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应逸行带着池碧月回寒月宫,同行的还有应逸行所说的十株雪莲花。
池碧月皱眉,道:“你这是在赔罪吗?”
应逸行点头,说:“我是在赔罪,向你赔罪,向姬索月赔罪,向整个寒月宫赔罪。我真的不会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了。你快告诉索月和木棉她们一声,赶紧回寒月宫吧,我会将雪莲全数送给你们。”
池碧月皱了一下眉,说道:“将雪莲拿来,我要检验一下。”
因为寒月宫需要雪莲花,上次又因为大意,被乐儿给诓骗了,所以她们所有人都知道了应该怎么辨别雪莲花。由于只有高山严寒之中才是适合雪莲生长的环境,所以雪莲花的头比较大,叶子具有白亮的淡淡的光泽,并且雪莲根是深褐色。池碧月仔细观察了那十株雪莲花,果真全是真的。她着实是觉得奇怪,说道:“公子,你听了可别生气。我对于你突然这么殷勤,还是觉得怪怪的。”
应逸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也不能怪池碧月防着他。谁叫他以前坏事做尽呢!
“那我们快一些回去,等华宛卿验证过了,再通知她们如何?”
“如果是真的,那自然是要通知的。”
一行人回到了寒月宫,下了马车,几个师妹打算抬着池碧月上去。应逸行道:“就你们那几两肉,没到半山腰就该抬不动了。用不着你们,我背着就好。”
应逸行说着就在池碧月身前蹲下了。池碧月整个人往后缩,说道:“应逸行,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应逸行无奈,但是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于是,他好脾气地对池碧月说:“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块儿长大的,我没有那么冷血。再说了,有我娘给你撑腰,我哪敢怎么样。还有就是,你晚一会儿上山,天山雪莲便晚一刻进寒月宫,先不说南宫漪的病情了,就说殷索儿吧。你晚一刻钟,她是不是便多一次下悬崖的机会?”
“行,我让你背。”池碧月看了看那群师妹们,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毕竟还是“男女授受不”的。现在就这么让他一路将自己背上山,着实是不妥。
“你上来不上来啊?”应逸行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有些不耐烦地开始催了。
“上……上来的……”池碧月眼一闭,心一横,让应逸行将自己背了起来。
应逸行背起了池碧月,觉得心境很是奇妙,甚至找虐地希望上山的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到了半山腰,池碧月瞧见应逸行的额头上全是汗,便说:“你泪了吧?把我放下来吧。”
“放什么放啊?这叫一鼓作气。一会儿就到了,真的把你放下了,我可就背不动你了。”
池碧月听见轻微的笑声。她转过头,那些师妹们一见她转过来便急忙装起了正经。池碧月又羞又恼。她不惜自废双腿,可不是要这样的结局啊!
应逸行背着池碧月到了寒月宫,众位宫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随行的师妹终于不再看着笑话,立刻对那些师妹们说:“我们楼主受伤了,快去通知华姑娘!”
她们没有提天山雪莲,怕的就是大家一起失望。
回到了岐黄楼,华宛卿已经等在那里了。池碧月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以外,是看不出哪里受伤了的。华宛卿问道:“你是伤了哪里?怎么是他背着你上来的?”
池碧月道:“先别管我了。公子送了十株天山雪莲来,你赶紧看看是不是真的吧。”
华宛卿的脸色一变,问道:“你答应嫁给他了?”
池碧月赶紧摇头说“不是”,应逸行冷嗤了一声,说道:“若是她答应嫁给我,送来的可就不只这十株天山雪莲了。”
“那是怎么一回事?”华宛卿继续追问,池碧月梁连忙说:“你先看看那天山雪莲吧,回头我再告诉你。”
华宛卿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应逸行一眼,然后去检查那些天山雪莲。上一次,就是因为信任了喜儿,所以没有仔细查看,结果送回来的是一株假的天山雪莲也不知道,而且还被那些江湖人士看了寒月宫的笑话。这一次,自然是要仔细检查的,何况这天山雪莲,还是有一些送来的,自然就更不能马虎了。
不过华宛卿仔仔细细地检查数遍,结果都是那些天山雪莲是真的天山雪莲。虽然华宛卿也希望那些天山雪莲是真的,但是这样的真,她着实是不敢相信。
“怎么样?”池碧月焦急地询问。
华宛卿迟疑地说:“是真的……都是真的……”然后,她就走到了应逸行的面前,问道,“不知公子,究竟意欲何为呢?”
