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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一日,一股喜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魔族。一大早,整个魔族上上下下,大到老人,小到小孩,都陷入了喜庆之中,四处张灯节彩。
  处处嬉笑的欢闹声,鞭炮打锣声,震动着整个族群。
  外面很热闹,寒天絮却很安静,她安静的坐在自己房间内,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内的她很美,改去了往常那种冷冰冰的神色,留下的是一脸的美艳。换上一身红色的婚袍下,她就是今天的主角。
  任何少女,在这一天,都会很开心。因为这一日,将是她们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式验证爱的第一天,她们在这一天,是最幸福的。
  可是……寒天絮却很伤心,心很苦。
  “天絮,时辰已到了,我们还是出发吧!等下误了时辰,可不好。”在寒天絮的身后,是一名大约看起来四五十岁的魔族大妈,此刻大妈一脸微笑的对着寒天絮说道。
  “我知道了,阿婶。”寒天絮呆呆的点头。然后戴上了一张喜拍,遮拦住了脑袋,把脸遮起来。
  这是婚礼的习俗,新娘子这张喜拍必须由新郎来接,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新娘就是他的人了。
  大妈立即微笑搀扶着寒天絮,慢慢的一步步朝着木屋外行走了去。
  脸被掩盖住了,心却很痛。有时间,人就是如此,面对不愿的事情,但必须还是要去做。
  ……
  “哈哈!少族长,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少族长,天絮可是咱们魔族最好的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大家放心,我拓泊一定会好好对待天絮的……”
  “哈哈!”
  整个魔族四处笼罩着喜庆,拓泊身穿一身红色的袍子,与诸位魔族人各自抱拳喜庆欢呼。无论是男女老少,都在祝福这对新人。
  原本,拓泊也认为自己提出娶寒天絮会有大的阻拦,可是没想到,却那么轻易。
  当然,在喜庆之中,还有一人非常失落很愤怒,那就是阿布。阿布的年纪并不大,但是在他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喜欢寒天絮。
  记得在四年,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岁,父母被杀。他非常伤心很愤怒,同时很愤怒寒天絮,恨不得杀了她。
  可是在某一次,自己独入森林。遇到了一头大狼,那一次,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死了。可是她的出现,救了他。阿布亲眼所见,寒天絮与狼搏斗的时候,手、脚各处被狼咬下十几口,鲜血淋淋,可是最后,狼被杀了。寒天絮却重伤昏迷。
  那次阿布非常害怕。他完全被吓坏了。眼看着狼死了,寒天絮生死不明。但他没有去救,反把此消息隐瞒了下去。希望寒天絮消失在眼睛之内,消失在记忆中。
  可是他错了,寒天絮并没有死。再一次站了起来,伤好了,继续留在魔族。受到周围人的痛恨和鄙夷。
  但不知为何,从那件事之后,阿布对她的看法彻底改变了,隐藏在心中的仇恨渐渐的散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也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对她产生了依赖,产生了好感。甚至还喜欢上了她……
  今日,是寒天絮的成亲之日,阿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非常的伤心和失落……
  周围很热闹,阿布却一人坐在了一个大树下,默默的看着,默默的想着……
  此刻,阿布手里的酒壶朝着地上一砸,脸红润的朝着拓泊的方向行走了去。直接推开了人群,双手抓起了拓泊,恶狠狠的道:“拓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天絮姐?”
  这一举动让四周的族人们一怔,连拓泊都怔住了。
  “阿布,你喝多了。”拓泊忍下了怒火,淡淡道。
  一个十几岁的小子,手提起少族长,这简直是耻辱。可偏偏今天他是主角,拓泊不好发火。
  “我没喝多,我问你。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寒天絮?”阿布再次强调一句。
  “阿布,你是不是疯了……”
  旁边一名魔族大汉走了过来。拉住了阿布的肩膀。
  可是阿布反身一拳砸过去,大喝道:“给我滚?”
  这一拳,让大汉退了十几步才停下来。
  在魔族中,无论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是最优秀的战士。个个力大无穷。阿布就是最好的战士。
  “说?”
  阿布敞开喉咙大喝一声。血腥的眸子怒视着拓泊。
  此刻,就算拓泊再怎么傻,都明白了怎么回事,眼下这个小子喜欢寒天絮。
  “阿布,闹够了没有?”
