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压得魏静雨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她想把话题说开,既然他们不肯说实话,那自己就不需要留情面了。但她还是尽量平静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她明白。想了想,笑道:“关于这一点娘娘可以完全放心,莫将军一回来,把话说清楚了,我们也就不会阻拦了。如果真的耽误了时间,我和家父自然会去请罪;但如果莫将军做的是有违朝纲的事,那我们也不能包庇,还请娘娘和卢大人见谅。”
“你-------”卢印元很生气,魏静雨和魏发贵非要干预到底吗,真的要把自己监视起来么?
卢琴琴看见父亲激动起来了,赶快按住父亲,看着魏静雨,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道:“莫将军武艺高强,不知道魏小姐准备怎么把他带回来?如果去的人武功一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在这里空等一场事小,让魏小姐损兵折将,可就不太好了。”
“我既然让人去了,就肯定有把握把他带回来。”魏静雨成竹在胸地说道,“不知道娘娘觉得我师兄应天远武功如何?”
“你让他去?”卢琴琴万分吃惊,虽然她不会武功,但也听莫一江说过,魏发贵手下武功比较好的就只有这个应天远,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如果真的打起来,胜负难料。卢琴琴担心,如果莫一江真的遇到了应天远,会不会出什么事?
仿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魏静雨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娘娘请放心,我早就和我师兄交代了,一定要把莫将军完完整整地带回来,只要他不反抗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受一点伤。”
“好,魏静雨,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如果莫将军回来以后,出了一点意外,我都是不会放过你的。”卢琴琴厉声说道。
“一言为定。”魏静雨平静地回答道,她相信应天远绝不可能出现意外。
又等了一会,应天远和莫一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莫一江安然无恙,卢琴琴舒了一口气;看到应天远并没有放走莫一江,魏静雨也舒了一口气。魏静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莫一江没好气地质问道:“魏静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犯人吗,你派人把我抓回来?难道我到了这里,就要一直呆在这里,不能去做其他事情吗?”
魏静雨走到他面前,福了福身子,说道:“莫将军请息怒,静雨让人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希望莫将军可以体谅。如果我师兄刚才有什么过分之处,莫将军但说无妨,我一定会告诉父亲,给你一个交代。”
莫一江看了看魏静雨,又看了看应天远,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予理睬。
魏静雨看他如此态度,有些尴尬,顿了一会,才问道:“小女子现在斗胆问一句,不知道莫将军这么晚出去有何贵干?”
“我去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莫一江没好气地问道。
魏静雨苦笑:“莫将军要去做什么事,我当然管不着,或许也不该问。但我父亲既然让我负责卢嫔娘娘的安全,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不然在父亲那里,我也不好交代,请莫将军不要为难。”
莫一江转过头来看着她,不相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是魏发贵让你来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的?”
“莫将军这个话说的有点过火了吧,你们又不是朝廷犯人,怎么敢说是监视呢?”魏静雨有些尴尬地说道,“是关心。父亲接到圣旨,让我们照顾娘娘、保护娘娘,我们实在不敢怠慢。”
“关心?”莫一江冷笑地看着她,“你们这个关心还真有点特别啊,居然连娘娘的私事你们也要管?”
“迫不得已,还请将军体谅。”魏静雨早就有点不耐烦了,可自己的身份低微,不宜太张狂,只能按捺着性子说道。
“好,我理解你们的迫不得已,关心卢嫔娘娘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我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也要干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莫将军此话差矣。将军是娘娘的贴身侍卫,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娘娘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们必须过问一下,尤其是今天,这么晚了,实在让人疑惑。为了卢嫔娘娘和卢大人的安全,莫将军还是把话说清楚,免得误会。”
“这―――”莫一江有些犹豫,看卢琴琴的样子,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否则就不会是现在这么安静了,如果自己说了,岂不是要撕破脸皮;可如果不说,魏静雨不会放过自己的。
“莫将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用不着顾忌。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魏小姐是不会为难你的。”卢印元突然开口说道。莫一江是个无辜的人,他不想连累,魏静雨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再加上卢琴琴和莫一江的关系,卢印元不得不暂时妥协。
“既然卢大人都发话了,莫将军就不要顾忌了,有什么话就说吧。”魏静雨也催促道。
莫一江听了卢印元说的话,心里非常感动,知道他是不想连累自己才会这么说的。越是如此,自己就越不能说出来,连累了他们,可是如果不说该说什么呢?忽然看到应天远,心生一计,道:“刚才应公子追上我的时候,我已经把该说的都告诉他了,现在我不想说了,魏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问他。”
“哦,是这样吗,师兄?”魏静雨转头看着应天远,“莫将军是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么?”
