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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表白
  “呐,不要太想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郭洁站在女生宿舍506门口,笑眯眯地对屋里的两人说。郭洁有法国情节,每年都要去法国不同的城市玩一段时间,正好郭洁的父亲要去巴黎开会,郭洁便一起跟着去玩,请假自然不是问题。
  汪舒云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看着平板电脑,敷衍地对郭洁摆摆手说:“走吧走吧,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礼物哈。”
  郭洁撇撇嘴,刚想抱怨两句,靖可可就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笑眯眯地说:“玩的开心哈。”
  郭洁满意,也笑眯眯地点头,一转眼便忘了汪舒云那茬儿,念叨着回来的会带礼物之类的话走出宿舍走远了。
  “哎?可可!”郭洁刚走,汪舒云便惊叫了起来,再次举起手对着靖可可猛挥,“快来!快来!论坛里又有你的照片了。”
  靖可可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却在下一秒听到汪舒云的声音猛地降了下来,低低地说:“是你和百里的照片啊。”
  靖可可要去拿书的动作顿住,也因为太过惊讶而没有注意到汪舒云语气中的变化。那天和百里在休息区的那短短十分钟是靖可可藏在心里的甜蜜,她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郭洁和汪舒云,可是现在知道被人拍了照片还放上了论坛,靖可可莫名觉得很失落,好像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了一般。短暂的沉默之后,靖可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太过安静,抬头一看,就见汪舒云盯着电脑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靖可可突然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开口,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青青,我……那个,我那天,只是在教学楼楼下刚好碰到百里……”
  “啊,没什么。”汪舒云赶紧摇头,笑着说:“你不用跟我解释啦。”苦恼地抓抓头发,却依旧笑着,“怎么跟你说呢,我虽然一直说崇拜百里之类的,但是这跟喜欢是两码事啦,所以你不用在意,倒是学校里的人估计又要议论你了。”
  靖可可松了口气,无所谓地说:“我最在乎的是你的感受,也最怕你误会了,学校的人怎么看我才不管,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说着,叹了口气,惆怅地说:“我都快免疫了。”
  “哈哈,我看你是已经免疫了,这样也不错啊,百毒不侵。”汪舒云笑眯眯地开玩笑。
  靖可可耸耸肩,也不管论坛了,拿了本书随意地翻了起来。“对了,我等一下想去校外的超市,你要一起么?”沉默了一下之后,靖可可头也没回地问。
  “好啊,反正也没事。”汪舒云随口应下,也没抬头。宿舍里再次陷入沉默,汪舒云低头看向自己的电脑,画面里,百里看着靖可可的神情那么专注,专注到让人嫉妒。
  同样在刷论坛的还有云昊,只不过云昊和慕容此刻正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慕容一个人占了一张椅子正在午休,云昊无聊,便拿着手机趴在栏杆边上网。刷到学校论坛里的贴子时愣了一下,云昊不是女生,就算惊讶也只是表面上神情的变化而已,不过此刻慕容闭着眼睛,而已云昊背对着他,慕容自然看不到,云昊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默默地把贴子翻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爆料的,只有几张靖可可和百里坐在一起的照片而已,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百里看着靖可可的眼神的确让人浮想联翩,不过作为内部知情人士,云昊知道百里对靖可可有意,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也不奇怪,只是千万别被慕容看到就是了。慕容平时很少上网,无聊的时候也不会刷论坛之类的,所以应该不会看到。
  云昊想想应该没什么风险,便想退出论坛的页面,结果还没退出去就有电话进来了,云昊一看是郭枫打来了,一乐就把论坛的事给忘了,接起电话转过身,用脚尖踢了踢慕容说:“郭枫那小子回来了。喂?”
  “你和慕容在哪儿呢?”郭枫问,“我回来了,现在和百里在去学校的路上。”
  “我和慕容在天台。”
  “出来吧,我去接你们,吃饭去吧,我请客。”
  “成啊,我们现在下去,校门口碰面。”云昊挂了电话,慕容才从椅子上坐起来,揉揉脑袋还有些迷糊,不过也听了个大概,听到说要碰面,皱起眉问:“郭枫一个人?还是和百里一起来的?”
