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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还好么
  慕容皱了皱眉,总觉得靖可可看他的目光有些不一样,但是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所以也没说什么,反正靖可可本来就不待见他。
  “可可,那边有刚刚做好的点心,很好吃哦,你要么?我帮你拿。”汪舒云拿完点心回来看靖可可已经回来了,便捧着盘子献宝似的问。
  靖可可看了她一眼,注意到汪舒云身后走过来的百里,脸色稍好,挑起嘴角笑了一下说:“还是我自己去拿吧。”说完,冲郭洁点点头提着裙摆走了过去。
  汪舒云捧着碟子倚着窗台乐呵呵地吃东西,丝毫没注意到靖可可的异样,倒是百里盯着靖可可的背影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地看着郭洁问:“她怎么了?怎么感觉不太开心?”
  “嗯,谁?”汪舒云抬起头。
  郭洁白了她一眼,把碟子往她眼前推了推,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吃东西吧。”说完对百里耸耸肩说:“大概是觉得无聊吧,应该没什么的。”
  靖可可心不在焉地往点心台走,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听到的时候,虽然仅仅根据那几句话听不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慕容不待见自己,甚至觉得她喜欢他,真是可笑!靖可可想来想去,脑子混乱一片,最后把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慕容的身上,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跟慕容保持距离。
  靖可可撇撇嘴决定不想那个人了,抬头却正好对上贺雪的目光。贺雪站在靠近楼梯的地方,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靖可可觉得贺雪的笑容很古怪,又想起了刚刚她在洗手间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对贺雪微笑。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不知道突然绊倒了什么东西,身体失去重心猛地倒向一边,偏偏又撞上了端着酒水经过的女佣,两人倒在了一起。靖可可在摔倒的同时,感觉到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但是只拉到了衣服,然后她便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同时绝望地发现,女佣手里的酒水尽数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短暂的寂静,大厅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在看清眼前的状况之后议论声立刻高了起来,靖可可甚至能听到人群中传来的笑声。皱着眉撑起一直胳膊,就见倒在自己旁边的女佣正不悦地看着她,显然是因为自己撞了她而生气,但是嘴上却还是说着:“对不起!”然后,拿着空的盘子迅速地站了起来跑了出去。
  “可可!”郭洁和汪舒云赶紧跑了过来,慕容和百里也走过来了。
  郭洁蹲下帮靖可可挡去一部分视线,伸手扶住她,似乎为她遮挡衣服撕裂的地方。靖可可肩膀上的衣服撕了大半,整个胸部没了遮挡,连里面的内衣都看到了。其实他们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到一声响动,转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靖可可和女佣撞到了一起,旁边的人似乎是想拉靖可可一把,却不巧地把她的礼服撕坏了。
  靖可可一只手拉着自己残破的衣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周围的议论声和笑声越来越大,她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她记得很清楚,她是被人突然绊倒了,虽然当时在想别的事情,但是靖可可很确定自己不会被自己绊倒,因为穿着礼服和高跟鞋,她走路非常小心,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可是现在想这些显然无济于事,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衣服,身上全是酒水不说,只要一站起来,衣服很可能滑落,就算用手抓着也只是勉勉强强而已。就在靖可可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出现在眼前。
  “先穿这个吧。”靖可可抬头看了一眼,是慕容。脑海里突然冒出刚刚贺雪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靖可可一把推开慕容递过来的衣服,冷声说:“不用你管!”
  慕容一愣,衣服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靖可可一手拉着衣服一手撑着地面,借着郭洁的力道想站起来,可惜脚下滑了一下重新跌坐在地上,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靖可可眨眨眼睛,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自己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神情,眼睛里却涌上了泪意。
  “可可,你还好吧?”郭洁担心地问。
  靖可可还没得及说话,就感觉一件衣服盖住了自己,她以为又是慕容刚想拒绝,却注意到衣服不是黑色的,而是一件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如果没记错的话,百里穿的就是这个颜色。靖可可一愣,随即身体悬空被人打横抱在怀里,在一片抽气和惊呼声中,她终于离开了客厅,把所有嘈杂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可可!”汪舒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百里把靖可可抱出去了这个事实,站起来刚想追出去,却被郭洁拉住了。郭洁摇摇头说:“我们还是先不要跟出去了,可可应该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说着,皱眉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可可是怎么摔倒的?”
