏的男儿的,身旁的符肖倩见了来人,脸上一抹的绯红,她叫他:“表兄。”
我猜想,他定就是符肖倩口的“他”了,只是为何他的脸色看起来如此的冰冷,就算是对着符肖倩也是那样的冰冷,竟是没有一丝的笑容。
“表兄,这是我父家的表妹,你得帮我照顾着。”符肖倩拉着那只胳膊撒娇着,不知为何,我确实觉得男子看着符肖倩的眼神有些个冰冷,当然,他的眼神一向冰冷,可是看向符肖倩时是格外得冰冷。
我不然的觉得好笑,原来高傲的姑娘也是又被人嫌弃的时候,又或者是被人讨厌的时候?我不觉的哑然。
只见男子不动声色的扒开拽着他手臂的玉手,慢慢的走向我,伸出右手的食指将我的下巴挑起,打量了许久,才是微微的点了一下脑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四徒儿了。”
看着这么俊美的男子,我不竟是失神片刻,缓过来时,我就是看见符肖倩那张含怒的脸,认识她这么久,我是第一次见她发火,又或者是生气?毕竟在心爱的男子面前,聪明的符肖倩是不会暴露出自己原本的一面的。
朝她微微的行了一记礼,便是赶上了那冰冷却是有些没落的背影,我唤他师父。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因为看中我才是收我为徒,却是不想,他根本就是为了敷衍他的表妹,那个自以为是的女子,他收下我,不过是因为不想多让他的表妹纠缠于他罢了。
我愣愣的看着一地的碎片,忍着心中的那一抹苦涩的意味,抬头看着自己认定的师父,我用一种颤抖的声音问他,我说:“师父,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唐俊楠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抹的嘲讽,他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我的徒儿,要不是你是表妹推给我的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绝情的一句话,几乎是击碎了我全部的梦想。
没人会知道,我从第一眼就是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子,我喜欢他不苟言笑的脸庞,我喜欢他的性格,或者是我喜欢呆在他身边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我哭了许久,直到涟漪给我送来晚饭,她也和我一样,是那个冷漠男子的徒儿,可是他比我幸运,她比我得他的关心,只是因为涟漪虽然是进门晚,学什么却是最用心。
她依旧是像以前那样,甜甜的唤我师姐,她一边替我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珠,一边安慰我,那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安慰我。
她说:“师姐,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你是肖倩姐姐推给师父的人,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师父也不会赶你走,可是我却不一样,我若是不努力,师父怕是就会不要我了。”后来我想想也是,至少唐俊楠看在我所谓的“表姐”的面子上,是不会赶走离开的,我依旧是可以呆在他身边。直到......他接纳我。
我不哭了,却也是不再说什么,第二日我依旧是一脸笑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是我确实变了。
我不再是以前步步小心的笙歌了,反而是变得有些个张狂,渐渐的,几个师姐开始疏远我了,就连涟漪也是开始疏远我了,也不再同我说话,可是唐俊楠却是越来越喜欢我了。
我知道,他同我是一样的人,狂妄的厉害,所以我变成这样,他隐隐约约是可以从我身上看到他人的影子的,所以,我被重用了。
可是,我没想到时间会过得这样的快,转眼间师父又是多了两个徒儿。
我不喜欢谷希慕,尽管她是我的师妹,最小的师妹,因为她做事总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她让我再次看到了以前的我,以前那个自卑的我。
今天才是从外面回来,就是被一辆马车经过溅起的水花污了裙子,倒不是我真的舍不得这条裙子,而是这裙子是师父送给我的,也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送给我的东西。
我同她们打架,却是不想惹了麻烦,原本以为师父会帮我,谁知道师父却是为了同他人结盟,很果断的抛弃了我。
师父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可是我确实不服气。最终也就只是在师父警告的眼神下选择了闭嘴。
符肖倩是个狠绝的女子,作为她的表兄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可是我偏偏就不是个认命的女子,我不甘心,所以我故意从别人那里买来了没人要的枯草,不就是一匹马,我可是不想用心用力的照顾它,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是不想依旧是被人发现了。
那日,我跪在大堂上,第一次看见唐俊楠冷着一张脸,比任何时候都冷,我就在想,我若不是仗着符肖倩所谓的表妹的身份,或许早已经是命丧黄泉了吧,又怎么能够跪在这里,让我还有一个求饶的机会。
司梵沫曾经说过,我是个倔强的女子,我想也是,我不愿意求饶,却是在听见他们的那句要我一条胳膊时颤抖了半颗心脏。
没了一条胳膊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不如杀了他。那一刻我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高傲,所有的自尊,我哭着求唐俊楠饶过我,可是我想多了。
他是那样盼着同墨宣宫结盟,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放弃这么一个绝妙的机会,只不过一下的疼痛,他已经是刀起刀落,砍了我一只胳膊下来。
我被送到了一个小房间安置着,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之外,没人愿意进我的院子。
我终于是明白了,为了追求他的脚步,我已经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了,可是我并不后悔。
直到那日,我不小心将他人送来的饭菜撒在了酒壶边,银制的酒壶瞬间便是一阵的漆黑。
呵......我的师父终于是留不得我了,也是,一个没用的人他是不会留的。
本来,我是可以凭着这个去同他理论,让王府中的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可是,我确实不想,又或者是我不愿意。毕竟,它也是我曾经心爱的男儿。
可是,我不会告诉他,这王府中心机深沉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心机相比他而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我不会告诉他。
唐俊楠,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是不会让你好过。
以后的日子,你就慢慢品尝吧,楚宣王府,真的是藏龙卧虎之地。
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笙歌了,傻傻的,被人利用了,还得感激涕零。
#第十四章 为唐落花终已死】(笙歌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