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和我们夏家也有关系,因为这颗荟萃玉本来就是我们家的。”看到司徒奎惊讶的眼神,夏清柔奇怪了,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么,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至于他相不相信,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顿了顿,说道,“我祖父曾经在朝为官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后来他受人排挤,不得已辞官退隐。先皇非常不舍得,但又无法挽留,就把荟萃玉赐给了他,据说还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后来,我们两家指腹为婚的时候,爷爷就把它当成信物留在了这里。父亲这次来,不仅是为了我们的婚事,也是为了取回荟萃玉。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夏清柔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司徒奎,幽幽地说道,“听了这个故事,你是不是责怪我,是我们家害了你和你父亲。如果没有我爷爷当初把荟萃玉给你们,你们现在也不会家破人亡,你也不用跟着我颠沛流离。”
“如果是那样,我怎么可能找到你?”司徒奎突然问道。
“司徒奎,你------”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或者我没有见过你,我听到了这些话,一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还会找你们报仇呢。”司徒奎笑着说道,抬头看天,“可是老天爷让我看到了你,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当初是非常不愿意这门婚事的,可是我无法反对父亲。出事以后,我还庆幸过,如果你们找不到我,这门婚事也就完了。可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你是我生命里的女人,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所以现在想想,一件事有得必有失,家破人亡,或许是给了我沉重的打击;可是遇见了你,我又感到了幸运。”
“这么说,你并不恨我?”夏清柔听了他的告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没想到司徒奎如此爱她。有时候想起应天远,忽然觉得对不起司徒奎。
司徒奎笑了,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如果我恨你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可我做不到。我原来也听说过一些事情,有人说是你父亲杀了我父亲,抢走了荟萃玉。我却一直不肯相信,因为我觉得我爱的人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夏清柔更是感动,这一次主动地靠在他怀里,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父亲怎么可能对你父亲动手呢,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但那个荟萃玉的确是在我们这里。”
“什么?”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司徒奎感到震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夏清柔,缓缓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道你们家出事之后,我爹非常自责,也病了。我们对这里不熟悉,只能让卢大人去寻你们的下落。有一天晚上,我正要睡觉,突然一个人把荟萃玉扔了进来,还留下字条,让我们赶紧离开。父亲没有看到你,说什么也不愿离开,但也清楚荟萃玉关系重大,决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就让我和李叔留下来继续寻找你,他带着荟萃玉回去妥善保管。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夏清柔想到父亲的死,再次落下了眼泪。“不过荟萃玉并没有旁落他人,父亲临死前把东西交给道长,让他带了回来。”
“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荟萃玉还给你们的?”司徒奎迫切地问道。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司徒奎心中判断。如果是他,为什么还要把荟萃玉交给夏立行?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
“当然知道,就是那个道长啊。”夏清柔实话实说。
“是他?”司徒奎震惊道。如果是他拿到了荟萃玉,极有可能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就说明魏静雨说的是对,那他为什么又把东西交给夏立行,而且留下来帮忙照顾夏清柔?夏立行凭什么那么相信他?司徒奎的脑子里浮出了许多问号。
看到司徒奎紧锁眉头的样子,夏清柔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你父亲可不是道长所杀……”
“如果不是他杀的,他是怎么拿到荟萃玉的?”司徒奎不等夏清柔把话说完,就板起脸,质问道。
“他好像也是从一伙贼人那里夺过来的。”夏清柔不敢把实话告诉他,只能按照不恨道人说的那样,随便找个理由。可是她不会撒谎,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他是从什么人那里抢过来的,那些人现在在哪儿?”司徒奎急切地问道。他愿意相信夏清柔的话,虽然这个话漏洞百出,可是只要夏清柔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还是愿意重新想想这件事的。
夏清柔倒不知道怎么说了,沉默了半天,才摇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李叔和我爹可能都知道,尤其是我爹,不然他不可能把东西交给道长的。”
“你怎么知道东西是你父亲亲手交给他的呢?”司徒奎接着反问,“你又没有亲眼看见。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手里又有你父亲的东西,你当然就相信了。万一他是偷的、抢的、骗的,他说的话你就不能相信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夏清柔气得站了起来,“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他,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还可以坐在这里平静地说话吗?”
