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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来到御花园,十公主性情大好,没有了刚才的算计,多了一份女子该有的单纯。静静欣赏这无边的秋色。
  十公主看向园中那株并不十分高大的海棠,不仅闲情大发,极富诗意的感慨,“叶子红黄一片,风一吹可是落叶翩跹。不知道诗圣杜甫那无边落木萧萧下是何等景象?”
  “那可是美极。”我不由回忆起大学学校夹道的那一株株高挺的白杨,和教学楼后那一片椿树与柿子树。每每秋至,树上叶子开始稀疏,叶片堆积踩上去沙沙沙的,很是有质感。那柿子树上的柿子也越发勾起我的馋虫。
  “你见过?”十公主先是诧异随即了然“跟着十三哥哪里去不得?不足为奇。”
  这时一阵凄凄的蝉鸣冲天而至,令十公主眼前一亮“这时节还听得到蝉叫,稀奇。”她走入亭子侧耳倾听,静静地也染上了几分秋的离愁别绪,神色黯淡,“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簌簌秋雨……离别时候……”
  “十公主,是感怀分别在即?其实秋天并非不好,只是自己心态不同罢了。”我最受不了伤春悲秋了。想尽力开导她,很应景的想起杨钰莹的《秋蝉》,淡淡一笑,“公主可想听奴婢唱上一曲?”
  “求之不得。”她乐呵呵的坐在石凳上,以手支颐。
  我歌声一起十公主就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而她的眼神也由最初的伤感变得豁然。不由感叹,“唱得真好,‘听我把春水叫寒/看我把绿叶催黄/谁道秋霞一心愁/烟波林野意悠悠/花落红花落红/红了枫红了枫/展翅任翔双玉燕/我这薄衣过得残冬/总归是秋天总归是秋天/春走了夏也去秋意浓/秋去冬来美景不再/莫教好春逝匆匆/莫教好春逝匆匆’。”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摩挲着叶脉,感受着秋的馈赠。
  “想不到你曲唱的不错。唉,看来我对你还是认识不够深刻啊!”十公主调皮的看着我,但是不一会眼神就变得让我感到不怀好意,幸灾乐祸?
  我不由得一阵寒意扫过,尴尬的摇摇头,“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奴婢只是懂得珍惜而已。”
  “哦~就是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懂得珍惜?”十公主突然故作惆怅般托着下巴感慨道,可是那眼底分明满是玩味。
  明知道十公主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我还在这里好为人师。哎,不长教训。
  “十四哥听了这许久可还是意犹未尽?”十公主揶揄的看着我身后不远。
  我赶忙转身,果然见十四阿哥一脸邪魅的笑着大步走来,“十五妹总是这么让我……无措?”说着瞟我一眼“曲子很应景。”
  我赶忙请安谢他的夸奖“谢十四阿哥夸赞。”
  心下却将十公主一阵好念,明知道有人来了,还故意跟我闲扯。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身体可是好的差不多了?”十四阿哥屈起食指敲在十公主的额头“要是让皇阿玛见了,你不得禁足个十数天?”
  “十四哥,”十公主嗔怪的揉着自己的额头“你不说,哪个会知道?”
  十四阿哥不以为然的斜她一眼“你确定?”之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现在你回头看看。”
  我跟十公主连忙回身,只见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正在身后微微含笑。
  “八哥、九哥、十哥……”十公主心虚的低下头。我则自动的靠向亭脚给正朝亭子走来的三人腾地方。
  八阿哥先是扫我一眼,接着就抬起他的手示意十公主抬起头“好了就好,怕是你这段时日闷得不行吧?”
  “八哥明见。”十公主猛地抬起头露出一脸得色“可不是,躺的骨头都酥了。所以……”
  “所以就来御花园逛逛?”九阿哥一脸不信“可是刚刚下朝那会我见梅妆那丫头来找十三弟。据说,是某人要见他,可为何这某人却在此?”
  九阿哥就是九阿哥,抓住一切机会打击报复。谁让十公主上次故意在星云楼跟九阿哥叫板来着。
  “九哥,我知道。”十阿哥一脸了然“这十五妹是寻她十三哥开心呢!不然怎么对得起这好动的性子。”
  十阿哥倒是头脑简单的很,完全看不透人家的真实用意。
  “十哥,我有很调皮吗?”十公主不由回嘴,一脸的不服气,围着十阿哥转了一圈后即刻回敬,“记得有个人在十岁那年爬上了阿哥所那棵大树就是不肯下来背书。最后还是皇阿玛威胁说要锯树,某人才不肯下来呢。话说谁更调皮好动?”
  十公主三言两语就把十阿哥的糗事曝了光,只见周围三人一脸幸灾乐祸,而我也努力的咬着下唇才不让自己的形象毁于一旦。反观十阿哥先是脸色一阵青紫,随即破罐子破摔的一掀下巴,笑吧,反正笑一下又不会死人,再说他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呢。
  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十公主再接再厉,“还记得刚当阿玛那会,有人抱着孩子,眉头都拧到一起,最后孩子哭一声某人吼一声,最后索性把孩子的嘴捂上,要不是奶娘阻止的及时,怕是……”
  “噗。”九阿哥本来是想挺十阿哥到底的,谁料想率先破了功,大笑出声。
  “你……”十阿哥气得不行,看着八阿哥十四阿哥在九阿哥破功之后相继笑了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知道自己说不过十公主,索性冲八阿哥他们大声告辞“八哥,爷先走了,爷跟这丫头犯冲!”
  “十哥……”十公主委屈的一撅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可十阿哥就是不肯再待下去,摆摆手“你们走不走?”
  十四阿哥见十阿哥一脸窘迫,连忙看向八阿哥,见八阿哥点头,说道“走,一起。”这才使得十阿哥颜色稍缓。
  “十五妹,那我们先走了。”八阿哥礼貌告辞。
  “有时间到九哥府里转转,爷那有着好些新鲜玩意呢,捡着喜欢的拿,爷绝不吝啬。”九阿哥嘱咐道,然后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爷还想再沾沾妹妹的光听上一听刚才那般的曲子呢!”
  “好,妹妹一一记下,哥哥不许耍赖!”十公主自动屏蔽了后面的那句话。
  “那我们回见。”十四阿哥虽是对着十公主眼却是看着我。我不由记起他的“随叫随到”,身上不由不自在起来。
  “哥哥们慢走。”十公主欢喜的送走他们,回头却是别有意味的盯着我看。
  “公主?”我被她盯得很不自在,连忙开口打断她的肆意联想,“公主可尽兴了?”
  她被我问得一愣。我不由苦笑,她不会忘了吧?十三阿哥正等着呢。“十三爷正等着公主呢!”
  “噢,那回吧。”她率先走出亭子,一路上走得极慢,似是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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