  就在拓泊为难的时候。
  在身后,一声冰冷的女子声响了起来。
  众人转头过去,却见,一位大妈搀扶着头戴喜拍的寒天絮行走了过来。
  “天絮姐!”
  阿布看到了寒天絮,心中一喜。可是眼看她一身红色的喜服之后,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
  “阿布,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寒天絮带着丝丝严肃的怒意。
  “我……我……”
  阿布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要说整个族内,他最尊敬,最怕的人,那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天絮,算了,阿布也是喝多了。没事的。”拓泊一见,冷笑一声。走了过来打圆场。
  被拓泊一说,其他的族人也指指点点,没人多说什么。可是阿布眼中一片愤怒和敌意。
  阿布非常痛恨拓泊的这种伪君子。表面一套,暗中又是一套。口头上,说不跟自己计较,可是阿布却知道,等事情一过去,这个伪君子必会再来找自己麻烦。
  “阿布!今天是姐姐的喜事。不要闹事好吗?”寒天絮走到了阿布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布的肩膀。
  “天絮姐,我知错了。”阿布深深低着脑袋。
  “天絮,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入吧!族长他们等候多时了。”拓泊满脸红光的走到寒天絮面前,提醒一声。
  寒天絮没有回答他,直径而走,朝着大窑洞内走了去。仿佛如同陌生人。
  “哼!臭女人,现在让你嚣张,过了今晚。看老子怎么教训你。”拓泊残忍一笑。也跟在后面走了去。
  ……
  窑洞之中也喜庆一片。
  不过,伴随着两位新人的进入之后,窑洞中变的一片压抑。窑洞的两边是桌椅,饭菜,许多的魔族人都坐在桌子边吃喝聊天。而中央是一跳宽大的走廊,正通向了主台上。
  在台子上也是一桌饭菜,此刻钟馗、米谷等一些魔族德高望重的老辈们坐在了那里聊天。就在寒天絮和拓泊一起进入窑洞的一刻起,他们也停下了动作,一起微笑的站了起来。来到了主台前。
  “哈哈!好,好啊!”
  看到了自己唯一的孙子,以及让全族人尊敬感激的寒天絮走到了一起,就在今日即将成为夫妻一刻,米谷非常开心。
  “恭喜族长,贺喜族长喜得这么好的一位孙媳妇。”旁边几位老者首先恭喜了起来。
  “哈哈!天絮能够嫁给拓泊,的确是我族之福?哈哈!”米谷听了这些话,非常开心。
  “好了,族长,成亲礼仪现在开始了。”
  就在寒天絮和拓泊走到了主台的身前只有三米处时,钟馗打断了米谷等人的交谈。
  “对对对,大祭祀说的对。”米谷笑着点头。自己却让到了一边,钟馗却站到了主位上。
  “拓泊,你愿意陪伴着寒天絮,并一生守护着她,爱护着她。无论生老病死,都与她在一起吗?”
  整个窑洞一阵压抑,所有的声音都静止,而一股奇怪的音乐声冉冉响起。在音乐之下,钟馗简单的描叙了这句话。
  “我愿意!”
  拓泊冷冷一笑,既然娶寒天絮,自然要说愿意。再说了,魔族内可没有说不允许三妻四妾的。
  “那你可愿意与她生儿育女,并且一生只爱她一人吗?”钟馗再次补充了一句。
  “我愿意!”