  汪舒云茫然地摇摇头,她刚刚一直在吃东西。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啪”得一声,转脸才看到慕容脸色阴沉地摔了手里的杯子,看着地上的黑色西装,脸色难看到极点。因为慕容的突然发怒,会客厅里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汪舒云不由自主地往郭洁身后缩了缩。
  郭洁知道慕容是因为靖可可刚刚拒绝了他的帮助而生气,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两句,贺雪已经走到了慕容的身边,拿起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慕容衬衫上的酒渍,柔声说:“慕容,你的衣服脏了,去楼上换下来,我让人帮你清洗一下。”
  在众人的注视下,慕容极其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推开两步避开贺雪的触碰,冷声说:“不用你操心!”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贺雪脸色有些僵硬,转脸看着刚刚藏在角落里的相机,不动声色地挑了下嘴角。
  百里抱着靖可可一直走到无人的花园一角才停下来,靖可可从刚刚开始便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地有些不正常。百里把她放到花坛边,蹲下身还是看不到低着脑袋的靖可可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放心地问:“可可,你还好么?”
  这是百里第一次叫靖可可的名字。靖可可一直觉得百里是个很温柔的人,性格温柔,连平时说话的声音都温柔得让听得人觉得心情很好。可是现在,这个人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刚刚一直拼命忍住的泪水突然间便涌出眼眶,靖可可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百里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靖可可的脑袋,就像平时对待郭洁那样。
  靖可可所有的委屈一瞬间全部爆发,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百里,放声痛哭起来。百里一手扶着靖可可的肩膀,一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无声地安抚着,眼里是隐藏着的怜惜。
  远处,因为不放心跟着出来看看情况的郭洁和汪舒云站在花坛的另一边,看着角落里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默契地停下脚步不去打扰靖可可和百里。
  “我们还是去外面等吧,我不想回宴会厅了。”郭洁说,指了指大门。
  “嗯,好!”汪舒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郭洁看了看汪舒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半开玩笑地说:“不要吃醋啦,百里哥只是在安慰可可嘛,毕竟刚刚的情况任谁都会哭的,可可也是普通人嘛,大不了回头我帮你把百里哥哥约出来让你们单独约会啊。”
  汪舒云被郭洁逗乐了,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没想那么多啦,再说了,崇拜和喜欢是两个意思啊,我只是崇拜百里而已啦。”
  “那你干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听你的不来参加party,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可可也不会那么伤心了,她已经够倒霉的了。”
  “也是。”郭洁撇撇嘴,和汪舒云一起转身打算先出去,“总感觉有阴谋……慕容哥!”
  郭洁和汪舒云一转身竟然发现慕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两人吓了一跳,郭洁莫名有些紧张,讷讷地叫了一声。慕容置若罔闻,只是盯着远处的身影不说话。
  郭洁很少看到这样的慕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拉慕容的衣摆,轻声唤:“慕容哥……”
  慕容回过神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脑袋笑着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嗯。”郭洁乖乖地点头,拉着汪舒云跑了。
  另一边,靖可可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水,抓着百里的衣襟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地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最重要你没事。”百里伸手,用指腹轻轻地擦去靖可可脸上残留的泪水。
  靖可可顺着百里的力度微微抬起脸,正好对上百里温柔的目光,一瞬间心也跟着融化了,呆呆地看着他。百里抬起眼和靖可可对视,放佛要看进她心里一般,气氛安静地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靖可可甚至觉得心跳声被放大了几倍一般异常清晰,直到……
  “慕容!”百里移开视线,看向不知何时走到身边的慕容,有些尴尬地放开靖可可。
  靖可可这才看到旁边的慕容,想起刚刚的暧昧气氛,突然有些脸红,幸好这里光线昏暗,应该也看不出来。想到这里,靖可可暗暗松了口气,转过身背对慕容,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百里的外套。
  慕容看到靖可可的动作眼神一暗,对着百里的语气也冷了几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多管闲事了,百里?”
