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来到延禧宫,仙蕊放飞了密探的飞鸽,笑脸盈盈的迎了上去。
“皇上跟宜兰妹妹出宫一整天,可有什么收获?”仙蕊挽着玄烨走到了炕上坐下,替他斟茶。
“要朕有些什么收获?难道怕朕冷漠了你不成?”玄烨宠爱的搂过仙蕊。
“蕊儿只是以为皇上会出宫带回一个美人儿呢,宫外的美人可数不胜数。”仙蕊笑着讲道,一副小女儿心思。
玄烨大笑:“这天下哪有比朕的佟贵妃更美的女子?”说着玄烨就要将她抱起。
仙蕊推了推他,宠溺的笑:“皇上今晚还是去启祥宫海棠殿,那儿的美人,皇上可冷漠不得。”
“你说的是瑞贵人?”玄烨拧眉,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是了。”仙蕊道:“桑榆诞下公主,皇上便再没有进过海棠殿,如今臣妾掌管后宫,可不能再让皇上唯宠谁谁谁了。”
“就你心能纳下百人。”玄烨在仙蕊脸上印了一个吻,起身便道:“那就依你。梁九功,咱们去启祥宫走走。”
仙蕊见玄烨走了,确定他走远了这才让荣妃出来。
荣妃望着玄烨离去的背影,倒是有些依依不舍:“姐姐为何要让皇上去桑榆那边?”
仙蕊冷哼:“是不是应该让皇上去你那里呢?”
荣妃一惊:“姐姐说笑了,妹妹现在有孕在身,不能服侍皇上。”
瞧着荣妃花容失色的摸样,仙蕊轻叹:“今晚不方便让皇上在延禧宫过夜,去去别处,卖一个人情给别人不好吗?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
听闻仙蕊如此说道,荣妃瞬间才反应过来,陪笑着赞扬她的手法高明。
仙蕊不再做声,她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女人的心是宽敞的,每个人都有狭隘的一面,尤其是女人,她现在能够卖人情给别的女人,那是因为,等到事后她得到了自己所要的,任何人都不能再靠近皇上。
包括荣妃。
“姐姐接下去有什么打算?”荣妃知道纳兰府中传来了密保。
仙蕊回神,今日一早纳兰容若便请求太皇太后让皇上出宫,她就知道一定是纳兰洛川按捺不住想要破解自己的迷魂阵,虽说她对洛川的法术从来都是看不上眼,但是不排斥她的身边确实有高人护体,她想要伤害到她,也是不易。
担忧了一整天,直到方才得知洛川并未将她的阵法破解掉,仙蕊这才安心,并开始相信荣妃所推荐的人也是对的。
“叫你的人仔细了,过些日子皇上就要下云南,千万不要让纳兰洛川跟了去。”
荣妃明白了,她点头。
只要不让纳兰洛川接近皇上,她便没有办法唤醒他对她的记忆,仙蕊轻笑。
冷冰冰的海棠殿和里面住的人,似乎都已经被这座皇宫所遗忘。
秋玲安于平淡的生活在这里,她从来不会与别人争夺什么,也没必要和别人争夺,她只想安安分分的在这里抚养着桑榆的孩子,这样就好。
“主子,皇上来了。”忽然之间,一声急迫和欣喜的叫喊声从殿外传来,宫女们倒是激动万分,认为自己的主子马上就要得宠了。
秋玲放下乐平,立马出门迎接玄烨,虽是心中仍有谜团,可是也不便此时说出。皇上平日从来不会踏进海棠殿的,今日为何会这么晚过来呢?
玄烨踏进海棠殿,虽已是春分,可这天依然得放暖炉在屋内,与其他宫殿相比,海棠殿的温度显得冰冷不少。
“为何不多放几个暖炉呢?你这儿的暖炉已经很旧了。”放眼望去,海棠殿的装潢实在不能与其他妃嫔的宫殿相提并论,朴素的紧,简陋的几个暖炉已经散发不出多少暖气。
吩咐梁九功立马去内务府换些暖炉,还将海棠殿的一些旧了的桌椅撤走,帘子和窗花通通换过新的才算数,宫女太监进进出出忙到了大半夜才稍稍安息。
秋玲为此并不动容,她也不会像别的妃子那般欣喜玄烨的宠爱,因为这样的宠爱原本就不属于自己。
“臣妾这儿平常并无人来,以前还有琪格格过来串门,现在连她都走了,这儿更加冷淡了。”秋玲特意提起了洛川,想要看看玄烨的反应。宫里的传闻她不是不闻不问的,皇上遗忘格格的事情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她这冷漠的海棠殿都知道了。
玄烨并没有因为秋玲的冷漠态度而恼怒,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知道你不愿与人争宠,可是你想过乐平呢?你希望她将来长大,也跟你一样吗?”
