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背影在走廊里,空荡荡的脚步在回响。
手迟疑的握上门把,钢琴的声音出门的另一边倾泻而出,转动门把,轻推开门。
孙俊坐在敞开的窗边弹琴,清风撩拨着他的衣袂,他的身姿安祥沉静,苍白的皮肤带着虚幻的晶莹。
苏清悦一步一步向着他走去。他纤长的指尖下流泄出悠远的琴音,仿佛来自亿万年前的蛮荒岁月,带着前世的气息,似曾相识,令她静定。
世间一切在心中层层剥落,他的琴音如同圣洁的雪水,洗却了尘世的烦扰,让生命归于永恒。
苏清悦突然明白了,这是孙俊,生命中最后的绝唱。
他抬眼,伸出手,对她淡淡地微笑,眉目如画:“悦悦。”
苏清悦虔诚地走向他,倚偎在他身边,遥望着亭外的雪景,高远的天空上,有一轮暖阳。他握紧她的手,皱眉:“手好冰。”
苏清悦微笑着合拢他的手,他的手才凉得刺骨:“又下雪了,这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明年还会下雪的。”他笑了笑,低声道:“悦悦……”
“嗯?”她轻声应
孙俊温和地道,“我想每年冬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梅和雪。”
泪慢慢润湿了眼眶,苏清悦闭上眼睛,不让它从眼中滚落,她说过,不会再在孙俊面前流泪:“嗯。”
“悦悦……”他的身子越来越冷,“好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弹一首来听好不好?”
“好。”孙俊的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孙俊感觉到他越来越疲惫的心跳,十指抚上了琴键:
月光下,我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梦,
就是一个梦吧
但又那样的真实。
你是在等待我么?
……
脑海里
飞速流淌的是与你相识的点点滴滴
那样的画面,
想起的幸福
漂浮在脑海中
可是
为何
我看到的却是
梦中的婚礼
他的心跳在轻柔悲戚的琴声中,越来越慢。
苏清悦转过头看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祥的微笑,倚在她的身旁,静静地沉睡过去。
暖冬的太阳在刹那间光芒万丈,照进空寂的教室,孙俊的身体在明媚的阳光下化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跳跃,很久很久,那些跃动的光芒才星星点点地随风而逝。
苏苏清悦知道,她心爱的人已经化成清风,遨游于天地之间。
她微笑着,抬起头来,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望着远方。
云天浩渺,眼前的雪下的静谧而深沉,仿佛可以包容整个世界。微风拂过她的脸庞,撩乱了她的头发,我迎着风,轻声低喃:“孙俊,记住我爱你”
“孙俊,我会好好活下去”
“孙俊……再见了”
第五章 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