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虽已初春。
这个慈宁宫中非但没有暖炉,居然还比外头的空气更加的冰冷。
太后今年并没有召见各宫的嫔妃前来拜年,而是让人将该打赏的东西都送去了各个嫔妃的宫中。
洛川与玄烨来到慈宁宫,刚跨进大殿正门,那股子寒气便就已经刺入到了二人的骨髓里面。
“这么冷的地方,皇额娘如何居住呀?”玄烨自言自语。
太后在仙蕊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大殿正中,看起来,太后一脸倦意,若不是玄烨亲自过来,怕是别人都会被拒见的吧。
“哀家不是已经让人将赏赐的东西分派出去了吗?”太后是以为他们过年道贺的吧。
“皇额娘,朕与洛川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来。”玄烨上前,四下打量了这座慈宁宫,开口问着:“这宫中如此寒冷,皇额娘是否要朕派人替您多填几个暖炉?
太后摆手讲道:“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哀家见着了火,心里头就发慌,这儿凉风吹着,心里舒畅多了。”
听闻太后的话,玄烨与洛川四眼相对,这样的天气还吹着凉风就舒服?
“皇上就是为了这事儿?”太后显得有些不耐烦,似乎准备离开。
玄烨却执意叮嘱:“太后身子要紧呀,这冬日里的寒气是很伤身的。”
仙蕊见太后已经有些倦意,赶忙说起:“皇上放心吧,太后这儿有臣妾料着,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洛川轻哼:“依我看,就是有你在,太后才会有事的吧。”
“放肆!”洛川的话一出口,太后便大声吼住:“你的意思是蕊儿会害了哀家不成?”
洛川什么阵势没有见到过,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屈服,直言:“我就是这个意思。”
太后更怒,直嚷着洛川出言不逊,大过年的跑来诅咒她的身子,还命侍卫进殿。
只见两名侍卫跑了过来,洛川左右手各持一道灵符,待侍卫靠近,她便念起了咒语,用手中的灵符定住了他们。
“九尾狐出,乃世将大乱之象也。”
洛川告之玄烨,太后已经被九尾狐迷住了心智,加上自己这些日子的观察和了解,她已经确定了九尾狐如今附在了佟仙蕊身上,为了胤礽,也为了整个大清,她必须当机立断。
一个转身来到了仙蕊面前,洛川打出降魔棒轻哼:“要让你再吃下第一百个人的心肝,等到露出你第十只尾巴的时候,这大清江山也就完了。”
说话间,洛川已经开始出招,她并没有把握可以打赢九尾狐,但是她只能浴血奋战。
仙蕊见洛川已经进宫,不得已间,她移形到了大殿之外。
“你最好不要惹我,咱们各取所得,否则你会后悔的。”
“你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吧!还不受死!”洛川大嚷。
仙蕊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只是一直以守代攻,说着要跟洛川达成协议。不过洛川从来不与狐狸做交易,看来这件事情是成不了了。
挥出了降魔棒,两个人在宫中穿梭。
“你为什么不出手?”洛川问。
“你打不过我的,我还不想让你死得那么早!”
听闻仙蕊的话,洛川更气:“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打不过?”
喊着已经朝着仙蕊攻去。
因为洛川和仙蕊的瞬间转移,玄烨是凡人,并没有办法尝试,他追赶着她们的身影来到了大殿之外,担心的唤着洛川的名字。
见到仙蕊已经开始出招,玄烨跑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虽然对她并没有半点情爱,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贵妃,是自己的表姐,玄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她真的是九尾狐。
“你骗的朕好苦呀。”玄烨分外难过的讲道。
要说心痛的何止是玄烨一人,就连仙蕊也是心痛万分,可是碍于众人面前,她唯有不屑般讲道:“皇上不是早就试探过臣妾吗?你一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玄烨知道,上次自己想她提问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玄烨愤恨的看着她。原本可人美丽的佟贵妃居然是一只狐狸,可是他们毕竟是夫妻,玄烨怎么会对她无情呢?
仙蕊妩媚的大笑起来,她想要什么?她居然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她原本想要的很简单,却没料到自己已经深陷。
“是否臣妾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答应呢?”