秋玲不语,她明白玄烨说的意思,现在的皇宫之中,不仅仅只有妃子争宠,就连妃嫔所生的孩子也都想要依仗着得宠的妃子往上爬,自己不得宠也就罢了,往后的乐平呢?她会不会因为有一个不得宠的母妃而受人欺负?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呀。
玄烨思索了一番开口讲道:“朕明日便召见纳兰夫人,让她进宫陪你,可好?”
“皇上。”秋玲皱眉,这下她可就真的不懂了,难道皇上想要琪格格看见自己受宠的样子吗?
“什么都不要问,总之,一切都会好的。”玄烨拉拢秋玲,道:“你现在只管好好的受宠就是了。”
深深地望向玄烨,太多的疑问没有办法解答,只是秋玲也不敢再问,唯有点头。
玄烨转向梁九功,大声的对他讲着:“你去记录下来,今夜朕就在瑞贵人这儿了。”
梁九功与秋玲均是一愣,没想到皇上也会有留宿海棠殿的一天,以前这里除了洛川在之外,他从来不会踏入,更别说留宿了,或许今时不同往日,皇上连洛川都可以忘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唯有遵从,不敢多言。
皇上在海棠殿过夜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各个宫殿,第二日就见内务府的人亲自前往海棠殿,将宫殿重新整顿,大大小小的家具也都换新,新的布衣料子,绫罗绸缎通通搬到了启祥宫。
玄烨还特意下了旨,将海棠殿设为启祥宫的主殿,赐整座启祥宫给瑞贵人。贵人身份就能获得整座宫殿,在前朝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由此可见皇上对这位瑞贵人的及其宠爱。
洛川也因此破例被召进了皇宫,说是瑞贵人在宫中无趣,特意召见纳兰夫人进宫陪伴。
秋玲老早的就在宫门处候着洛川,她们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过了,她是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她呢,走去宫门的这一路上,不乏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以及各路嫔妃,平日对自己冷眼相待的,再也没有人敢对她冷漠。
一见到洛川进宫,秋玲便欢喜的迎了上去,两人相见甚欢,叙旧之后便畅谈起来,秋玲一改往日沉默的状态,今日一来就滔滔不绝,把自己新受的待遇和获宠的经历通通讲给了洛川听,或许到现在她都还不敢相信,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别的嫔妃那样有所期盼。
起初洛川还觉得奇怪,不过想想玄烨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他爱宠幸谁都是他的自由,更何况秋玲也是他的后妃。
只是秋玲怎么会接受的呢?
“你不是不想要这些虚名的吗?”洛川说。
“原本是这样,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因为——”秋玲的双颊泛起红晕。
“因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皇上文采风流,温文尔雅,是翩翩君子,所以有些喜欢上皇上了。”
“什么?”洛川的一愣,心口一纠,玄烨真的那么有魅力吗?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秋玲都受到迷惑了?
见到洛川的反应有些强烈,秋玲赶忙追问:“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呢。”洛川口是心非了,不是怪,而是悲,其实在这皇宫大院中,有谁不喜欢皇上呢?这么多女人,却只有他一个男人呀,他所赐予的都是这个朝代女子一生追求的东西,所以她不敢说自己没怪秋玲,而是伤悲。
“皇上以前对格格的好,秋玲都看在眼里,秋玲并不会跟格格争什么,我会帮你的,只要格格和皇上在一起之后,还能留一个位置给我,我就满足了。”
洛川明白,她完全明白秋玲的感受,她毕竟是个情窍初开的女子,天底下谁不爱皇上呢?在她们这个时代,三妻四妾都是平平常常,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爱是正常,但是洛川呢?她生在二十一世纪,她如何接受得了与别人平分秋色?
“格格,你不要这样。”秋玲显然有些着急:“虽然皇上现在处处留情,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唯一爱着的还是格格你呀。”
洛川叹了一口,耸耸肩膀,都不记得她了,还唯一爱着的人呢,这不是可笑吗?
秋玲见洛川若有所思,也不再开口,害怕自己越说越乱。
如此沉默的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启祥宫。
再来启祥宫,这里的装扮和气氛显然不一样了,这里添加了不少生机和灵魂,要比曾经那个被人称为“冷宫”时的模样,不知好了多少倍呢。
“格格一定觉得启祥宫比起以前,喜庆了不少吧?这都是皇上的赏赐。”秋玲拉拢洛川,从一进门便情不自禁的开始介绍起了玄烨赐给自己的那些贵重物品,并告诉洛川,现在整座启祥宫都是自己的了,以后她想来住多久都可以。
虽然听着很好,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她的心就变得空荡荡的。
第十七章 卖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