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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灭族
  蓝臂家的房子已经动工了,需要许多木材。天一亮,白胡子爷爷派了二十几个年轻人进山砍树,可是天已经大黑了,也不见回来,大伙都急坏了,大川等人站在山脚下迎接,翘首期待。
  突然,山上亮起几个火把,大川高兴地叫起来:“你们快看,他们回来了,还点燃了火把呢!”众人望去,只见山上火把越来越多,竟然有一二百个,慢慢向山这边移动。高虎惊讶道:“大家想想,他们才二十几个人上山,哪来这么多火把?可能有情况,说不定是山贼来了,赶快叫人通知白胡子爷爷,叫乡亲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你说得有道理,这样,高虎,你带两个人先回去报信,我们在这盯着,快去吧!”大川坚定道。
  很快,火把已经逼近了大川等人,一下子把众人包围起来。大家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无数个狼人,手举火把,肩扛大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似的,令人心惊胆颤。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大川用颤抖的声音问。
  “别管我们是谁,你们是在等山上的那些砍树木的人吧?不用等了,被我们兄弟全吃光了,只剩下一大堆骨头。我们好久没吃过人肉了,可真香啊!”一个高个子狼人说着,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其他狼人听了一阵狂笑,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狼人王站起来,张了张血盆大口,凶狠道:“把他们全杀死,一个活口不留!”话音刚落,狼人们一拥而上,连咬带砍,大川等八个人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砍翻在地,血肉横飞。转眼间,几个人的尸体已被吃完,留下一地白骨。
  接着狼人们向村子奔去,很快把月亮湾围得水泻不通。乡亲们在白胡子爷爷的是带领下,手执利器,早早地站在村外,众人见了狼人的凶恶模样,吓得浑身哆嗦起来,有许多妇女和孩子都吓哭了,坐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白胡子爷爷虽然心里也害怕,但仍然硬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月亮湾的脊梁,决不能倒下,否则,大家就全完了。只见他干咳了一声,提高嗓门道:“我们月亮湾与各位无冤无仇,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你们为什么来侵犯我们?”
  狼人王冷酷道:“你们是与我们没什么过节,但是,山鹰和海威两个臭小子,打死我们多少兄弟,你们知道吗?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白胡子爷爷平静道:“他们跟你们有仇,为什么不找他们去,怎么找起我们村的麻烦来了?”
  “实话告诉你,山鹰和海威现在武功高强,又懂魔法,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所以来找你们来了。”狼人王得意道。
  “这就说不过去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这不是软欺硬怕吗?还讲不讲一点道理?”白胡子爷爷生气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们月亮湾的人,是为你们村办事才路过我们千狼山的,这笔账就算在你们头上。要说不讲理,我们也认了,你们谁听说过恶狼有几个讲理的?”
  白胡子爷爷冷冷道:“那你们想怎么样呢?”
  狼人王恶狠狠道:“不想怎么样,如果你们所有村民都愿做我的奴隶,就吞下这个小药丸,马上便会变成狼人模样,我保证你们享尽人世间荣华富贵;否则,全都得死!”
  白胡子爷爷也愤怒了:“我们月亮湾人自古以来都坚强不屈,忠孝两全,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看你们屈屈几个贼狼能把我们怎么样?”
  狼人王瞪着圆眼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兄弟们,上!”
