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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彼此彼此
  开门进屋,汪舒云显然已经对酒店里的装潢设施习以为常了,只是简单地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各个电器都正常就趴到了床上。摸出手机又给罗父打了个电话,本来汪舒云知道老爸在忙想晚一些再打的,不过刚刚电梯里的偶遇让她有点失落,所以就任性地立刻拨通了电话。而罗父也听出了宝贝女儿似乎心情不佳,于是暂时放下公事,陪着她多聊了一会儿。
  挂断电话之后,汪舒云心情好了,同时觉得肚子也饿了,于是二话不说地点了酒店的特色牛排套餐,吃饱喝足之后,便打开电脑搜到了自己最近在追的电视剧,抱着窝在床上看了起来。她知道,今晚归子晋和靖可可去参加同学聚会应该会玩到很晚,也不想打扰她们,就打算自己一个人看剧看到困了就睡,反正一个人也习惯了,她耐得住寂寞。买了一堆东西,就是打算来酒店闭关的。这一看就看了个通宵,汪舒云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一夜,于是洗了个澡拉上窗帘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前一天高中同学聚会真的闹到很晚,靖可可暗暗想着第二天一定要睡个够,可没想到八点多钟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就见是一个陌生号码,靖可可不想接,抓着手机继续睡。可是手机一直响一直震动,靖可可无奈,还是按下接听键放到了耳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喂?”
  “靖老师。”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靖可可一愣,觉醒了一半,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问:“是郭炎么?”
  “嗯,是呀。”郭炎的声音欢快了许多,“老师你在干什么?”
  自从靖可可住院之后,郭炎那边的课就停了。其实算起来也没上过几次,偏偏那几次靖可可都没见郭炎的父母,似乎一切事情都是管家代劳的。靖可可没办法,只好拜托郭洁跟郭炎的父亲说一声。虽然只上了几次课,但是郭炎的父亲还是按照原先说好的价钱,按照课时也靖可可算了薪水。靖可可眼睛复明之后去银行查了一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跟郭洁他们说起的时候,也说是因为郭洁的关系,所以才会有那么高的薪资。不过郭洁却说,是因为郭炎喜欢她,这是她自己的个人能力比较高。
  出院之后就一直在忙考试,再加上郭洁的事情,靖可可几乎已经忘了郭炎的课,一直以为郭炎那边不用再去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接到了郭炎的电话。靖可可觉也不睡了,抱着枕头问:“你怎么打电话给我啦?”
  “我想你过来跟我玩。”郭炎小声地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靖可可笑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管家给我的。”
  靖可可想起来之前去上课的时候,把自己的号码留给管家了。她今天反正也没事,过去陪郭炎玩玩也好,就穿鞋下床,边对着手机说:“那好吧,我现在过去。”
  “太好了!”郭炎拍了下手,停顿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地问:“那……你眼睛好了么?”
  靖可可失笑,“你怎么知道我眼睛受伤了?”
  “洁洁姐姐说的。”郭炎嘀咕,絮絮叨叨地说:“我打电话给洁洁姐姐,问她我能不能找你玩,她就说当然可以啦,你应该放假了,有时间的。然后我就跟妈妈说,妈妈说要先看你眼睛有没有好,需不需要休息……”
  靖可可愣住,打断郭炎的话问:“你打电话给洁洁啦?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啊。”
  靖可可惊讶,不过转而又有些无奈。她们几个人只知道洁洁出去散心了,收到洁洁的短信就都以为郭洁肯定不会让她们联系到她的。可是这些天,他们谁都没有试着打电话给郭洁,万万没想到,除了她刚刚离开她们收到短信的那一段时间外,可能郭洁的手机一直都是通的。郭枫不是也说,郭洁在S城,并没有出国么!关心则乱么!
  无奈地摇摇头,靖可可看了一下时间对郭炎说:“我大概十点钟到你家,你乖乖在家等我。”说着,进洗手间洗漱。她决定先去找郭炎玩一会儿,等回来之后去找汪舒云,再把归子晋也叫过去,然后一起打电话给郭洁,最好是能把她“逼”回来!现在大家都放假了,耐心和时间有的是!
