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诗把手轻轻放在朱红色雕花的围栏上,自从有了媛昭容皇上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来看过她了。
本想借着皇上来的机会,向高公公说起秀兰的事,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了。
一阵清风吹来,扬起韵诗的青绿薄衫。
宫里像韵诗一样失了圣宠的妃嫔有很多,阮清婷和恬月就是其中的两位。
凑巧阮清婷和恬月今日都闲来无事,来到荷花池潭吹风。
没想到却看到了韵诗。
“恬姐姐,你看那不是韵诗姐姐嘛,我们悄悄过去吓她一下好不好?”
恬月顺着阮清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的青衣美人果真是韵诗。
抿唇,刚想要说“好”的时候,恬月忽然想起了冬日里韵诗和六王爷之间的暧昧情愫。
要不借这个机会,探一下韵诗的口风?
和阮清婷蹑手蹑脚的走到韵诗的身后,阮清婷趁着凝香分神的时候,一把捂住了韵诗的眼睛。
“如容华娘娘猜猜我是谁。”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阮清婷脸上确实抑制不住的笑容。
“啊!”韵诗先是一惊,后来稳下思路,这声音如此稚嫩,恐怕后宫里只有一人才敢对她这样。
“清婷妹妹,你的伪装太差劲了,再怎么变音,都改变不了你的小孩子的性格。”
说着韵诗就伸手拂去阮清婷柔软的小手,一脸笑意的转身看上她和恬月。
“原来恬妹妹也在啊。”
“妹妹参见姐姐,不知姐姐一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仰头看看被树叶遮住的烈日,这么热的天跑出来,而且还挑了一处这么鲜有人烟的地方,想必是来会情人的吧。
恬月心里暗笑,猜测着自己也许抓到了韵诗的小辫子。
“天太闷,我就出来走走。”瞧了一眼秀兰溺死的位置,韵诗很失落。
“韵诗姐姐我和恬姐姐也觉得这天太闷太热了,才出来的,咱们去那边的湖心小亭坐一会儿吧,站在腿都疼了。”
阮清婷敲敲自己的腿,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韵诗往湖心小亭走去。
但是好像天公就是不想让韵诗这个午后过的安逸些,屁股还没在石凳上坐稳,候蕙一身妖艳的枚红色的丽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以为只有自己会在这天出来散心,忽然看到了韵诗、阮清婷、恬月等人,候蕙不免一惊。
“哎呦,我当只有本宫才有这么好的心情出来赏荷花呢,没想到几位姐姐妹妹都蛮有心情的嘛。”
候蕙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而然的坐下。
伸出纤长的手指,抚了抚耳后高高盘起的发髻,气定神闲的样子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容嫔娘娘是真的有好心情赏荷花,还是被皇上冷落了,出来散散心啊。”恬月轻啄一口茶水,抬起眼皮,带着挑衅直视着陌生生。
“你!本宫何时被皇上冷落过?”只要话题和皇上有关,候蕙就容易情绪失控,失了分寸。
怒视着恬月,候蕙恨不得一掌打掉她手里的青花茶杯。
“没有么?那妹妹怎么听说皇上近日来一直都是在媛昭容那里过的夜啊,咱们这后宫,好像皇上根本就没有过问吧。”
“哼,那是你们!本宫怎么能和洳等相提并论?!”
候蕙小脸儿高傲的一昂,神气得很,“皇上虽没有在本宫那里过夜,但是他也是总会时不时的来探望本宫一下的,你们可别忘了,本宫的爹爹可是两广总督,帮助皇上解决了很多的燃眉之急,立了很多功,皇上疼爱我还来不及呢!”
瞥眼看了韵诗一眼,候蕙忽然捂嘴装出不小心说错了话的模样,“哎呀,是妹妹多嘴了,妹妹忘记如容华娘娘根本就没有爹爹,哎呀哎呀,姐姐可别往心里去啊。”
说着,候蕙就假意的拉上韵诗的手,安慰的拍了两下。
“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呢,妹妹有一个如此在前朝卖命的爹爹是妹妹的福分,也是国家的福分,韵诗没有那样显赫的家世,是韵诗的命不好,谁也不能怪。”
抽出自己的手,韵诗把脸别到另一边,不想再看着候蕙令人生厌的嘴脸。
恬月忽然发现时机来了,赶紧一脸艳笑着说道:“韵诗姐姐你也不能这样看不起自己啊,在这皇宫中谁不知道韵诗姐姐你自小是和皇上还有六王爷一起长大的,这样说来您的来头可比我们大多了,皇家的人都是您的靠背,两广总督算得了什么啊。”
说完,恬月还不忘妖媚的瞪上候蕙一眼。
“皇家?!”