司徒奎把她拉下来,劝道:“您别激动,我也是就事论事。他救了我,我很感激。可他身上有奇怪的地方,我也不能不说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紧张。”司徒奎心里着急,夏清柔这么相信那个人,以后会不会联合那个人对付自己?想起夏清柔刚才说的话,尤其是“不离不弃”四个字,司徒奎安心了。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不希望你胡说八道。”夏清柔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看着司徒奎,认真地说道,“道长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没有感激他、不能报答他,还在这里误会他。如果让他知道了,心里多么难过啊。”
“好,以后我听你的,不会再误会他了,也不会再说这些话了。”司徒奎轻声抚慰道,看到夏清柔欣喜地点着头,他又犯了难。如果一直是这样,自己的话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呢?转念一想,既然荟萃玉如此重要,就不能让它落入旁人手里,尤其是那个道士,必须自己保管。这样一想,又问道,“荟萃玉那么重要,我们一定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能出事了。现在在哪里,还在那个道长身上吗?”
夏清柔摇摇头:“没有。道长说,这是我父亲的东西,理应由我保管。不过现在并不在我身上,我放在包袱里,这样安全一点。”
“能让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夏清柔回答地爽快,“这是我父亲的东西,现在在我手里,出嫁从夫,这个东西早晚我是会交给你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司徒奎急切地问道。夏清柔说要把东西交给自己,司徒奎非常高兴,却听见夏清柔突然转折,心道不妙,急忙问道。
“没什么,只是现在不在我身上。”夏清柔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本来想把东西带过来,怕你不要,又怕让人看见,所以没有拿来,让你失望了吧。”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司徒奎松了一口气,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说道:“我又没有找你要,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何况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的就是你的,在谁手里都一样。”
“我还以为你着急了呢。”夏清柔也笑道,“这样吧,回去以后我就交给你。”
“恩。”司徒奎点点头,只要东西拿到自己手里,自己就可以彻底放心了,到时候把东西交给魏发贵,就可以带着夏清柔离开了,还可以毫无忌惮地对付杀父仇人。突然他又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便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荟萃玉里有什么秘密吗,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司徒奎突然问起这个,夏清柔感到惊讶无比。是不是魏发贵让他问的?夏清柔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告诉他,她想起了不恨道人和李安的交代。想了一会,才说道:“这么重要的事父亲怎么可能告诉我?我和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那那个道士呢,他有没有可能知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夏清柔摇摇头:“我问过他,他好像也不知道。不过我听李叔说过,这件事好像和朝廷有关系,而且非常重要。据说我爷爷临终的时候才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爹,我爹也说过,等他回来以后,就把事情告诉我们。只可惜-----”夏清柔没有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叹口气。
“你爹临终的时候有没有告诉那个道长?”司徒奎接着问道,“李安知不知道?”
夏清柔想了一会,不耐烦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道长不知道,如果知道,一定会告诉我的;至于李叔,他跟了我爹这么久,一定是知道一些的,但都不愿意告诉我。”
“哦。”司徒奎彻底失望了,夏清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之所以打听这些,主要是想知道父亲为何而死,至于要不要告诉魏发贵,知道以后再做决定。可是问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来。
“你在想什么?”半天听不到他说话,夏清柔奇怪,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司徒奎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心思,随口敷衍道,“时间也不早了,道长应该起来了吧,如果看不到我们,肯定会着急的,我们回去吧。”
“好。”夏清柔听出他的心不在焉,只是没有点破,站起来,和他一起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可以说是各有心思。夏清柔想的是司徒奎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如果不相信,为什么不反驳,仅仅是害怕和自己吵起来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怎样才能让他完全相信自己?司徒奎没有怀疑夏清柔,他想的自然是不恨道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夏清柔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证明夏立行没有把秘密告诉他。那他的目的就是得到这个秘密,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留在夏清柔身边的理由,一定是为了那个秘密。可是夏立行和李安都死了,自己和夏清柔什么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好像就没什么意义了,那是为了什么。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不能让他伤害夏清柔,司徒奎暗暗发誓。必须尽快找到魏静雨,把事情告诉她,希望她可以帮忙。
第三章 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