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脑海里总是回荡着蝴蝶仙子的命令:“山鹰,据飞书来报,该死的天赐现藏身于峨眉山子虚观,你立刻前往取其首级。”
山鹰暗使法术,口中念念有词,意念直指四川峨眉山子虚观,顿时腾空而上,脚下生风,跨越千山万水,如走汤匙弹丸。不多时,便飘落子虚观前。只见道观依山傍水,建筑宏伟,门前一片空地,铺着大红方砖,光彩夺目;左右两边各竖一根三丈有余的旗杆,杆顶黄旗迎风招展。右侧旗上绣着太极八卦图,阴阳相互交错,暗藏天地万物之玄机;左侧旗面绣有“子虚观”三个黑色大字,笔锋如勾似刀,尽展勇猛英悍之豪气。朱漆大门紧闭,门上一对毡帽大小的虎头形门环金光闪烁,寒气逼人,门顶匾额上写着“峨眉山子虚观”六个金色大字。
山鹰忙走上前,嘭嘭扣打着门环,转眼间,两个道童开门出来,手中均握一把弯刀,一个道童问:“施主,从何而来,不知来小观有何贵干?”
山鹰宾宾有礼:“小师傅,我想找人,还望行个方便。”
“不知施主所找何人?”
“他叫天赐,是家父生前的故人,家父临终前嘱咐,他是贵观得道高人,法力无边,劳烦小师傅引见。”
那道童想了想道:“小观精通法术的道长很多,但法力高强的师傅只有一人,法号无为,是本观的主持,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山鹰回答道:“很抱歉,家父没有告诉在下他的法号,只知道他的俗名:天赐。请小师傅进去通报一声,我见了他一问便知。”
“混账!本观主持师傅能是你小辈想见就见的吗?滚开!”那道童顿时恼羞成怒。
山鹰早就不奈烦了,厉声道:“小牛鼻子,竟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我看你们活腻了。”
“好小子,你是第一个敢来我们子虚观捣乱的人,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两个道童满面杀气,举起弯刀向山鹰猛劈过来,动作快似闪电。山鹰竟然不躲不闪,眼看双刀就要砍在脑袋上,他却暗用无影神掌,两个道童连人带刀被震出数丈之远,摔落道观院内,脑浆飞渐,当场毙命。随后,只见山鹰手提宝剑,直奔观中。无数个道士手持利刃赶来,把他团团围困。一个黑须道长大喊道:“本观与你并无结怨,凭什么出手伤我两个小徒?”
“他们二人蛮横无礼,你早该清理门户了,今天我替你收拾他们,也省得你动手了,不是件好事吗?”山鹰狂妄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乱杀无辜?”黑须道长急了。
“这件事与你等无关,只要你们肯交出天赐,什么事都好办,否则,你们都得死!”山鹰恶狠狠道。
“施主,你可能弄错了,我们观里道士八十多人,名单尽在贫道掌握之中,没有一个叫天赐的人,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黑须道长平静道。
“师兄,这小子杀死我们道观两条人命,不能放他走!”一个胖道士大声喊。
其他道士见状也大喊大叫起来,扬言血债血偿,个个义愤填膺。
“各位同门,念在他是小辈的份上,还是饶了他吧,希望他知错就改,日后匡扶正义。”黑须道长长叹一声,正欲离去,被山鹰喝住:“慢!让你们的主持道长出来,说不定他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人听了忍无可忍,手握兵器跃跃欲试。胖道士趁机大叫一声:“臭小子,拿命来。”一杆银枪向山鹰的胸膛直刺过去,其他人也一拥而上,利刃哗哗作响。只见山鹰不慌不忙,玄黄剑一挥,胖道士的银枪被削为数截,他吓得惊慌失措,转身想逃,山鹰剑锋一横,胖道士已经仰面朝天,一命呜呼,身体被拦腰砍成两段,鲜血流淌一地。众道士不禁慢慢向后退去。黑须道长摇摇头,又叹了一声。
“别放走他,布青龙阵。”一个手握长剑的白眉道长大叫一声。霎时,三十六个手提长剑的青衣道士已经布好青龙阵,长阵分上中下三层,每层十二人,均长剑横在胸前,阵势不停地变化,每层飞速地移动,在山鹰头顶来回飞舞,犹如一条青龙在空中盘旋,正视机捕食猎物。突然,无数把长剑像雨点一般射向山鹰,又立刻飞回,变成一道银光缠绕在他的周围,急速旋转,让人眼花缭乱。山鹰挥剑去迎,只听到一声巨响,许多长剑被震落一地,但马上又飞起来,重新化作一道银光,向他头顶劈去。山鹰被震得虎口发麻,双臂剧痛,脚步还没站稳,只觉得一道寒气袭来,已来不急招架,便使出七绝鬼步,变幻身形,早已站在十丈之外。在场的道士们暗暗吃惊,他步法之神速,如鬼影一般,非常人所为。
