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司徒梦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那副画像来,递给洛天看。
洛天接过,上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剑闯!
“呵,看来此事并非朕想的那么简单啊!”
洛天暴怒的把画像揉成纸团,狠狠地摔在恬月的脸上,“把衣服穿好!”
转身,洛天对着屋外大叫着,“来人啊!丽贵人和侍卫首领左剑闯压下,带到温养殿去!朕要亲自审理这件事情!”
“是!”
紧接着,洛天又对高公公说道:“高公公你去把如容华也带到温养殿!”
“可是皇上,奴才方才听说皇后娘娘午膳过后就带着一群人去了紫宸殿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她去那里干什么?!”洛天怒视着高公公。质问着。
“奴才不知道……”
“皇上,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是奉旨去紫宸殿赐死如容华了!”司徒梦抢先一步说道。
“什么?赐死?!”
洛天的眉毛团的更加深了,攥紧的拳头上血管一根根的突起,“真合适下过这个旨意!”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
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急急匆匆的跑到洛天的面前。
和芹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洛天说道:“皇、皇、皇上,如容华娘娘已经、已经喝了毒药了……”
“你说什么!”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直直的打在洛天的胸口之上,洛天高大且结实的身躯不禁的一抖,心脏骤然缩进,狠狠地痛了起来。
拉起和芹的领口,洛天狠决的命令道:“你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如容华娘娘已经喝了毒药,此刻恐怕是去了……”
“滚开!”
还没等和芹把话说完,洛天就一把拨开和芹,朝着紫宸殿跑去。
这一路上洛天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跑的跌跌撞撞,六神无主。
高公公见状赶紧叫人去请太医。
“你们赶紧的,快去请太医来!”
皇后沈冉还没有走出紫宸殿,洛天和高公公等一队人马就赶到了紫宸殿。
“啊,皇上,您、您、您怎么来了?”
皇上此时应该是在乾坤宫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冉慌张的朝着紫宸殿内张望了一下,目光闪躲的不敢直视洛天的眼。
“诗儿呢?”洛天狠狠地问。
“她、她、她……”
“主子!主子!你快醒醒啊,不要留下凝香一人啊……”
忽然,紫宸殿内传来一阵哭叫声。
洛天怒瞪了沈冉一眼,径直绕过她,快步的走进紫宸殿。
只见凝香瘫坐在地上,双手牢牢的抱住韵诗的头,哭得撕心裂肺。
看着韵诗手里握着的那只青花小瓷瓶,洛天一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些什么。
凝香抬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拉住洛天的衣摆道:“皇上、皇上!求您救救主子吧!”
“诗儿——”洛天单膝跪在韵诗的身旁,极尽温柔的去呼唤她。
可是韵诗睡得太死了,她根本听不见洛天或者凝香任何一点的呼叫声。
韵诗轻薄的灵魂在死亡的洪流中不断地下沉着、下沉着……
洛天不由分说的抱起韵诗,仿佛是在用尽生命里所有的力量把韵诗紧紧的箍在怀中。
洛天扭头对着身后的众人疯狂的大叫着,“太医!太医呢!”
由于韵诗生死未卜,恬月和左剑闯被押金了刑部地牢,而沈冉则是跪在紫宸殿的院落里等待着皇上的发落。
内室中,太医冯子硕和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伺候在韵诗的病榻之前。
“冯太医,诗儿的情况如何了?”
洛天寸步不离的守护在韵诗的身边,看着太医们对韵诗又是号脉、又是扎针的,洛天的心都被紧紧的揪起来。
冯子硕望了皇上一眼,心里有万般痛恨也不敢表现出来。
咬咬牙,冯子硕对着洛天说:“如容华娘娘所服之毒是鹤顶红,恐怕是……哎……”
冯子硕摇摇头,无奈又痛苦。
“不会的不会的,朕的诗儿不会有事的,冯太医你再看看,一定会有什么法子医好诗儿的!”洛天双手按在冯子硕的肩膀上拼命地摇晃着。
洛天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双眼充血似的涨红。
“微臣会想办法的,只是皇上您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说这句话的时候,冯子硕的心也不免狠狠地疼了一下。
“朕不要!朕不要做什么最坏的打算!”