玄烨斩钉截铁的点头:“只要你放过皇额娘,放过洛川,放过宫里所以无辜的人,朕什么都会依你。”
“呵,皇上要保护的人真多呀,那臣妾可得仔细想想要用什么跟您交换了,少了可不划算。”仙蕊苦笑着看向洛川。
“你不能动她!”玄烨知道仙蕊的意思,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洛川。
洛川皱眉,她摇动玄烨的手臂,不让他答应佟仙蕊的要求,可是此刻的玄烨却是无语,他不想洛川受到伤害,不想皇额娘因为失去仙蕊而痛心,也不想仙蕊有事,若是仙蕊无情,自己也不能无意。
“你是不是又要牺牲自己?”洛川突然反应过来:“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告诉你,你若是因为救了别人而死了,中国之后世世代代的人都不会原谅你的。”
若是康熙在这个时候死掉了,是不是命运的轮回就会发生变动?是不是到了最后连自己这个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人都会消失呢?
仙蕊走近洛川,朝着她微微一笑:“琪格格的担忧未免有些多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夫君呀。”
话一出口,玄烨大喊“来人”。
一排侍卫赶忙靠拢,等候命令。
“把琪格格送回纳兰府!”
什么?洛川睁大了眼睛看向玄烨,他居然要把自己送回去?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呀!?
“没有朕的口谕,谁也不许把她放出来。”
玄烨话语一出,众人便上前将洛川架了起来。洛川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她看着佟仙蕊脸上露出的胜利表情,不由自主的大喊道:“你给我等着!”
洛川整个人被架了起来,却依然不屈不饶的大叫着“玄烨,你这个臭鸡蛋”,玄烨没有回头,只感到洛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这才正眼看了仙蕊片刻。
仙蕊绕着玄烨走了半圈,开口便道:“臣妾记得皇上说过,什么都可以给臣妾,唯有感情不行,对吗?”
“是。”玄烨答。
仙蕊挺住了脚步,顿了顿,她笑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你想看着平日宠爱你的太后有事吗?你真的就这样无情?”
仙蕊对视上了玄烨的眼睛,她说:“我什么都不要,就要你爱我!”
“不可能。”玄烨早眼睛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的爱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已经给了别人,想要爱,他没有。
“你有的,皇上——”仙蕊说完,也没回头,只是大步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留下站在原地锁眉的玄烨。
他有吗?
正月十五,这一天是一年当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们都称之为上元节。
在这天里,天上的皓月高悬,人们都要点起彩灯万盏,以表示庆贺,大家出门放灯放焰火,合家团圆,同庆佳节,一番其乐融融的模样,
这日万家灯火,仙蕊并没有露面,玄烨在乾清宫吃了元宵就向着各个宫殿走去。
一路之上流光溢彩、歌舞浪漫,好一派欢乐祥和,繁荣热闹的景象,宫廷和民间张灯结彩,以示万民同乐。玄烨望着这番场景,心中很是欣慰。
走到承乾宫的时候,本以为此处会是漆黑一片,可是这是谁在呢?为什么灯光这般明亮?
小纯禧第一个发现玄烨在宫门外张望,她拿着花彩灯朝着玄烨跑了过去,牵起了他的手就往承乾宫中跑。
宫内悬挂起了宫灯、纱灯、吊灯,造型上分为人物、山水、花鸟、龙凤、鱼虫,各色各样的灯笼,要比外头的漂亮很多。
洛川的声音忽然间响起,她对容若说道:“这是上海的龙灯,广州的走马灯,湘江的珠囤,河北的老鼠攀葡萄灯,这儿的金鱼灯,鸭子灯,还有那边的八戒灯,不过那个跟你也挺像的。”
容若没有理会洛川的调侃,只是问道:“你确定这些花灯可以制服九尾狐?”
“应该是可以的吧,反正不行也得试试,我可不能让玄烨为了大家又牺牲自己的色相。”洛川撅嘴,堂堂一代明君,怎么搞得跟妓院的女人一样。
牺牲色相?玄烨听着倒是好笑,但是洛川,你不希望我有危险,我自然也不希望你有危险,我、再也不能让你有事了。
“姨娘。”纯禧大叫。
正在忙活的洛川和容若一并回头,只见纯禧不知何时牵回来了一个人。
“皇上?”容若吃惊的唤道。
玄烨点头,他想洛川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就在她的身后吧。
“容若,你先把纯禧带下去,朕有话同洛川讲。”
容若看了看洛川,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得牵着纯禧先行离开了这里。
好久好久,洛川和玄烨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自从上次命人将洛川送回纳兰府,至今他们再没见过,算一算也有半个月了。
“我不会让你去碰她的。”玄烨率先张口。
洛川也不服输:“你拦不住我的。”
“你知不知道那很危险,我绝不让你去。”
听着玄烨这次下定了决心,洛川有些着急,害怕他已经有了什么主意:“不让我去也行,那你也不能答应她什么。”
第十二章 九尾狐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