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天气,很多甜蜜的情侣都来到了装潢浪漫的咖啡馆里,品尝着冒着泡沫的卡布奇诺。难免有一两个单身汉,要了一杯与自己的内心一样苦涩的黑咖啡,不加一颗糖,直接一饮而尽。
伊洛自顾自地喝着热腾腾的卡布奇诺,时不时地看向坐在对面的郑云景,内心甜蜜不已。
曾经,她与予炙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坐就是一天。她一直都心事太多的人。心里面就像是加了一堵墙,密不透风,自己出不去,别人亦进不来。于是需要找到一些细腻的小出口,把心事一点一滴释放出去。予炙给了她幸福,幸福是重复。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通电话,旅行,听歌,散步。听他讲那些不好笑的笑话,为一些琐事争吵,然后冷战,疯狂思念对方,最好和好。幸福是走了一圈,发现走出了一个圆。
予炙曾对她说过,外太空上的爱情与现代的爱情一样,爱情,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一个不完美的人;专一不是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而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遇见对的那个人,似露珠在花叶上,轻轻颤抖的喜悦和欢愉。这样的轻佻,我们,无人幸免。牵我的手,从心动到古稀。年老时我依然爱你,这是生命中最美丽的语句。我俩的情事,是一首情诗,要像徐志摩那么痴,要像对押韵的坚持,要成为文学的历史,让我们要多美丽有多美丽。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爱你,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这是一种缘分,而这种缘分恰恰需要耐心等待,需要经历种种挫败才能遇见,在你的世界中总会有个人比想象中爱你。而她很幸运,因为,有予炙爱她。
被予炙不求回报地宠爱着,伊洛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名叫《四月裂帛》,其中有一句话:"百般凌虐你,你都不生气,或只生一小会儿气。好似在你那里存了一笔巨款,我尽情挥霍,总也用不光。有时失了分寸,你会肃起一张严肃的脸,我就知道该道歉了,摸摸你深锁的额头说:"什法子,谁叫你欠我。不生气,生气还得付我利息。""伊洛能想到最幸福的场景,是经年以后,她与予炙已苍苍。而她仍旧记得第一次见到予炙时,他一个人坐在时光经过的窗前读书,周围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即使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虽然,现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伊洛觉得,只要他拥有一张与予炙一样的脸,就够了。不是吗?
“喂!你不是说要告诉我怎样让云消气的方法吗?快说吧!我都快把咖啡喝光了!”郑云景真的没有耐心再跟这个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女人耗费一分一秒了,于是连忙提出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别急嘛!我现在就跟你说,”伊洛的嘴吧唧了一下,然后道,“女孩子啊,都喜欢浪漫的男人嘛,你现在就去买九百九十朵玫瑰花,放在车后座里面,然后去找云,她一定会立马原谅你的,并且肯定会比原来更爱你的。我和云都是女人,自然明白她究竟喜欢什么,所以啦,云景,你尽管相信我的话,没错的!”
“真有这么简单?”郑云景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然啦!不过啊,你千万不能就这样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走了哦,至少要陪我把咖啡喝完吧!”伊洛撒娇道。
郑云景真的差一点儿就想要站起身来,直奔花店,买好朵玫瑰去哄他的小美人儿,听了伊洛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有脸让我陪你喝咖啡?真是太不要脸啊!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和云有矛盾呢?切!”郑云景在心里默默地想,没有说出口。他毕竟是个男人,又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能够太小家子气了,更何况,现在是在公众场所,所以,他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发自内心的不愉悦感。
伊洛不一会儿就把一杯咖啡喝完了,郑云景想着,自己终于能够彻底摆脱她了,欣喜不已。可是,残酷的现实顿时让他失望了。
“老板,这里再点两份意大利面!”
伊洛真的很想与拥有一张与予炙一样的脸的郑云景多呆一会儿,哪怕是再多一秒,都是好的。所以,喝完了咖啡,伊洛又点了一些吃的,再说,反正又不是她付钱,嘿嘿!不吃白不吃嘛!
郑云景欲起身离开,便道:“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伊洛连忙拉住郑云景的手,硬是把他拉了回来,道:“你这人真没劲!就吃一顿饭,怎么了?”
“我不想跟你吃饭!我讨厌你!”郑云景低声吼道。
伊洛听了这句话,看着郑云景冷漠的眼神,眼中的晶莹泪滴自眼角滑落,然后抽泣道:“你以为我想跟你吃饭啊?要不是看你长得像他,我一分一秒都不会跟你在一起,还要忍受被你羞辱的痛苦。我知道你不是予炙,但是,我很想他。我真的很爱他。呜呜呜……”伊洛一边哭,一边低下头,肩膀抽抽搭搭的,似乎在忍受着莫大的苦楚。
咖啡馆的人听到伊洛的哭声,纷纷侧目看向郑云景和伊洛的方向,也都在责怪郑云景这个男人太不够man了,怎么能够把身边的小女生欺负哭了呢?