  “好!伟大的魔神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恳,愿把这为天使一般的少女的心奉献给你。”钟馗微笑的向拓泊点点头。
  这些魔族的婚礼礼节,必须做全面一点。这样才有脸面。
  “寒天絮,拓泊愿为你付出一切。可交出他的灵魂。你愿意嫁给他吗?”钟馗微笑的把目光转到了寒天絮的身上。默默等待着她回答。
  寒天絮陷入了沉默,只要自己一点头,那么从今天起,自己就是拓泊的人。拓泊的人品,寒天絮自然知道,也知道这个家伙经常没事找事,就喜欢找自己麻烦。而且依仗有点本事,四处欺负族人。
  可是……自己能嫁给这样一个混蛋吗?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伴随着一个声音呼喊,随着,一个两个,十几百个。响亮的声音同时期待的刺激着寒天絮。
  “各位,请静一静!”钟馗的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然后和众人的目光一致,统统放到了寒天絮的身上。
  “我……我……”
  所有的目光注视下,寒天絮变的忐忑不安。答应他,还是拒绝他?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寒天絮快哭出来了?妙龄的心灵如小鹿乱蹦。撞到了胸口之后,心脏非常的疼痛。
  “慢……”
  就在寒天絮不知所措的时候,周围的人期待和炽热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男子声打断了寒天絮,如同救命草一样挽救了她。
  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
  无论是窑洞内的人,还是寒天絮都转过了身去。寒天絮也顾及不上自己是新娘的身份,接下了头盖,看了过去。
  在洞穴口,一名青年站在了那里,青年的身后背着古琴,身穿一套黑色袍子,白色的头发,此刻静静冷漠站在了那里。
  看清楚这个人,整个窑洞内所有的魔族都皱起了眉来。
  这是一股对人类潜能的厌恶。
  拓泊和钟馗、米谷三人更是沉下了眉宇,都意识到一股不好的预感。
  韩宇冰没有在乎这些目光,眼神放到了寒天絮的身上。他败了,败在了自己手里。最终选择了回到了魔族。
  他发现自己变了,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无情,他发现自己还是有血肉的,有感情的。他……能看着寒天絮推进一个火坑里吗?
  “天絮,还记得爷爷临死前的嘱托吗?”
  韩宇冰说的很简单。但这句简单的话,表明了其中的含义。
  爷爷的嘱托?爷爷临死前,把自己身世告诉了她,并且叫自己嫁给韩宇冰?
  寒天絮的心一颤,是疼痛。还是高兴,或是兴奋。至少此刻,心中充满了温暖。
  “哗啦!”
  一身红色的袍子直接撕了下来,头发上的首饰统统拿下,放到了地上,很快露出了寒天絮往常那身黑色的劲装,她没有顾及周围人的眼神,大步朝着窑洞外冲去。然后死死抱住了韩宇冰,那弱小的身躯,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眼泪流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也找不到理由。但是她很开心。那股压抑终于结束了。
  可是,整个窑洞内所有的魔族都傻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要成婚吗?现在新娘怎么跑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
  “族长,大祭祀。诸位长辈,诸位魔族的朋友。天絮不嫁了。不过,大家放心,天絮一定会找回其他两尊神像。”
  寒天絮一说完此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笑容更像是四年前,那个可爱的少女,脸上的动人笑容。
  与韩宇冰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大步而起,朝着窑洞外,乃至魔族外飞了去,瞬间消失不见。
  窑洞中陷入了一片寂寞,原本的诧异眼神,此刻统统放到了主台上的拓泊、米谷、钟馗身上。
  这毫无疑问是对拓泊赤裸裸的羞辱。
  即将拜堂成亲的妻子,却被人带走了?
  “混蛋……”
  拓泊咬牙切齿的痛恨咆哮,脸愤怒的涨红,青筋暴出。他本想借助此事,降服寒天絮,并且让自己的地位得到保障,再之后好好的去羞辱这个人类女人。可是现在……那个男人的杀出,居然破灭了他的好事。而且让他脸面无存。
  拓泊感觉自己脸彻底丢光了,自己的名气肯定会大涨。一定会遭受到许多人的嘲笑。
  这股羞辱,这种难堪。让他全身笼罩着一股杀机。
  对,就是恨。对寒天絮,他没有丝毫感情,之所以娶她。是为了教训她,以及保下自己的地位。可是现在……偷鸡不成,反啄米……
  这种感觉怎会好受。
  拓泊痛恨一声,转身扯开了袍子朝着外面奔去。
  “拓泊……”
  “少族长……”
  米谷以及其他族人都懂拓泊的这种感受,作为男人,最宝贵的就是面子。现在面子被生生夺走,哪会好受的。
  不过,他们更担心拓泊做出傻事来。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拓泊冲了出去,愤怒的回答道。
  米谷停了下来,脸色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心中就算有火,也发不出来。毕竟,算起来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仔细想起来,自己那么做更像是逼迫寒天絮嫁给自己孙子,完全没有想到寒天絮的真正想法。
  “好了,诸位。收拾一下,大家各自散了吧!”
  米谷摆了摆手。
  “族长,老夫去追拓泊少族长。”钟馗森森看了一眼,抱拳对米谷说道。
  “去吧!千万别让这孩子做出傻事来。”米谷叹息一声,平时钟馗和拓泊走的很近,而且两人半师半友,什么话都说的过来。
  “是,族长!”钟馗快速的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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