  “我说你个大男人度量能不能大点?多大点事啊,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么!”云昊白了他一眼,站起来往门口走。
  “嗯哼,别的事都好商量,就这个不行。”慕容说的理直气壮,不过还是跟着云昊往外走。
  “真出息!”云昊小声嘀咕,无奈地摇头。
  两人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云昊的手机又响了,把手机往慕容手里一塞,云昊自己往超市走,边走边说:“你接,我去买包烟,马上就来。”
  慕容摆摆手,接起电话脚步不停,简单地应了两声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云昊的手机没设置密码,慕容挂了电话之后,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论坛上,慕容随意地往上翻了翻,几张照片立刻跳进了眼里,慕容的脚步慢慢停了,脸色也阴沉了起来,而此刻他已经差不多到了学校门口。
  云昊买了烟到校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慕容一个人站着,快僵成雕塑了。云昊几步跑过去,从后面拍了慕容一下,“喂!干嘛呢!郭枫那小子还没到?”话刚问完,云昊就看到慕容手里自己的手机,暗自拍了下自己的,云昊干笑两声,抓了抓脑袋犹豫着开口:“这个……”
  只是不幸的是,云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两声汽车鸣笛声,云昊暗叫不好,抬头果然看到郭枫的车缓缓朝两人开了过来,停下之后,郭枫下车靠着车门跟两人打招呼,百里也跟着下车,冲两人笑笑,大概是顾忌慕容所以没说话。
  “怎么不说话?上车吧!”郭枫偏头,朝自己的车示意了一下。
  “嗯,走吧。”看慕容冷着脸色不说话,云昊赶紧打圆场,抬步就要走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公平竞争’么?!”站在原地没动的慕容突然发飙,把手里的手机冷不丁冲着百里扔了过去。
  云昊一惊,徒劳地抬了一下手,刚想捂住眼睛哀悼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想到百里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百里莫名,和同样摸不着头脑的郭枫对视了一眼才低头看手机,郭枫好奇,看了一眼云昊复杂的脸色也凑过去看手机。
  在看清手机里的内容时,百里和郭枫都沉默了。
  慕容和靖可可还有百里之间的事情,郭枫听郭洁提起过,只不过那个时候郭枫刚好准备去H城出差,公司的事比较要紧,郭枫便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现在回来了才反应过来,慕容和百里都不是随便玩玩的人,既然承认了那肯定是上心了,这么一来还真是难办。
  另外,郭枫考虑得也比其他人多一些。郭洁是他的宝贝妹妹,从小到大和他们四个人都很亲,自己无条件地疼爱她,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可说到底,其他三人跟她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众人打打闹闹地一起走到了现在,这个令人尴尬又令人期待的年纪,郭枫觉得,如果郭洁选择三人中的任何一个相伴一生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
  此刻,想到那个破坏了他们兄弟之间平衡的靖可可,郭枫却莫名地想到了另一个人,远在H城的归子晋。自那次归子晋主动提出请他吃饭之后,第二天郭枫又去学校找了归子晋,理由是昨天耽误了她去超市,今天特地给她当司机。
  归子晋正好没课,想到有个免费的司机便欣然答应了。两人和谐地一起逛了超市之后,又一起吃了晚餐,这一次当然是郭枫请客的。之后郭枫便送归子晋去学校,在校门口偶遇了归子晋的男朋友贺杰,郭枫礼貌地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只不过这种低迷的情绪很快被郭枫自主地屏蔽了。然后时间便走到了他要离开的日子,郭枫在离开之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联系归子晋,就这样带着略微有些奇妙地心情再次回到了星海学院。
  “慕容,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云昊拉了拉慕容,接过百里递过来的手机,顺便跟百里使了个眼色,让他随便编个谎言解释一下。
  没想到百里不仅没解释,反而点头承认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慕容,抱歉之类的话我已经说过了,所以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退让的!”
  “哼!”慕容怒极反笑,“你倒是很坦然!那我也最后一遍警告你,从我向你们承认我喜欢靖可可那个丫头的那一刻起,靖可可就是我慕容非的所有人,任何人都别人动别的念头,也包括你,百里风!”
  “可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百里皱眉强调。
  “少给我来这一套!”慕容厉声打断,“你如果一定要跟我公平竞争,那就怪我不顾多年的情分!”
  “够了!”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低吼,几人同时回头,就见靖可可和汪舒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靖可可皱眉看着慕容,汪舒云则是呆呆的,似乎是搞不清状况。
  靖可可和汪舒云本来打算去超市的,刚到校门口就见几人都在那里,虽然对百里好感更甚之前,但是靖可可想到慕容那个突然的吻还是会觉得心烦意乱,所以下意识地想避开,却没想到汪舒云突然拉了拉她说:“可可,他们好像在吵架哎?我们过去看看吧。”
  靖可可一愣,人已经被汪舒云拉了过去。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刚好听到了慕容说的那几句话,靖可可立刻火冒三丈,想都不想地出言打断慕容。
  几步走到慕容面前,靖可可愤怒地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么?还是你的玩具?我告诉你,我不属于任何人!尤其是你!自从我到了这个学校碰到你之后,所有的倒霉事都来了!这些全都是因为你!可是你却还这样作弄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顾忌别人!也是,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么!”
