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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嗯……”额娘忽的又欲言又止,神情颇为纠结,眼底还带着几分担忧。
  “额娘?”我不知道除了让我嫁自己没有感情的人这件事还有什么值得额娘纠结,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身上阵阵发凉,开始几不可察的抖了起来!
  赛罕额娘见我一脸紧张,更加为难的咬了咬唇,最后双眼一闭猛的问道,“西儿跟十四阿哥可有过肌肤之亲?”
  轰!脸迅速烧灼起来!我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额娘,见她怕我为难不看我,我只好扯扯额娘的袖子,认真的清晰表达,“额娘为何有此疑问?西儿保证绝不曾逾矩。”
  可是她的脸色却忽的变得难看,扭头看着我,眼底噙着失望,最后化为心疼。
  “出了什么事,额娘?”我被额娘的表情弄得很是没底,可是我确实不曾委身十四阿哥。
  额娘认真地看着我,最后断定我所言非虚,陷入无边的困惑。不过很快就雨过天晴的笑了,“没事。额娘想告诉你,既然决定放下,就不要再纠缠不清。十三阿哥的心意你切不可辜负。”
  我的心一痛,虽然知道我跟十四阿哥最终不能走到一起,可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尽管我努力地去让自己无情。
  康熙五十一年五月,康熙下达了赐婚圣旨,我如局外人一样接了旨,并任由额娘她们按六礼完成了除娶亲以外的一切事宜,在六月初三这一天披上喜服,等候十三阿哥前来接亲。
  原来无论你是不是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你都还是期盼着有这么一个人不远千里万里的前来迎娶,坐上八抬大轿不如自己的下半生。
  我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苹果,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而来,让我眼睛酸涩不已,止不住的啜泣出声!
  曾经有个人为了我们的白首之约,不顾触怒龙颜掉包新娘,不顾新婚之日前来迎我,最终还是妥协在各种利益之下。
  如今,我坐在这顶不知幸福与否的轿子里,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在做什么?会不会气的过来抢亲?不会了,他知道,一切都可能了。
  落轿、轿门传来三下箭射声音,我知道,我该彻底走出过去的人生了。
  轿帘掀开,有人将一个红绸扎口,内装五谷杂粮的花瓶放在我的手中。接着在门坎上放置马鞍,引我从上面跨过去。
  每一步,我走的都很轻,很静,桌位的喧嚣喜悦早已不入耳,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随着女官的领引在床上坐稳。
  这时,一双纹龙皂靴映入眼底,我的呼吸猛地被什么扼住,只能出不能进,心跳如擂!
  是十三阿哥,不,我不由苦笑,是我的夫了。
  十三阿哥你究竟为何娶我?我该怎么面对这份关系的转变呢?心绪百转千回,心酸如浸醋坛。
  头上的盖布被喜秤一点点挑开,光明入眼,刺痛我的双眸,一时的红色让我一时恍惚。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在抬眼的瞬间对上十三阿哥神色难辨的眸子。
  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摸索着我的脸颊,语气轻飘入耳“今天爷许你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许为旁的男人掉泪!”
  他的话带着从未有过的霸道,我毫不怀疑我脸上的泪痕惹怒了他,但是我知道这的确是最后一次为旁的男人落泪了,因为我将陪他渡过余生,对他忠诚!
  十三阿哥许是懂了我的眼神,满足的笑了,众目睽睽之下吻上我的额头,最后坐到我的左边举行坐帐仪式。由内务府的大臣妻把他的的右衣襟压在我的左衣襟上,然后奉上酒杯。不管她的祝福话语是怎么喜庆吉利,我都无法笑得出来,因为我知道有个人在此刻痛着。
  接过酒杯,与十三阿哥交臂而饮,将辛辣的味道灌到心里。
  放下酒杯,一盘面食摆到了面前,“侧福晋!”
  我知道众人期盼的嬉闹眼光落到我的身上,可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甚至有些反胃。可是不想坏了程序,只好咬了一口她送上的半生不熟的面食。
  正与忍着咽下,她忽的又开口“生不生?”
  生不生,我停下吞咽的动作,细细咀嚼才发现这居然是半生不熟的面食,只好点头,苦笑道“生。”话出口的瞬间就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生子。
  是啊,我今后的生活大概就是生子养子,再无他乐了。幸福,我已不再奢望。
  “你先等着,爷去应付。”十三阿哥语气带着淡淡的喜悦,可是也不是十分。
  我点头之后,他再次吻上我的额头,才依依不舍的踏出房门。
  那些完成任务的女官此刻也纷纷离去,只剩我跟彩儿静静守候这个新房。
  “小姐可先用些东西?”彩儿依旧小心翼翼,可我却无心再开口,因为我觉得很累很累,从未有过的累。
  彩儿还欲说什么,可是我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摇得自己头昏要的自己反胃,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抵得住自己心里的茫然与空虚!
  终于,一股酸涩呛鼻的流体冲口而出,再也憋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我只感觉自己空了,很空很空,也很痛苦痛苦!泪水漫出眼眶,让我的隐忍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是我的反应惊坏了彩儿,她一边给我抚着背,一边朝门外喊人,当听到凌乱的脚步进门的刹那,我终于疲乏至极的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刹那,我只有一丝庆幸,他终于不用来看我跟别的男人洞房的样子了!
  婚礼因为我的状况,少了闹洞房一环,可是当我睁眼醒来,看着躺在身边的十三阿哥时,心里涌上一股歉疚。
  静静的屋里无人守夜,只留了两盏不甚明亮的灯火提醒着夜还未去。这就是我的新婚夜了?心里怅然若失。可是又有着一丝庆幸。
  伸手抚上眼前男人的轮廓,既陌生又熟悉。胤祥?!我的丈夫。
  许是我的抚触让他睡得不安稳,他微微皱着眉头翻过身,直直的面对着我,清晰的呼吸提醒着我,从今以后自己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爱新觉罗?胤祥,我自此会努力忘记他,专一的做你的妻,好不好?”
  夜依然静寂,他并未曾回应,可我知道他听到了,因为他的嘴角勾起了甜蜜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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