  “刚刚的情况,谁都会帮忙的吧。”百里看了靖可可一眼,低声说。
  “谁帮忙都很正常,只是你会帮忙让人觉得很意外。”慕容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看着百里的目光里透着不善。
  “你这是什么意思?”靖可可听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慕容,面对慕容冰冷的表情,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意又涌了上来,“为什么百里不能帮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了?你要那么针对我!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已经尽量地跟你保持距离了你还要怎样!为什么百里帮我就是多管闲事?你就那么想看到我出丑,那么想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因为你,我还不够惨么!”靖可可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一步一步逼近慕容,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面对这样有些失控的靖可可,慕容第一次有些无措,竟然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许,靖可可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解释。
  靖可可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冷静地看着慕容,冷声说:“既然你那么讨厌我,那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说完,便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可可!”百里叫了一声,刚想追出去,却被慕容拦住了去路。
  等在门口的郭洁和汪舒云就见靖可可低着头跑了出来,也没跟她们说话,就埋着头一路跑了出去。两人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慕容和百里了,连忙追了出去。
  慕容冷冷地看着百里,拳握紧了又松开,低声说:“你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不要告诉我是因为靖可可是洁洁的朋友所以你才帮忙的,你知道,我不会信的。百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所以别试图说谎。”
  “慕容,对不起。”百里低下头,暗暗握拳随即放开,抬起头坦然地看着慕容。
  慕容皱眉,忍着怒气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说过你喜欢可可,但是抱歉,我发现我也喜欢她,我们……公平竞争吧。”百里目光坚定,一字一句地说。
  慕容盯着百里看了一会儿,眼里情绪瞬息万变,短暂的沉默之后,慕容突然猛地上前一步,毫无预兆地打了百里一拳。百里没防备,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脸上没什么表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依旧坚定地看着慕容。
  慕容愤怒地抓住百里胸前的衣襟,眯起眼睛目光阴冷,“你说的轻松!什么叫‘公平竞争’!你知道,我慕容非从来不屑跟兄弟抢女人,我之前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也喜欢靖可可!为什么现在才说!百里风,不要以为你现在说了,我就会退出!这一次,我不会退让的!”
  慕容放开百里,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百里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虽然对于慕容觉得抱歉,但是心里却暗自下了决定!
  “可可!”郭洁在后面叫了两声,靖可可都像没听到一样只顾着自己往前跑。
  眼看着靖可可要跑到马路上了,郭洁担心她不注意来往的车辆,终于快跑几步追上了她,一把拉住了靖可可的胳膊。靖可可的脸上还有残留的泪水,不过却没在哭,只是表情有些呆滞而已,被郭洁拉住之后,看着跑到近前的汪舒云,又盯着郭洁看了一会儿,目光才渐渐恢复焦距,擦了下脸上的泪痕,勉强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宿舍吧。”郭洁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说。
  “嗯。”靖可可点点头,跟着两人上了车。
  车子刚刚发动,郭洁的手机就响了。郭洁看了一眼号码,又看了看靖可可才接起电话,“喂,慕容哥……嗯,没事,我先回学校吧……你先回家吧,不用担心我……好的,我知道了。”慕容的电话刚挂便再次响起,郭洁只好再次接起,“百里哥……嗯,我们在回学校的路上了……好,我知道了,那学校见。”
  郭洁挂了电话之后,犹豫了一下才说:“可可,那个……”
  靖可可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衣服,轻声说:“洁洁对不起,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等一下你先回去吧,我和青青自己回宿舍就可以了。麻烦你转告百里,衣服明天还给他。”
  郭洁看了汪舒云一眼,见汪舒云轻轻地点了点头才说:“那好吧,明天见!”
  靖可可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色不再说话。她本来已经平静了,如果不是慕容突然出现说了那一番话,她现在的情绪或许不会那么糟。就像刚刚自己失控地说出的那些话,靖可可怎么想不明白慕容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慕容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画面,靖可可再次觉得无比委屈,明明是自己因为他而一直被贺雪恶意对待,开学到现在,她因为慕容遭遇了各种待遇,虽然心里对慕容有怨恨,但是自从上次郭洁说过那些话之后,靖可可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客观地看待慕容,可是显然,现在是慕容对她有偏见,简直是不可理喻!
  靖可可看着车窗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略显憔悴的脸,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要和慕容有任何的瓜葛,也再也不要做任何的退让。她根本不应该相信贺雪,也不应该多此一举地去理解甚至是体谅慕容。就是因为自己的忍让,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狼狈,若不是百里,靖可可真的不知道今晚的局面要如何收场。
  想到百里,靖可可的脸色总算是温和了些,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弧度,闭上眼睛,心里再次缓缓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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