应逸行颇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想做什么,只是知道错了,特意拿了天山雪莲来赔罪的。”
“知道错了?”华宛卿更是不敢相信,转身问池碧月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池碧月说道:“还是赶紧给姬姑娘还有木棉姑娘传信吧。木棉倒还好,就怕姬姑娘还会下悬崖找雪莲,那样太危险了。”
华宛卿立刻让师妹们传信,然后对应逸行说:“我要给池姑娘看诊了,公子还是回避的好。”
应逸行觉得自己也不能着急,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池碧月自己说比较好,所以就回了满座楼。到了满座楼,是之前服侍他的边月在一旁照料。应逸行途径寒月宫各处,觉得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从以前就知道寒月宫的宫人很不待见他,那时候的他是觉得无所谓的,但是现在却很是难受。应该是因为她们是池碧月的师姐妹们的原因吧。所以,见到了边月之后,应逸行便问道:“你们要如何才能不那么讨厌我呢?”
边月行了一个礼,说道:“我们并没有讨厌公子。”
“得了吧,你就别装了。我是真心问你的。”
边月看了应逸行一眼,说道:“公子只要老实呆着,什么都不做,便可以了。”
应逸行抿了抿嘴,颇为尴尬,挥了挥手,让边月退下了。
而在岐黄楼,华宛卿看着池碧月的膝盖,一巴掌打在了池碧月的脸上。
“你是傻子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是傻子吗!”
面对应逸行的声嘶力竭,池碧月只是轻柔地揉了揉自己被打红的脸颊说道:“我这样做,也并不是完全为了宫主,有许多是为了我自己。只有我再也不能跳舞,他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华宛卿的怒气没有散去,只是问道:“他背着你上山的,那么长的一段路,你确定他不会再缠着你了?”
池碧月笑了笑,像是在回答华宛卿,也是为了安抚自己,说道:“他应该是懂事了一些,绝对心里愧疚,道歉罢了。”
华宛卿打量了她几眼,说道:“我会命人去山下帮你打造一个轮椅。至于宫主那儿,我便说你是无意中染上了重病,段时间内好不了,再另立一个楼主吧。”
池碧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觉得有些遗憾和不舍。但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放弃了双腿,便也是放弃了自己的职位。试问,一个残废的人又怎么能担任满座楼的楼主,为寒月宫招待四方来客呢?
午后,在南宫漪睡过午觉之后,华宛卿将自己的说辞禀报给了南宫漪。南宫漪只是微微蹙眉,对虞小苔说:“传令下去,新一任的满座楼楼主便是边月。然后,你再去岐黄楼看一看,碧月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会这么突然……”
虞小苔明白南宫漪的意思,便道:“宫主请放心,小苔这便去。”
虞小苔宣布了南宫漪的意思,并且去看望池碧月。池碧月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些咳嗽。
虞小苔在床边坐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池碧月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华姑娘也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才会让我暂且休息。”
虞小苔伸出了手,说道:“我给你把把脉吧。”
池碧月伸出了手,虞小苔将手搭在腕上。过了一会儿,她收回了手,问道:“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咳嗽,浑身没有什么力气,老是晕晕的。我也说不上来。”
虞小苔叹息一声,说道:“不就是出去了一次,怎么又得了什么不知名的疑难杂症。你的脉象很乱,我也理不清楚。不过有楼主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池碧月笑道:“我自然是相信华姑娘的。对了,她现在在配置宫主的药,所以,就先不要打搅她了。你也回去同宫主说一声,好让她安心。”
虞小苔点点头,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离去了。
华宛卿在虞小苔走后走进了池碧月的房间,问道:“如何?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没有,索性有你给的药,不然如何能瞒过她呢。”
第三十章 十株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