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经是三日时光。
谷希慕的伤势已经是好了,这么快伤势就全部好了,让唐俊楠很是吃惊,他知道他那一掌的威力,为何她会好这么的快?
今日,王府上下整顿一休,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唐俊楠要重整王府,对外招纳门客。
王府以前本是门客众多的,却是同着老王爷一同消失不见,为此,唐俊楠还愁怪了脑袋。
一大早的,司梵沫就是带着常月侯在府门口,等着贤人上门来。
唐俊楠自然是坐在大堂,一一的检阅着慕名而来的人。
他怕心怀不轨的人,借此送耳目来他的王府。
陪着唐俊楠的自然是笙歌同懒散一片的孟昊空。
孟昊空本是打算回他的常枫山潇洒一世,却是经不住司梵沫的规劝,留了下来。
更何况,他心心相念的女子,并不打算跟他走,那个女子要陪着唐俊楠,陪着这楚宣王府。
虽是如此,也别想着他同以前那样为王府尽心尽力了。最多也就是帮点小忙。
至于祁雪等几个师姐妹,一下子空闲了下来,聚在桃花院里谈论着什么。
楚宣王府有两处院子,不可随意进出,一院便是这只有他们师姐妹同唐俊楠能够进来的桃花院,一院便是只有唐俊楠同他的结拜义兄义姐可以进出的楚宣内院。
这时的几个师姐妹都是围坐这一个小石桌,桌子上放着几盘子从司梵沫处讨来的点心,还有一盘子的甜橘。
“回来几天了,我们几个还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样,坐在一块儿呢。”祁雪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入口的香甜,让她沉迷其中,待一块糕点都已经下肚,才是打破了这沉默。
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没有将笙歌当成她的师妹,自然,笙歌也没当她是师姐。
冯涟漪嗤笑一声,并不说话。她同祁雪没有过多的交集,彼此也都不了解彼此,自然也就不接话。
倒是沈长歌,本就是个话匣子,现在被祁雪打开了。自然是不的片刻安静的。
“还说呢?前几天一直忙着,今日可师父忙着前面的事,定然不会注意到这里,我们可以好好的喝几杯。”
说着,竟是从地上提起了一坛子酒,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门口,见门已经是上了栓,说:“这酒可是我花了大时间从明月楼的陈年酒窖偷出来的上好的酒,一人来点?”
几人本是没有喝酒的乐趣,不过一听见是明月楼的老窖酒,都是来了兴致。
他们是窥视明月楼的酒很久了,也向司梵沫讨要过,可是,要过来的酒要么是一般的水酒,要么就是从新窖里拿出来的酒,就算是花钱去明月楼买,常恬雅也不会卖给他们,美名其曰:那酒只有两坛,楼主说了,不卖。
今日见沈长歌突然是偷了一壶,自然是垂涎三尺。
“长歌,这酒不会是假的吧。”苏清陵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谁都知道司梵沫将那老窖里的酒保护的极好,一般人都不准靠近,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沈长歌得到,怕是有猫腻。
果不其然,沈长歌一听苏清陵这句话,当时就是一拍桌子,“小三,不信你别喝。”
“二师兄,不是三师姐不信,我也是不信的。”徐子逸也是跟了一句。
沈长歌望向徐子逸,才发现他目光所到之处的几个师妹都是点头,表示他们有着同苏清陵一样的疑问。
“二师兄,你莫是卖了色相,向沫沫姐讨了这坛酒。”冯涟漪眨巴眨巴眼睛,还不忘火上浇油。
“小二,说吧,这酒怎么来的?”祁雪又是咽下一块糕点,含糊的说了一句。
也不知是在外面待久了,许久没吃到明月楼的糕点,还是明月楼换糕点师父了,今日这糕点吃着,格外的香甜。
闻言,沈长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是款款道来这酒的来历。
这酒的确是他从明月楼的老窖里偷出来的,不过,这也得靠了一个神秘人的帮助。
那个神秘人是谁,他不知道,不过总是觉得那神秘人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是夜,沈长歌好不容易是摸进了明月楼的后院,要看就要到那老窖口了,却是不想被一突然飞来的白色丝绸给挡了去路。
顺着丝绸看过去,就是看见一身白色仙裙的女子站在房顶,三千墨发由一根丝带束缚着,置在后背,白裙顺着夜风向后飘扬,看的沈长歌恍若见了月中嫦娥一般,愣了神色。
可也就是她这一愣,让丝绸的主人有了可乘之机,直接是用丝绸缠住了他。
“你这小贼,胆子挺大的,既然敢打我这酒窖的主意。”说话间,女子已经是从楼顶飞身下来。
不下来还好,一下来竟是吓了沈长歌一跳。
这个女子不是司梵沫是谁,平日里司梵沫总是男子的装扮,他竟不知她着女装如此的迷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司梵沫竟然伸出手,想要摘掉他脸上的面纱。
这怎么行!