  “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被这样不留情面地数落了一通,又是当着众人的面,慕容有些不悦,本能地反击道,却也在不经意间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只可惜现在靖可可在气头上,根本没把慕容的话放在心上,反而讥笑道:“喜欢我?你这样是喜欢我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讨厌我,看不得别人对我好!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人都跟我作对!就算你喜欢我又怎么样!就因为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么?!凭什么?我偏偏不喜欢你!相反的,我恨不得跟你划清界限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是么!”慕容被刺激到了,冷声问:“那你喜欢谁?百里风么?”
  “我就是喜欢百里!怎么了?不行么?”靖可可仰起脸,目光灼灼地反问,却没想到她盛怒之下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几步之外没敢走过来的汪舒云。
  慕容自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靖可可竟然那么直接地承认了,震惊之余也感受到了心中慢慢蔓延开来的淡淡的陌生的失落感。
  寂静。靖可可看到慕容脸上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承认了喜欢百里这个事实,随即自己也愣住了,避开慕容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不敢看慕容的表情,更不敢看身后百里的表情。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百里低低地唤了一声:“可可……”
  靖可可还是没有勇气回头,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慕容一眼,说:“我讨厌你!”说完,便往宿舍的方向跑了,慌张得连一起来的汪舒云都忘了。
  汪舒云愣了愣,随即也跟着靖可可跑了,离开之前忍不住看了百里一眼,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此刻都不在她的身上。
  云昊和郭枫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意开口打破这沉默,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慕容非突然从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百里风!”
  百里抬头,紧接着慕容的拳头便到了。慕容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地给了百里一拳之后似乎觉得不够,举起拳还想再来第二拳,被离他较近的云昊拦住了。云昊一把抓住慕容的胳膊,把人往后拉了两步,焦急地劝道:“慕容!别冲动!”
  百里之前已经被慕容打过一次,这一次自然不会还不还手,只不过他刚上前一步,就被郭枫拉住了,郭枫架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你疯了!你们确定要在这里动手么!”
  “放开!”慕容挣开云昊的束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地说:“从今以后,我慕容非没你这个兄弟!”说完,大步走出学院。
  “慕容!”云昊大声地叫了一声,回头看了百里一眼,可是百里只是冷着脸不说话。云昊又看了郭枫一眼,郭枫耸耸肩,现在还是不要让他们碰面比较好,云昊无奈,好好的竟然弄成了这样。
  “你没事吧?”郭枫看了一眼百里。
  百里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摇摇头,还是冷着脸不说话。郭枫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突然想起了那天郭洁说的话,百里放下项琴虽然是好事,但是和慕容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却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以后还有的闹呢。
  慕容和百里的性格从某种意义上说有很多共同之处,其中一条就是专一。慕容没谈过恋爱,所以对于感情方面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不知道,以前郭枫他们总以为慕容是眼界太高,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可现在看来,只是没遇到合适的而已。不过说来也不巧,虽然慕容从各方面来说都足够优秀,却没想到第一个情敌就是同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百里。
  之所以说百里专一,是因为百里和初恋项琴分手之后一直都没有再交其他的女朋友,刚开始和项琴分开的时候,百里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郭枫他们差点以为百里要因为这样自闭了,不过还好百里渐渐走出了阴影,但是他们直到百里的心里还是没有彻底放下项琴,直到靖可可的出现,百里对靖可可的态度让他们相信,他真的放下了。
  而糟糕的是,慕容那个人从来不开玩笑,谁都不知道以后和百里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
  “算了,今天先回去吧,我顺路送你。”郭枫对百里说,说完转脸看云昊。
  云昊摊手,“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百里略微点了下头,开门先上了车。郭枫冲云昊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也开门上车。云昊看着车子慢慢开出校园才大大地叹了口气,这祸算是自己闯的么?可是,想想这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挑明了总比每天心惊胆战地强吧。如是自我安慰了一番,云昊也慢悠悠地走出校园打道回府。爱情的事情太复杂了,他还是回家品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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