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日晒三竿,沈叶躺在家里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的很沉也很香,好像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似的。
沈睿一脚把沈叶房间的大门踹开,嘭!
“你还睡,赶紧给我起来!”
“哎呀你说说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废物的儿子,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你!”
沈睿气得牙痒痒,伸出手就想教训沈叶一番。
不过念及沈叶是沈冉今日点名要到的人,沈睿才忍下这口怒气,对着沈叶说:“想必昨晚发生在宫里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现在我们沈家可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要是不帮帮你姐姐,我们全族都有可能搭上性命!”
嘟嘟囔囔的穿好衣裤,沈叶取过床前的宝剑,从沈睿的身边擦着走过,大跨步的朝着府外走去。
皇后沈冉一夜未睡,宫里的太监和婢女都瘫坐在寝宫内,埋头苦翻着各类古书,寻找着能救活韵诗的药方。
沈叶悠悠闲闲、潇潇洒洒、气定神闲的走进沈冉的屋内,就连平日里同传的太监都没有一秒钟的时间来看清来人为谁。
沈叶漫步到沈冉的身后,清了清嗓子,说:“臣弟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今日叫臣弟来所为何事啊?”
沈冉更是如获至宝般激动地抬眼看着沈叶,道:“你总算来了,你总算来了,这下我有救了。”
“哎?皇后娘娘可别这么说,臣弟可不是万能的啊。”
说着沈冉就拉上沈叶的手。
沈叶眨眨无害的眼睛,表现的很调皮。
沈冉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远方道:“你别取笑我了,你明明知道昨晚宫里出了什么事,这事又是和我们沈家紧密相关,命都快保不住了,姐姐我怎么还会有心情在这里看书啊!”
“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找能救活如容华的方法呀。”
沈冉垂下眼眸,轻叹了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看姐姐不是在找就如容华的方法吧,你这么见不得她好,她死了才能顺你的意,你此刻如此拼命,是为了自己的命吧。”
沈叶一针见血、毫不掩饰的话惊得沈冉薄唇轻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姐姐,这是你埋下的祸因,我可管不了哦。”
说着,沈叶就把吃了一半的苹果压在一本古书上,起身就要朝屋外走去。
“别,别丢下我不管!”
沈冉踉踉跄跄的追出去,一把拉住了沈叶的衣袖说:“姐姐知道你不喜欢朝廷里争权夺势的手段,但是现在我们沈家有祸,你骨血里流淌着的是沈氏一族的血液,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扶住沈冉的肩膀,沈叶道:“好啦,你别哭了,我帮你就是了。”
“真的么?”沈冉欣喜的抬头凝望着沈叶,眼底的泪水还未散去,散射着太阳的微光。
“嗯,你先起来,我再告诉你。”
沈叶告诉沈冉他曾在云南的一处偏僻的村落里游历的时候,见过有人用一种神秘的土方治活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将死之人。
那人告诉沈叶,这个土方是医治各类毒液的,材料很好找,但是唯独这药引不好找。
沈冉倾身,着急的问道:“是什么药引?”
“人血。”
沈叶顿顿,瞥了一眼沈冉的脸蛋后,继续说:“所以按照那个村落的药方来,这血放在我朝就必须要出于皇室,而且还要是当今的统治者之身!”
“什么?那你的意思说要皇上的血做药引么?”沈冉掩嘴,“皇上可是龙体啊,怎么能用他的血来做药引!”
沈叶扶额,对沈冉很无语,“姐姐,你别忘了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母仪天下,百姓群臣的都敬畏你的,你的血也是管用的!”
沈叶狠狠的看着沈冉,难道经历昨夜的打击后自己的姐姐的智商都变低了么?
“不行!我不要用我的血做药引,尤其是给韵诗喝!”沈冉赶紧缩回自己的手,很抵触的向后退了两步。
“姐姐刚才还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救如容华嘛,怎么一说要放血就改变主意了?”