居然用皇上和六王爷来压我!
说到六王爷,候蕙不免心底一颤,既然韵诗和六王爷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呐,俩人两小无猜、两情相悦也应该是有可能的吧。
想着想着,候蕙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捕蝴蝶那次,和冬日里在瑶海居里所见。
转眼,候蕙脸上就荡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坏笑,“难怪那日赏雪,妹妹我想要去瑶海居里坐上一坐,六王爷说不方便了,看来姐姐和六王爷的感情如此深厚啊,赏雪下棋,就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
挑挑眉梢,候蕙笑的更加阴邪了。
这样有意无意的玷污自己的清白,韵诗心里定是吞不下去这口气的。
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韵诗愤愤的说:“容嫔妹妹恐怕是书读多了,想象力也跟着变得丰富了,韵诗和六王爷是清白的,还望容嫔妹妹不要妄自推断,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是你我可以担待的起的!”
“清婷妹妹,恬妹妹,韵诗还有别的事要做,就此先失陪了。”
拂袖,韵诗一脸沉冷的离开了湖心小亭。
候蕙瞥了一眼韵诗的背影,悠然的喝着茶水道:“哎,如容华娘娘还真是认真,本宫只是随便一说嘛,你们瞧瞧她,跟真的有什么事似的。”
“容嫔娘娘,清婷觉得您这样说话太不对了,韵诗姐姐向来待人和善,对皇上忠心,您这样说清婷都替韵诗姐姐抱不平!”
阮清婷气呼呼的鼓起嘴,对着恬月说了几句话,也就离开了。
现在湖心小亭李就剩下候蕙和恬月两人。
候蕙好奇的看着恬月,“她们都走了,你还不走么?”
“不走,恬月有话想要和容嫔娘娘说上一说。”
“和本宫说话?”候蕙拿在手里的茶杯一滞,上下打量着恬月,忽然冷笑道:“呵,你还不够格吧。”
“如果与如容华娘娘和六王爷有关的呢?”
猜定了候蕙这个八婆会对这件事感兴趣,恬月笃定的笑望着候蕙。
果真候蕙的兴趣全都被调起,迎上恬月似有寓意的双眸。
候蕙神秘兮兮的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恬月也不敢妄自推测,只是和娘娘一样有所怀疑而已。”
候蕙一怔,这个恬月看人的眼里还真不是一般,自己从未和谁说起过自己的怀疑,但是这恬月竟会察觉。
“你怎么知道本宫在怀疑?”
“因为我们想要对付的目标一致。”
恬月回望了一眼韵诗消失的地方,意图很是明显。
“哈哈!丽贵人是在和本宫开玩笑么?你和韵诗不是好姐妹么?”
候蕙忽然放声大笑,之后,又倾了倾身子,一把扼住恬月的喉咙,“是不是韵诗那个贱人派你过来忽悠我的?”
“不、不、不是的……咳咳咳……”
恬月呼吸不到空气,吃力的说道。
“那是为何?”候蕙饶有兴趣的看着恬月狰狞难受的表情,手上的力度不减。
“是、是、是臣妾和如容华有、有、有不共戴天的仇……咳咳咳……”
“有仇?”
候蕙松开玉指,就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脸色宁和的坐到石凳上,摆弄着手指上的纯金雕花甲套,问:“本宫倒是很好奇,你们之间有什么仇啊?”
恬月抚着脖子,喘着粗气的同时,脑子里正在快速的编造着一个骗取候蕙信任的谎话。
其实她和韵诗之间什么仇都没有,要说有仇,那她和这个皇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仇,只要把她们都踩在脚下,自己荣登后位,她才有更大的可能和左剑闯长相厮守下去。
“快说啊!”
听着恬月喘了半天气,候蕙有点不耐烦了。
“哦,是、是、是如容华她太贪心了!她曾说过,她就想要皇上天天陪在她的身边,说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皇上的爱,她和皇上自小相识,只有他俩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爱,我们这些人对皇上的感情什么都不如……”
啪!
候蕙一掌拍在石桌上,吓得青莲赶紧跑来查看她的手掌有没有受伤。
“主子……”
“真是放肆!韵诗那个贱人胆子也太大了,不就是仗着和皇上自小相识嘛,那有个屁用!说白了她就是个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的人,她敢说这么狂妄的话,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十五章 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