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个反应足以把她送上断头台。
“天啊——”
候蕙和恬月捂嘴惊呼。
就连一项不懂得女儿家小心思的司徒梦也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的脖子上那是什么?”
斑斑的红印,颗颗红的骇人。
洛天脸上的冰山震动,一把按在韵诗的肩上,把她扯到自己的面前,好让他可以认真的审视着那些紫红。
“是怎么回事?”
洛天咬着牙,暴风雨前的平静在他的脸上晕开。
“皇上应该明白的。”
韵诗迎上洛天的脸,她认定自己是多不过这一劫了。
“皇上,这些好像是男女之间欢爱时留下的伤口呢。”恬月卷着手帕,说的很是懵懂无辜。
撇候蕙一眼,洛天的狠狠地盯着韵诗,紧绷着脸,一句一顿道:“是真看错人了,你个贱人!”
啪——
手掌起落间,韵诗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腥红的掌印。
脸上传来细细麻麻的疼痛,韵诗抬起脸,直勾勾的盯上洛天,嘴角飘出一抹诡异的笑,“皇上不问问诗儿是怎么回事么?这样就下了定论?”
“哎呀,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说着,候蕙就翻身跪在了地上,道:“臣妾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臣妾前夜和丽贵人经过如容华的住处,见一黑影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臣妾和丽贵人察觉事情不对,就跟了上去,竟然发现那人是……”
候蕙欲言又止,挑眉朝着洛羽的方向看了看。
洛羽一愣,不懂候蕙此举的意思。
“那人是谁?”洛天强压怒火,好像从候蕙的眼睛里明白了些什么。
“是六王爷……”转眼,候蕙就愤愤的看着洛羽道:“你怎么能和如容华背着人干那种事呢,你们把皇上放到了何等位置啊……”
“臣妾没有……”
“贱人!”
一把扼住韵诗的喉,洛天直接把韵诗从地上提了起来。
“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朕?”
嗜血的眸光刺在韵诗的小脸儿上,没有怜爱,只有让人痛楚的绝望。
“皇……上……”
韵诗喘不上气,耳际发出嗡嗡的幻听,还有就是自己急速而短小的喘息。
洛羽也跪于地上,看着韵诗快要被洛天掐死,洛羽忍不住了,抱着拳头道:“皇上请听臣弟一言,臣弟和如容华并没有……”
“六弟,朕最在乎兄弟情谊了,既然这个女人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那朕就掐死她好了,这样我们又可以变回好兄弟了,你说不是么?”
洛天打断洛羽的解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掌上的力度正一点一点的压迫在韵诗纤细的脖子。
沈冉看到这边出了状况,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何事让洛天如此愤怒,但是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沈冉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高公公说:“告诉那些人,风筝大赛就此结束,都回去!”
“是。”
待高公公走后,沈冉赶紧劝解道:“皇上别在这里动怒,有什么事还是先回宫再说吧。”
洛天睨了沈冉一眼。
这兆溪庄是洛羽的地方,他这次来,还真是顺了韵诗和洛羽相会的意了。
不想再做停留,洛天冷言道:“现在就回宫!”
“如容华,这笔账,朕要好好和你算算。”
倏地松开大手,韵诗应声落地。
像是桃花苑里飘落的花瓣般,轻轻缓缓。
趴在地上,韵诗大口的穿着粗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力气都融进肺里般。
“主子……”凝香过来扶住韵诗柔软的身子,从来不爱哭的她,竟被吓得哭了起来。
洛天决绝的看着韵诗,“来人啊,把如容华和六王爷都压起来,带回都城。”
“是!”
几个侍卫过来把瘫软如泥的韵诗从地上强行拖起,六王爷也随着侍卫而去。
韵诗恨恨地回头,此时的洛天也在众位妃嫔的簇拥下离开草甸场,与她背道而驰。
候蕙转脸看看韵诗狼狈不堪的模样,对着她粲然一笑。
韵诗知道自己这次又被算计了,心里的恨意生了根发了芽,再也除不去了。
回京的马车上,沈冉屏退旁人,让候蕙一起随行而坐。
沈冉猜出了候蕙就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释然而笑的说:“容嫔妹妹昨日非要本宫来看什么风筝大赛,看来还真是别有用意啊。”
“娘娘可觉得痛快?韵诗那个贱婢可威风了一段时间了,这样的下场还真是便宜了她呢!”候蕙耸耸鼻,说到痛快之处,还猛地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痛快!当然痛快了!当初皇上可是因为她的事,才扳倒了我沈氏一族,太后现在还被囚禁在静心堂,而我被皇上也冷落至今,这样的下场对她来说真的是太轻了!”