  “嗯!好!”郭炎笑眯眯地挂了电话,问一旁的管家,“爷爷,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小少爷。”
  郭炎皱皱鼻子,还有一个多小时靖可可才能到呢,在那之前干什么呢。郭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了电话机上面,不如再叫一个人过来玩吧。如果论亲密的话,郭洁是跟包括她亲哥哥郭枫在内的那四个人都很亲近,可郭炎不一样,如果让他按照亲密度排个顺序的话,他一定把慕容排在第一个。
  所以,小家伙乐呵呵地又拿起电话,笑着说:“爷爷,慕容哥哥的号码是多少?”
  按照管家报的号码,一个一个按下去,郭炎很开心地又打电话去骚扰正在睡觉的慕容了。
  慕容和靖可可一样还在睡觉,是被郭炎的电话吵醒的,也是挂了电话之后才起床。靖可可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也没化妆,又怕郭炎等得着急,所以是打车过去的,慕容当然是开车,这两人几乎是同一时段起床,又是同一时间出门,一个打车一个开车,路程又差不多,正好一前一后到了郭炎家。
  郭炎挂了电话之后,一想到靖可可和慕容都来陪她玩就高兴得不得了,坐在门口得台阶上捧着脸,摇头晃脑地等着。
  慕容先到,在管家的示意下,把车开进了院子。还没开门下车呢,郭炎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慕容摸摸郭炎的脑袋,笑着问:“吃过早饭没?”
  “吃过咯,我起的可早了。”郭炎拉着慕容进屋,说不出的亲昵。管家就在不远处,听到慕容的话便过去问:“慕容少爷还没吃早饭吧?我让厨房做点。”
  “不用了。”慕容摆摆手,“我不吃早饭。”
  郭炎拉着慕容的手晃了晃,“不行哦。妈妈说,不吃早饭的孩子长不高的。”
  慕容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孩子。”说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说:“我还用长么?不够高么?”
  两人正好走到门口的台阶处,慕容比郭炎走的快了一点点,已经踏上了一级台阶,于是本来就很高的身高加上台阶的高度……郭炎仰起脸看着慕容,张大了嘴巴……过了好久才说:“我以后也要长这么高!”
  慕容和管家都笑,慕容看郭炎站在台阶下面也不进屋,就问:“不进去么?”
  “要等老师啊,她很快就到了。”郭炎拉着慕容的手,和他站起门口一起等。
  慕容莫名,看管家,“什么老师?”
  管家还没回答,就听郭炎兴奋地喊了一声,“啊,靖老师!”
  慕容回头,正好看到靖可可推开大铁门走了进来,脑中有一瞬间地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无奈地发现,自己的视线停留在那人的身上收不回来了,而身边的郭炎已经甩开他的手奔靖可可去了。管家在他身后解释说:“小少爷一直都很喜欢靖老师,知道你们放假了,就打电话叫老师到家里来玩。”
  “哦。”慕容点点头,看着由远及近的靖可可。
  同样的,靖可可看到慕容也是惊讶非常。自从上次在医院偷偷看过一眼之后,她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他了。慕容出院之后,学校那边也差不多放假了,他一直没去学校。这算是两人在医院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靖可可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的态度面对慕容,于是只好低下头和郭炎说话,她知道,慕容在看她,但是却不敢抬起头和他对视。
  慕容出院之后的这几天可不像郭枫百里那么忙。他之前感冒的时候都是瞒着家里人的,正好年末了公司也忙,所以也没人发现,管家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直到住进医院瞒不住了才不得不告诉家人,但是理由也只说是天气转冷受凉了而已。他这一病吓坏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哪里还敢让他去帮忙。于是,慕容这几天一直宅在家里机会没出门。今天接到郭炎的电话,慕容想着出来转转也好,没想到却意外地碰见了靖可可。
  慕容真想抱过郭炎狠狠亲一口!即使不见面,但是慕容不得不承认,他对靖可可的思念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积越深。但是靖可可在自己眼前晕倒的画面是他心里的痛,就算靖可可不喜欢他,慕容也不希望她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于是一向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大少爷竟然有些退缩了,只能躲在家里装鸵鸟,自己默默地备受相思的煎熬。
  如今真切地再见到靖可可,慕容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感情一点也没有减少!