郑云景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手足无措,于是伸出手,轻轻地拍着伊洛的背,语气也温柔了许多,道:“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伊洛本来是用这个伎俩想要把另外一个小三儿给杀死,可是,心里却真的泛起了辛酸,所以称得上是“半真半假”吧!
予炙一定不会让她哭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是对是错,都不会惹她哭的。予炙,你看,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这样任人欺负。每个女生都曾有这样的梦,牵着独角的白马茜茜的卷发,加一身洛丽塔般层层叠叠或者盛满鲜花的裙。是格林家的公主,是安徒生的女王。窗帘卷起我的发,我把红舞鞋轻轻地丢下,一起跳舞吧,洛丽塔。予炙,我的骑士,你怎么能够把我丢下呢?我期待着,在草长莺飞的时节里,你着南瓜车,铃铛作响扶摇而来,给了他的公主一场魔法盛会,从此妥善珍藏,细心安放,让她有枝可依,免她惊,免她扰,免她四下流离,任它诗酒花茶变成柴米油盐,烟火的世俗生活亦有沉甸甸的欢愉和幸福。
予炙,你曾说过,我是散发红宝石光芒的女子,宛如一朵开在身边的红玫瑰,娇艳动人风情万种,让人炫眼夺目迷恋万分。想起司汤达笔下高傲、自信、浪漫的玛特儿,喜欢看书喜欢弹琴,喜欢勇士,真正的男人。这样的红像是一种勇敢的宣言,即使安静地立于一隅,亦是无法忽略的倾世。仲夏之夜,弃掉一直钟爱的休闲装,用青玉簪盘起长发,稍事妆容,赶赴一场盛宴。粉嫩桃红,小鱼尾摆,桃花扇,仿若回到十七世纪英国古堡内的衣香鬓影光景里。想象他惊艳眼神,那一刻,连心儿,都会变得精致神秘起来。
伊洛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流,似要流干了才算完。郑云景无论怎么劝也劝不了,一脸的无奈与疼惜。其实,这个女人也不容易,自己爱的男人回了外太空,孑然一身。若不是她总是在自己和云之间挑拨的话,他也不一定会这么讨厌她。所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在二人各自沉浸在他们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玻璃窗外的电话亭外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神秘男人,举着相机,对着咖啡馆里面的这一幕,”咔嚓咔嚓”地猛拍了好几张照片,而且专门挑着那种暧昧的角度,愣是把伊洛和郑云景拍成了一对甜蜜的情侣。
目的达到之后,那个男人暗自偷笑了一下,就驱车离开了。
伊洛好不容易止了哭声,然后便冷淡地和态度稍微温和一点儿了的郑云景道别,独自离开了。
哼!红颜,你个祸水,等着瞧吧!
原来,伊洛又动了一点儿心眼,她知道,红颜跟云相比,是比较难糊弄的。所以,伊洛就想要用舆论的力量来击垮红颜的心房。咖啡馆外的那个男人是一名跟伊洛比较熟的狗仔记者,所以,伊洛给云发匿名短信的时候,又顺便给那个记者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有大新闻可以挖,赶紧到咖啡馆来。于是,她便半演半真地哭了一会儿,引来郑云景的胳膊,然后,变凑成了一幅暧昧不已的画面。
伊洛相信,只要这张照片成功登上娱乐报纸的头条,红颜一定能够看到,那她就一定会嫉妒。只要她嫉妒,便会与郑云景生了间隙。那么,顺理成章的,红颜这个小三儿便不攻自破了。
兴奋之余,伊洛的脚步却渐渐放慢了。
她呆呆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响起了有一天,予炙在她耳边低语的那些话,据说是在她出车祸那天,予炙没有说出来的内心的话:“伊洛,我爱的女孩,惟愿此生与你终老温柔,白云不羡慕仙乡。我爱你,不光因为你的样子,还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我爱你,不光因为你为我而做的事,还因为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我爱你,因为你能唤出我最真的那部分,我心里最美丽的地方被你的光芒照得通亮。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觉悲凉。我不是爱情的信徒,却从来都对你深信不疑。请你,切勿辜负。不需要给思念办一份证书,证实它的存在,比如肚子饿了,开始吃饭。吃得饱了,开始想你。觉得困了,开始睡觉,睁开眼睛,开始想你。”
予炙,我真的很想你。
第三十二章:继续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