沈冉恶狠狠的把目光放空在窗外,马车队的最后,就是专门囚禁韵诗用的马车,看着那里,沈冉不由的扬起了唇角。
司徒梦不啊哪的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就要掀开帘子去看关着洛羽的马车。
灵夕看不下去了,担心的说:“主子您别这样了,如容华这样的下场您还不怕么?您要是再和六王爷走得近,估计下一个坐在那辆马车的人就要是您了。”
“我不相信六王爷是那种情不能所控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司徒梦焦急的跺跺脚,可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在司徒梦的记忆里,六王爷洛羽虽然风流倜傥,但却很有分寸,如此粗心大意的和妃嫔偷情,这也太鲁莽了。
“误会也好,不误会也罢,主子我们都要自身难保了,您还打算去挑战皇上的威严么?现在皇上如此生气,您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把自己也连累了啊。”
“不行,只要和六王爷有关,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暗暗的下定决心,司徒梦就转头问道:“灵夕,你在这宫里的时间比我长,你能不能告诉我,六王爷与皇上还有如容华之间到底是什么状况?”
“奴婢也不知道啊,只是知道皇上、六王爷还有如容华是从下玩到大的玩伴,那时如容华还是宫里的一个宫婢,和皇上还有六王爷是形影不离的三人……”
“所以这样说,皇上和六王爷都有可能同时喜欢那个如容华咯?”司徒梦目不转睛的看着灵夕。
重重的点点头,灵夕继续说:“嗯,确实有这样的传言,但是在如容华成为皇上的女人后,这个传言就没了,没想到现在竟又出了这样的事,看来如容华和六王爷才是一对啊,是皇上活生生的拆散了他们。”
“不对,如容华不喜欢六王爷。”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第六感,但是从韵诗那满目的绝望里,司徒梦可以看出隐藏在其后的,是有关一个女人真切的爱意。
司徒梦爱六王爷,所以她懂那种,爱的很无力的感觉。
韵诗一定是爱皇上的,所以在皇上不信任她的时候,她才会表现的如此冷静和绝望。
一入皇宫,顾不上休息整顿,洛天就把知道这件事的一干人等宣进了温养殿。
皇后沈冉、候蕙、恬月、司徒梦等人都坐在一旁。
而韵诗和洛羽全都跪在地上,仰望着高高在上,威严四射的洛天。
殿内很安静,暗潮却嘶吼涌动着。
“皇上,这件事可是不能随便下定论啊,你还是听听如容华的解释吧。”
沈冉装出一副和事老的模样,温文尔雅的劝说着。
但是在她的心底,她很明白候蕙和恬月联手在韵诗的身上做了一场如何‘证据确凿’的好戏,所以她恨期待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趋势。
洛天沉着脸,已经进入八月,皇宫里炎热的气息蒸腾着他不断的隐忍。
“那好,如容华,请你和朕说说你的‘解释’吧!”
她脖子上的伤痕如此明显眨眼,洛天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解释可言。
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碰过韵诗了,她如果敢说那伤痕是他自己留下的,他定会伸手了解了她的性命。
韵诗仰头,颠簸的一路她滴水未进,此时脸色惨白如纸。
浅笑,“皇上,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韵诗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您贵为天子,韵诗何德何能让您来信服韵诗的‘解释’呢?”
韵诗也特地在‘解释’二字上加重语气,好像在和洛天对着干。
洛天一愣,威严被狠狠的触碰。
看来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冷笑一声,“因为你没有东西可以来解释的,所以如容华才不能让朕信服。”
扫了一眼洛羽,洛天心如死灰,表情也悠然起来,“告诉朕,你们是何时开始偷情的?”
一针见血的两个字,震得韵诗的心七零八落,嘴角不住的抽动,却说不出话来。
洛羽昂头,刚直不屈的说:“臣弟和如容华并没有干过那些对不起皇兄的事,这件事漏洞百出,望皇兄明察。”
俯身磕头,洛羽不想韵诗的清白就这样玷污了。
“朕来明察?好啊,请六弟教教朕该如何明察!”
“臣弟……”
洛羽还未说完,候蕙就甩甩手帕,道:“皇上,既然六王爷和如容华都说自己是清白的,那皇上就验明正身吧,没准如容华脖子上的伤是她自己抓出来的呢。”
满脸笑意的看向韵诗,候蕙唇边挂着的讽刺意味十足。
“好,那就验明正身!朕不想冤枉了如容华和朕的好六弟!”
抱着侥幸的心里,洛天也希望韵诗脖颈处的红印只是她自己抓出来的。
第三十九章 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