  从大门到主屋也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两人心头都闪过万千思绪,直到面对面站着的时候,也还是相对无言。郭炎还小,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他只是高兴地一手拉着一个,笑眯眯地说:“太好了,今天慕容哥哥和靖老师都陪我玩。
  靖可可尴尬,想了想,还是抬起头冲慕容笑了笑,不过只是极短的一瞬,笑过之后就转眼看管家,点点头礼貌地打招呼。
  慕容愣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挑起了嘴角。
  管家点点头,看看站在门口的两人,笑着问:“靖老师还没早饭吧?”
  “呃,没……”靖可可下意识地回答。
  “那我让厨房做点。”管家转身就要先进屋。
  “哎,不用了,我不饿。”靖可可连忙阻止。
  “正好,慕容少爷也没吃,一起吃点吧。”
  这次慕容没拒绝,靖可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被郭炎拉进了屋。
  大概是两个喜欢的人都来了,郭炎很高兴,所以慕容和靖可可吃东西的时候,小家伙也又吃了点。慕容本来就是郭炎家的常客,和管家也熟,所以当然不会拘谨,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看靖可可几眼。相反的,靖可可可紧张许多,主要原因就是突然见到慕容有些尴尬,更何况现在还和他一桌吃饭!不过这尴尬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慕容一直没怎么说话,而郭炎又唧唧咋咋地一直在说话,靖可可索性专心和郭炎聊天,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靖可可和慕容一直在郭炎家逗留到十二点才离开,这期间,慕容话少的可怜,基本上都是靖可可在陪郭炎玩,玩的时候,靖可可会在适当的时候纠正郭炎的中文发音,也算是又上了一节课。
  十二点的时候,管家过来说,郭炎该吃午饭了,然后要午休。靖可可谢绝了管家留她吃午饭的邀请,而慕容则是欣然留下和郭炎一起吃饭,准备吃完再回去。
  靖可可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过也有些庆幸,看到慕容好像没那么尴尬了,甚至是前所未有地平和,真是难得!
  离开郭炎家之后,靖可可拨通归子晋的电话,她急着给郭洁打电话,这也是没留在郭炎家的原因之一。两人在世纪星辰酒店的楼下碰面,昨天归子晋没来得及去参观汪舒云的豪华套房,汪舒云只跟她说了房间号,接到靖可可的电话之后她直接打车过来了。
  “啧啧,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钱?”归子晋仰起脸看了一眼酒店高高的大厦。
  “不知道,应该很贵吧。”靖可可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反正我给郭炎上的那几节课的报酬应该住不起。”说着,和归子晋一起走了进去。
  “对了,你怎么去郭炎家了?家教不是不去了么?”归子晋站在大厅看了一圈,最后拉着靖可可走向电梯。
  “小家伙一大早打电话给我,我就过去跟他玩一会儿。”靖可可说着,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慕容的脸来,她赶紧甩头。
  两人站在电梯前等着,没想到大堂经理竟然走了过来,礼貌地问两人住在哪个房间。靖可可只好说是来找朋友的,并报了汪舒云的名字,准确地说出了房间号。不过大堂经理还是要求她们到前台登记一下,归子晋耸耸肩,只好和靖可可一起登记了学生证上面的信息。
  到了二十一楼,归子晋先在窗前欣赏了一下城市的全景,才和靖可可一起按着门牌号找到了汪舒云的房间。两人在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里面都没回应,靖可可觉得再敲下来,别的房间的客人就该投诉她们了,只好摸出手机来准备给汪舒云打电话。电话还没拨出去,门就从里面开了,汪舒云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打着哈欠说:“你们来啦。”
  “来之前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么?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归子晋嘴上抱怨着,手上也不停着,伸手推开挡着门的汪舒云,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真的从外面的客厅开始参观起来。
  “电话挂了之后我又睡着了。”汪舒云让开门,示意靖可可进来,然后关上门直接进了卧室。
  靖可可不理在客厅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归子晋,跟着汪舒云走进卧室,就见房间中间一张巨大的床,汪舒云已经再次拱进了被子里。靖可可有些无奈地问:“你怎么困成这个样子?几点睡的?”她们昨晚同学聚会到半夜,她也没困成这样啊。
  “我昨晚通宵看电视剧,尽早七点多才睡的。”汪舒云抱着枕头,显然还不想起床。
  “你不是吧。”说话的是走进卧室的归子晋,她坐到床边拍了拍汪舒云说:“真的打算日夜颠倒地过啊。”
  “没有啦。”汪舒云懒懒地说:“昨晚忘了时间了。”
  “啧啧。”归子晋拍了拍床,再次感慨:“真败家!真奢侈!这床也太大了吧!”