  顿时,无数个狼人如潮水一般,扑向月亮湾的父老乡亲。年轻力壮的男人忙举起刀枪棍棒迎战,却寡不敌众,无奈边打边退。数不清的老人和孩子被踩在脚下,又挨上几刀,早已血肉模糊。后面的人们乱成一团,哭喊声、求救声和利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突然,一支雕翎箭飞来,眼看就要射中白胡子爷爷的脑袋,高虎见状猛扑上去,挡住长箭,自己却受了重伤,白胡子爷爷大叫道:“高虎,你怎么样?我喊人抬你。”
  “不!别耽误时间了,快带着大家逃跑吧!我们是打不赢的,不要管我!”高虎语气坚决地说着,一把推开了白胡子爷爷,自己又被追上的狼人连砍了数刀,当场毙命。正在这时,从后面跑上来几个小伙子,把白胡子爷爷硬拉走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高虎,你为了救我,死得好惨啊!我对不起你,让我跟你一起死吧……”
  挽着他的胳膊的中年人生气了,狠狠地责备道:“别闹了,有本事你拿着刀去跟狼人拼吧!”白胡子爷爷听了不再说什么了,飞快地向后面退去。
  在混乱中,红鼻子蓝鼻子与家人失散了,他们穿着红树叶衣服,一人拿一杆短枪,来到铅笔头身边。铅笔头的爸爸妈妈都受了箭伤,伤势很重,已经不能走路了,铅笔头和橡皮妮在旁边搀扶着,他们还能慢慢走几步。可后面的狼人很快就要追上来了,爸爸咬着牙道:“孩子们,你们逃命去吧!别管我们,晚了就活不成了。记住,一定要为我们报仇……”话没说完,一支利箭飞来,射穿了他的心脏。四个孩子忙去扶他们,妈妈悲痛道:“别管我们,快跑!再不跑我就死给你们看。”说着她拔出匕首刺向自己的咽喉,倒在血泊中。
  橡皮妮趴在妈妈身上,拼命地哭着,被铅笔头和红鼻子兄弟拉走了。刚走几步,橡皮妮挣脱了,又向父母的尸体跑去,被逃亡的人群踏在脚下,再也看不见了。
  铅笔头疯子似的,想跑回去找姐姐,却被红鼻子拦腰紧紧抱住,粗暴道:“小兔崽子,找死啊!你死了不要紧,可是谁为你的家人和乡亲们报仇啊!”
  铅笔头听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渗到嘴里,又咸又腥。他转过脸,拉着红鼻子和蓝鼻子的手,拼命往前跑,脚下踩着软软的,也不知是什么,偶尔被拌倒在地,他们什么也不想,马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后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红鼻子回头一看,发现狼人已经追上来了,手拿大刀疯狂地乱砍。红鼻子紧张道:“不好了,快隐身吧!不然会被他们砍死的。”
  “隐身!”
  “隐身!”
  “隐身!”
  三个孩子突然不见了。他们悄悄地爬上了河岸上的大树,屏着呼吸。
  乡亲们四处逃蹿,已经死伤大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有的脑袋被砍掉,有的被拦腰剁成两截,还有的大人抱着几岁的孩子,被乱箭射死,躺在血泊中。白胡子爷爷带着十几个年轻人很快逃到彩虹桥头,被埋伏在桥上的狼人撞上,立刻打成一片,不一会儿,就战败了,被推到河边,乱刀砍死,然后扔进河里,河水染红了一大片。
  别处的打斗声依然响着,突然,四五个人跑到河边,一头扎进河里不见了,几十个狼人高举火把,弓箭手拉满弯弓,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面。不久,河面上露出几个黑乎乎的脑袋,被无数支利箭射中,只听见几声惨叫,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一声口哨响过,狼人们纷纷跑到河岸上集合,黑压压站成一大片。狼人王坐在石凳上,慢吞吞道:“都杀死了吗?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一个胖胖的狼人道:“大王,全杀光了。刚才我们又仔细搜查了两遍,一个活人也没找到。”
  “很好!我们损失多少兄弟?”狼人王问。
  “三十二个。不过还有六十多个受了轻伤,已经派人往山寨抬去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另一个高个子狼人回答。
  狼人王感叹道:“处理几百个村民,我们竟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要是山鹰和海威这两个小子在的话,恐怕我们都活不成了。多亏你收集的情报准确,等他们两人走后才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高个子狼人道:“都是大王指挥有方,小的这点功劳算得了什么呢?”
  狼人王兴奋道:“好!等把战利品运回去后,多分给你一些。”
  “多谢大王!”
  “传我的命令,一家一户地再搜一遍,把牲畜家禽和财宝统统带走,然后把尸体都抬进木房里,一把火烧了,让月亮湾从此在地面上消失!”
  “是!”
  夜已经很深。月亮湾燃起熊熊大火,火苗趁着风势,呼呼地往上乱蹿,像海面上翻滚的巨浪,向四周迅速蔓延,火光红通通的,如鲜血一般,洒向漆黑的夜空,很快便染红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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