沈叶笑笑,抱起双臂朝门口一边走着,一边说:“哎,看来我们沈氏一族难逃此劫咯,也罢,早死早超生嘛。”
“哎哎哎,你别走……”沈冉再次拉住沈叶,低声下气道:“我答应你,就用我的血去救韵诗吧。”
沈叶一边告诉沈冉药材的名称,一边在纸上写下对每一味药材的要求。
写完后,沈叶把纸张递给沈冉,嘱咐道:“记住,千万不要有任何差错,否则如容华娘娘只有死路一条,你、我还有爹爹也都要被拉去陪葬。”
沈冉一怔,只觉得手里捏着的纸张有万千斤重。
咬咬唇,沈冉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紫宸殿内今日有多调来许多的守卫和宫婢。
沈冉把写着药方的纸张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快步的走进了紫宸殿。
高公公守在韵诗寝宫外,看到沈冉大老远的走来,而且急速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高公公上前拦在了沈冉的面前。
“皇后娘娘皇上现在正在里面呢,您这样进去恐怕不合适吧。”高公公抬起眼皮睨了一眼沈冉,总觉得今日的沈冉有什么不一样,与昨夜比起来,此刻的沈冉看起来趾高气昂了许多。
沈冉垂下眼眸,冷冷的看着高公公道:“如容华的情况如何了?”
“回禀娘娘听太医说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那你还挡着本宫干什么!本宫现在就要进去!”沈冉绕开高公公想要闯进屋内。
但是高公公也不是盖的,脑袋一甩,身后的几个侍卫就举刀横挡在了沈冉的面前。
高公公笑笑说:“娘娘这样会惹皇上生气的。”
沈冉挺挺胸膛,故意将声调拔高了几分道:“你们若是再挡本宫的道,耽误了如容华治病的时辰,皇上才会生气,小心脑袋搬家!”
尖锐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在内室里垂头守着韵诗的洛天听到了屋外的呼叫声,问道:“高公公屋外是何人?”
高公公小跑到洛天的身边,说:“回禀皇上是皇后娘娘。”
“她那个贱人还有脸来!”洛天气的牙痒痒。
“皇上,皇后娘娘说找到了救活如容华的药方,不知……”
抬眼,高公公等候着洛天的发落。
“让她进来!”
沈冉屈膝跪在洛天的面前,掌心捧着药方,伸手呈现在洛天的面前。
“这就是你所谓的能救诗儿的药方?”洛天半信半疑的问道。
“是的,皇上。”沈冉低头,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童般,把头埋得低低的。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洛天问道。
“皇上,你这回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敢用性命担保臣妾这次是真心想要就如容华的命。”沈冉瑟缩着身子,在龙威面前,她永远都是这么渺小、而不值得一提。
“那你凭什么要让朕相信这药方有用?”洛天直勾勾的盯着沈冉,眼里布满了熬夜所致的血丝,但是野狼一般的冷冽幽光在他的眼眸深处隐隐跳动着。
“我……”
“是臣弟从一个偏远村落里寻得此方的。”
说着沈叶从屋外走进,单膝跪在洛天的面前,沈叶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沈叶。”
洛天挑起眉梢,这沈叶向来是不会涉足皇宫内院的,如今来访真是稀客啊。
“你有亲眼所见这个药方治活过人么?”
洛天看着手里的药方,上面的药材根本不是什么奇珍,普通到寻常百姓都能买到,这样的药方也能救回将死之人?这也太胡扯了吧!
沈叶读出洛天脸上的疑虑,双手抱拳道:“臣弟曾亲眼见过此药救活过一个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的人!”
“毒蛇咬伤?”洛天扭头看看内室,道:“可是朕的诗儿可不是被什么毒蛇咬伤了!”
说完,洛天一掌把药方拍在桌子上,怒视着沈冉,沉静紧绷的脸上阴霾肆意。
“呐,臣弟敢问皇上那些御医对如容华娘娘的病情有何办法呢?”
“这……”
洛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既然没有方法,皇上为什么不试试臣弟的药方呢,有种比没有好吧,这张药方在现在看来也算是一丝希望了。”沈叶收起往日里的玩世不恭,肯定的说道。
洛天抿紧双唇,沉思了一阵,挥挥手道:“就按照沈叶说的去办吧。”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
药煎好了。
冯子硕捧着药碗刚想要去给韵诗喝的时候,沈叶挡住了冯子硕的去路。
转头,沈叶抱拳对着洛天请示道:“皇上,臣弟还有话没说完。”
“什么?快说。”洛天不耐烦的揉了揉太阳穴,折腾了一晚上,他的精神都快要崩溃摔碎了。
“这药必须要有药引!而且是皇上或者皇后娘娘的血。”
“这……”高公公连忙想要阻止皇上。
“这是我亏欠她的,就让我偿还把。”说着拿起了放在托盘上面的刀,不给皇后质疑的机会就割破了手指。
随着血留下来,在场的人各自的表情都很精彩。
咳咳……
“韵诗,你醒了?”
“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头,再给我个机会好么?让我保护你。”
“我们还能幸福吗?”
“只要你能给我机会,韵诗,再给我个机会。”
“好。”
第五十六章 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