面纱一下来,他可是真的要死的很难看了,憋足心里的一口气,朝着司梵沫伸过来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司梵沫自然是没有想到来人会用这么简单的招式,也没有防备,吃痛一声,就是收回了手。
也就是她这一收手,让沈长歌一蹦一蹦的想要离去。
可是,司梵沫怎么会让他轻易离去,一扯手中的丝绸,沈长歌便是回了原地。
心中咒骂一声,不该贪嘴,来了这里。
若是司梵沫摘下他的面纱,知道他也在打她酒窖里酒,还不得杀了他。
熟知司梵沫的人都知道,她最在意两样东西,一是银子,二就是这口老窖里面的酒。
然而,这次他却是猜错了,司梵沫的手在触及他面纱的时候,突然是停了下来。
因为,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人,用剑指着司梵沫。
司梵沫黯然的收回了手,看了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嘴角一勾,就是一个漂亮的笑容。
“我竟是不知,何时京都多了一个武艺这么高的人。”高的可以瞒过她布置下的人,高到他靠近,她却是没有感觉,直到剑端指向了自己。
这样的高手在城中,她为何没有发现。
不过,看着黑衣人漏在外面的眼珠,她为何觉得这般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到过。
究竟是在哪里?她却是想不起来。
“姑娘莫不是也看上我酒窖中的酒了。”司梵沫吐出一句话,这人虽是一身的黑衣,但是,身上确实有淡淡的胭脂味,必定是个姑娘。
来人一沉眸,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司梵沫,又是看了一眼被丝绸束缚着的沈长歌,面巾下的嘴脸竟是一个弧度。
“司楼主莫是以为我爱好你这口酒?”
闻言,司梵沫一愣,这人武艺这般的高强,若是真的是为了酒窖中的酒而来,怕是早就取走了,又何必露面。看来,是为了先前那个小贼而来了。
想到这里,司梵沫也是略微的松了一下手中的丝绸,然后一拉,丝绸便是从沈长歌身上脱落下来。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司楼主是聪明人。”来人说出一句话,收起手中的剑,“不过那人似乎对你酒窖中的酒有兴趣,你何不送他一坛子?”
沈长歌说到这里,竟是停了下来,后面的事,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
不过,他这个故事却是让在座的人勉强表情不一,如果真的是照沈长歌这般说,那么,这京都确实是有高手存在了。
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高手是敌是友。
见状,沈长歌抱起酒坛子,正想给自己倒一杯好酒时,一只玉手生生的挡住了。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的看向玉手的主人,不明所以。
这酒他们可是盼了许久,谷希慕却是拦着,这是要干什么?
“既然是好酒,酒味就会很大,你们是觉得沫沫姐鼻子不好用?”
这话传入众人耳中,又是一愣,不过却是赞赏的看着谷希慕。
他们怎么样了,司梵沫的鼻子堪称狗鼻子。
“那,有机会我们再喝。”沈长歌说着,就是将酒坛子拿了下去。
众人连声应着好。
如今的他们,又怎么知道,今日不喝,他们这一辈子都是没有再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了。
于此同时的王府大门,司梵沫突然是一拍桌子,着实是吓了常月一跳,疑惑的问着:“二姐,怎么了?”
司梵沫皱着眉头,罢罢手示意她没事。
她方才好像是闻到了酒香,不过,怎么突然没了。
想到昨晚的事,她心里就是气愤,本以为可以凭着一坛子好酒,让那个神秘的女子投在王府门下,没想到却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不过想想也是,高手怎么会甘愿束缚在一个地方。
她却是错了,那个高手,一直的一直都留在王府。
只是,当她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原本的朋友也变成了敌人。
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她在这边沉思,那边的桃花院却是一阵子的嘻笑声。
不过,谷希慕却是除了在酒坛开封时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没有说话。
也是低着脑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司梵沫。”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司梵沫抬头便是看见逆光而站的圣玉,眉头不由的紧蹙了三分。
圣玉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回来,不是明摆着要谷希慕的命么?
“圣玉,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不是还有几个月才会回来么?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她本是想着找个机会告诉唐俊楠关于谷希慕的全部事情,包括谷希慕的学识武功,没想到这个圣玉这么快就回来了。
现在,就算她去告诉唐俊楠,他怕是也不会相信,除非谷希慕自愿展示武功,不过,谷希慕却是根本不想外露武功一般。
“怎么,不欢迎我?”
当然欢迎,不过不是现在罢了,司梵沫虽是这样想着,却也是不敢这么说,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说出来太伤心。
“欢迎啊,当然欢迎。”危机关头常月出来打了圆场,还亲切的拉着圣玉的手。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二姐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谷希慕罢了,司梵沫不想谷希慕被赶出王府,她可是想呢。
只要谷希慕一出王府,孟昊空便是她一个人的了,再也没有谁会跟她抢了。
她不知道的事,当有一日谷希慕真的被赶出王府时,那个温文的人,竟是尾随着谷希慕一同出了王府。
几年间,没有丝毫的消息。
等有了消息时,已经是另一番情景了。
司梵沫是如何聪明的女子,自然是知道常月心中所想,将头扭到一边,正好看见大堂里的孟昊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段情,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
“还是月月好。”圣玉说完这一句。便是朝着大堂走去,都是认识这么多年的老熟人了,自然没有人拦着她。
“有时候强求来的,不一定是好的。”司梵沫突然说了一句,捉摸不定的眼神,也不知道那句话是同谁说的。
可是,常月却是知道,司梵沫这话是对她说的。
她何尝是不知道缘分强求不得,可是,她偏偏是忍不住。
想着以前,他们几个一同看戏,她还嘲笑戏中人明知不可为偏偏要为之,如今自己碰见了,却是也像极了戏中人。
扭头看着大堂里模糊的人影,眼眶一红,险些哭了出来。
#第三章 圣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