  “你们今晚别走了吧,我一会儿让人再送两床被子过来,一会儿再下去登记一下。”汪舒云揉了揉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登记过啦,上来的时候非让我们出示证件,不过我和可可写的是学生证号。”归子晋笑嘻嘻地说。
  “学生证号不行,今晚留在这里过夜的话,要ID。”汪舒云随口说着,揉了揉肚子嘀咕:“好饿。吃饭去么?还是就在这里吃?我叫餐?”
  “出去吃吧。”靖可可看了看手表说:“不过在这之前,先打个电话。”
  “打给谁?”归子晋和汪舒云异口同声,只不过两人一个说的是“慕容”,一个说的是“百里”。
  靖可可无语。汪舒云则是奇怪,歪着脑袋问:“和慕容有什么关系?可可你不是喜欢百里的么?”
  “唉~说来话长啊!”归子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靖可可白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说:“打给郭洁啦,你俩是不是不关心她了?”
  “嗯?洁洁开机了么?”归子晋惊讶,怎么没听郭枫提起?
  这次轮到靖可可叹气了,果然关心则乱么!“谁说洁洁关机了?你们有打过么?”
  “呃,这个……”归子晋和汪舒云对视了一眼,还真没有。她们一直以为郭洁肯定是关机状态,连郭邵找她都是通过银行那边的刷卡记录呢,于是本能地以为郭洁肯定是故意跟她们断了联系,却谁都没有想到要打个电话试试。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想起来的。”靖可可摇摇头,摸出手机来找到郭洁的号码。
  “等等!”汪舒云指指床头柜上的座机说:“用电话打,万一她不接呢?”
  靖可可和归子晋对视一眼,点点头,也是啊,以防万一嘛。
  汪舒云按了免提,找出通讯录里郭洁的号码拨了出去。短暂的空白,三人屏息等待着,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接通后的长音。靖可可挑眉,郭洁的手机果然是通的。汪舒云和归子晋也有些惊喜,同时三人还有些自责,其实郭洁的电话一直是通的,都怪她们太粗心了!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终于被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喂?哪位?”
  这边的三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竟然都保持了沉默。
  郭洁疑惑地又问了一遍,“喂?请问哪位?”停顿了一下之后,不确定地问:“哥,是你么?”
  归子晋摇摇头,先开口:“洁洁,是我,子昔。”
  不等郭洁说话,汪舒云也抢着说:“还有我还有我!”
  “你们啊!”郭洁失笑,“怎么不说话?太想了我吧!”
  归子晋推了靖可可一下,靖可可颇为感慨地说:“洁洁,你好么?”
  “可可?”郭洁本来以为靖可可不在,愣了一下之后才说:“我很好,你们怎么用座机打啊?在哪儿呢?”
  “在世纪星辰大酒店。”归子晋伸手怕汪舒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汪舒云同学的豪华套房里。”
  郭洁很给面子地打趣道:“世纪星辰啊!呦,土豪,给我留着沙发垫子!”
  “啊哈!”汪舒云翻白眼,“彼此彼此哈!”
  归子晋看靖可可不说话,就凑过去问:“哎,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等着和你一起跨年呢。”
  靖可可和汪舒云都看她,归子晋眨眨眼,那两人立刻附和:“是啊是啊!快点回来呀!”
  这几人就是随便闹闹,也没真的要逼郭洁回来的意思,没想到那边郭洁笑了一声之后说:“明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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