“是的,刚才我已经问过了,莫将军也和我说过了。”应天远知道,莫一江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不想把事情挑明,虽然现在大家是心知肚明,可要是挑明了,对卢印元和卢琴琴都不好。应天远也不愿意如此,就把话接了过来。
“哦?那你告诉我,莫将军刚才干什么去了?”魏静雨故意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莫将军就是觉得心中无聊,睡不着觉,想出去走走,却不想被我们误会。我一找到他,把话说清楚了,他就和我回来了。”应天远平静地说道。他不想欺骗魏静雨,可这个时候必须这样说。
“真的这么简单?”魏静雨当然不相信,她也不肯相信,应天远居然帮着别人隐瞒自己。
“卑职实话实说,不敢隐瞒。”
听了这样的话,卢印元和卢琴琴都松了一口气,莫一江更是感激地看了应天远一眼,原本不怎么相信他,现在看来,没准真的可以帮助自己把那封信带给司徒奎。故意笑着问了一句:“魏小姐这回总该相信了吧?”
魏静雨不是笨蛋,她已经猜到应天远做了什么,显然已经和他们暗通款曲了,于是非常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误会莫将军了,实在是对不起,还请莫将军见谅。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以免引起新的误会。你说是不是啊,莫将军?”
“魏小姐教训的是,莫某一定谨记。”
“那就好。”魏静雨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耽误娘娘和卢大人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福了福身子,打开门走了。
应天远跟在后面,也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回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莫一江一眼,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才出了门。
魏静雨终于走了,卢印元舒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听说以后她也要进宫陪王伴驾,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危险了?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考虑那么多,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让他去做,转过头,看着莫一江,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封信呢,现在还在你身上吗?”
莫一江摇摇头,平静地说道:“已经让应天远拿走了。”
“什么!”卢印元大吃一惊,没控制住,咳了起来,半天停不下来。
卢琴琴赶紧扶住他,紧张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莫一江也扶着他,关切地问道:“卢大人,你不要紧吧?”
卢印元摆摆手,说道:“我没事。”停了一会,止住了咳嗽,接着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魏静雨一进来,我就想到了,这件事不可能成功。好在刚才谁也没把事情说破,不然的话,按照魏静雨的性格,一定会对我们动手的。现在门外都是他们的人,想要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卢大人不用那么悲观,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说不定会遇到柳暗花明的情况。”莫一江想到应天远说的话,安慰道。
卢印元疑惑了:“莫将军此话何意啊,难道是你想到了别的办法?”
莫一江摇摇头:“办法倒没有,不过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谁啊?”
“应天远。”
“他?”卢印元吃惊道,他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应天远可是魏发贵的贴身侍卫,魏发贵最信任的人,你刚才也看见了,他和魏静雨形影不离,有时候不说一句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帮助我们?”
“卢大人有所不知,这个人虽然是魏发贵的贴身侍卫,但他和夏清柔、以及那个道士关系不一般......”莫一江于是把应天远说的话告诉了卢印元,虽然他答应过应天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可为了让卢印元可以安心,只能说出来。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也不担心别人听见。
听了这样的话,卢印元并没有马上相信,又问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而且愿意帮忙,那是最好。不过我觉得奇怪,既然应天远是这样的人,那他为什么要留在魏发贵身边助纣为虐呢?”
“这个我没有问,而且我觉得就算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有时候不想告诉别人。”莫一江说着,看了卢琴琴一眼,卢琴琴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咳一声,低下头去。莫一江意识到什么,也不再看她,而是转过头,接着对卢印元说道,“不管卢大人相不相信,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靠得住的。你想,如果他不是有意帮助我们,刚才就在魏静雨面前,把话说出来了,也用不着替我掩饰,您说是不是?”
“这话是不错,可我就担心魏静雨不会轻易相信。你看她刚才的样子,显然是不相信的。我看就算应天远有心隐瞒,魏静雨早晚都会知道,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拿到这封信了。”卢印元还是不放心。
第十六章 特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