猛地抬起头,洛天环视着屋子里面的所有太医,眼睛像是锋利的刀子冰冷的掠过他们的脖颈。
“朕的诗儿要是有什么半点闪失,你们都要去陪葬!都要去!”洛天嘶吼道。
“是,臣等领旨。”众位太医跪在地上齐呼道。
沈冉跪在院落里,夜色越深浓,空气的温度越低。
月秋守在沈冉的身旁,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晚上异常阴湿,不适合这样长跪啊。”
“你别管本宫,本宫若不是这样皇上是不会怜惜本宫的。”
沈冉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一半是被吓得,一半是被这冷气所侵蚀造成的。
云霞搓搓手臂,这么冷的气温她可受不了。
不耐烦的对着映在内室窗户上的忙来忙去的人影们翻了个白眼,云霞小声地说道:“再怎么忙如容华也是死定了,这些人们全都是白费功夫!”
“你个奴婢懂什么!”沈冉转脸呵斥道。
“现在我们最好祈求韵诗那个贱人没事,否则该去陪葬的人里面也会多上我们三人的!”
瞠怒着云霞,沈冉虽很想韵诗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但是看到皇上还是如此在意她,沈冉真的害怕自己的这步险棋走错了,赔上自己的一条小命。
“啊是是是,是奴婢多嘴了。”云霞赶忙低头认错,可手指却不爽的攥紧了裙摆。
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她会临驾于万人之上,再也不是什么小小的奴婢,任人呼来喝去的!
内室里紧张的气氛逼迫的人们喘不过气来,看着下人们忙得团团转,司徒梦也在无形之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胸口忽然闷闷的,司徒梦和婢女灵夕走去了屋子,来到屋外呼吸新鲜空气,却不料看到了在地上跪的卑微的沈冉。
“哎哟我当是谁这么晚有闲心在外面罚跪啊,原来是皇后娘娘啊。”
司徒梦轻盈的走到沈冉的面前,看到沈冉这幅落魄的模样,司徒梦心里大快。
方才沈冉的父亲丞相沈睿还想借机把司徒梦处置了,现在想想司徒梦都恨得牙痒痒。
真是世事弄人啊,看着沈冉跪在自己的面前,司徒梦高高在上的继续说:“人们向来都知道你们沈家与我们司徒家势不两立,我们司徒家也因为你爹爹的职位和权势吃了不少苦,现如今娘娘落得这般田地真是罪有应得啊。”
“你给我滚!”沈冉强压着想要撕裂司徒梦嘴脸的怒火说道。
“滚?呵,我司徒梦长这么大还真不知道滚是何意!”
笑笑,司徒梦继续灿烂着笑脸说道:“我说皇后娘娘啊,您都是娘娘还和我们这些小辈争什么呢,如容华再怎么得宠也是不如你的,如此苦苦相逼,何必呢!”
回头瞅了一眼内室的状况,司徒梦不解气的继续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娘娘若是有这闲心在这里罚跪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医好如容华来的实际,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皇上已经下旨了,如容华要是活不过来,这里要去陪葬的人可是很多哦。”
直起身子,司徒梦脸上的笑灿如桃花、美丽动人。
甩甩水袖长衫,司徒梦在灵夕的搀扶下离开了紫宸殿,朝着姝婕妤的寝宫走去。
眼睛没有交集的看着前方墨一样的深夜,司徒梦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呼,六王爷你总算有救了。
转念一想,司徒梦有点厌恶现在自己。
她才进宫没多久,就学会了皇宫里明争暗斗的手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着一条自己并不喜欢的路走着,司徒梦想要停止,却根本停不下来。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王爷府——
洛羽半躺在屋顶上,身边放着一瓶陈年酒。
箫声宛转悠扬的从洛羽手中的玉箫中吹走而出,心里全都是对韵诗的思念和牵挂,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朝里大臣逼迫洛天赐死韵诗的事情洛羽也略有所闻,他被囚禁王爷府什么忙都帮不上。
叹了口气,洛羽自言自语道:“但愿皇兄能顾念这么多年来与韵诗之间的感情,放过她啊,哎……”
“看来羽兄还没有听到最新的消息啊。”
一段清澈悦耳的男声自天空的另一边飘来,洛羽仰脸,对着远处的黑夜凝目仔细的看了看。
只见沈叶正在各个房顶上快速且轻盈的横扫而过,朝着洛羽跑来。
“你怎么又来了?”洛羽耸耸鼻,放下玉箫,喝了一口酒。
沈叶停身坐到洛羽的身边,故意装出一副暧昧不看的模样,把头靠在洛羽的肩膀上,嗲声嗲气的说:“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所以才来看看你还好不好。”
“喂喂喂!”推开沈叶,洛羽又朝着另一边挪了挪,想要和沈叶划清界限。
“拜托,你、我都是大男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嘛,靠一下肩膀都不可以!”沈叶撅起嘴巴,假装很受伤的模样。
第五十四章 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