白眉道长见形势不利,心想:若要取胜,只有使用最狠毒的阵法了,他大叫一声:“龙潭虎穴。”只见青龙阵阵容大变,阵分十层,下八层每层四人,九层十层各两人,顶层上其中一人便是白眉道长,人人长剑竖握,面色铁青,杀气腾腾。整个阵势如同一把巨剑,拔地擎空,气吞山河。
山鹰面对青龙阵最后一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多少胜算,不得而知。但他暗运真气,紧握玄黄宝剑,做好了充分的战斗准备。
人们都屏着呼吸,拭目以待。突然,一句说话声传来,声音之大,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天空中飘来一位鹤发童颜的白衣道士,徐徐落在双方阵前。白眉道长和其他几个年长的道长齐声叫道:“师父!”
来人却笑而不答。只见他缓缓地走到山鹰面前,和蔼可亲道:“年轻人,你很勇敢,又有才智,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不过,你杀气太重了,要收敛一下,知道吗?”
山鹰困惑了,不慌不忙道:“不知道长法号,在下斗胆问问。”
“哈哈哈……贫道法号无为,俗名天赐,不知道你找我有何指教?”无为道长笑容可掬道。
山鹰心中一惊,又暗暗庆幸,心想:真是踏破铁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随即玄黄剑一横,闪电般架在无为道长的脖子上,冷冷道:“无为道长,不!天赐,得罪了,有人让我抓你回去。”说完,山鹰暗行法术,一条金链飞出,立刻把无为道长牢牢绑住。众道士惊得目瞪口呆,忙冲上前去,欲救主持。
无为道长平静道:“你们都退下去,这件事与大家无关。无所师弟,我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子虚观就交给你了,你与同门要团结互爱,拯救苍生,把本观发扬光大。”
那个黑须道长早已泣不成声,他向前紧走几步,关切道:“主持师兄,你多保重!”其他道士也泪流满面,唏嘘不止。
只见无为道长长叹一声,如释重负,然后面对山鹰慢慢道:“是玉女让你来的吧?她现在还好吗?”
山鹰道:“她很好!只是总回忆起陈年旧事。”
“是啊!我当时不懂事,自私狭隘,伤害她太深了,我罪不容赦。我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只可惜来得太迟了,我都等了一千年。”无为道长悲痛万分。
“无为道长,你也别太自责了,我们上路吧?”山鹰道。
无为道长点点头。
二人刚走出十里路远,无意中回头看时,只见子虚观早已变成一片火海。无为道长悲痛欲绝,山鹰挽着他的胳膊,运行法术,只听耳边呼呼风响,不多时便来到子虚观前,他们蹿入火海,发现院中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道士们的尸体,均为利器所伤,剑从前方穿喉,一剑夺命,八十多个道士全部遇难,竟无一人幸免。山鹰仔细察看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见做案之人剑术之高明,身手之快捷,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不禁大吃一惊,自愧不如,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高人。
无为道长跪倒在地上,仰天长啸,欲哭无泪:“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我一人造孽一人承担,就算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也豪无怨言,为什么要降祸于我的同门,他们可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
火越烧越大,不一会,就把两人团团围着。山鹰见大事不好,便提起无为道长飞出道观。大火继续燃烧,足足着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停止,若大的道观转眼间竟然化为灰烬。
两个人继续往前赶路,不一会儿,天渐渐黑下来。山鹰道:“道长,天黑了,行走不便,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无为道长平静道:“山鹰少侠,就按你说的办吧。”
(二十八)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