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桢等人前行了一段时间,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大家也被中午的婚礼弄得有些疲乏,再加上赶了一下午的路,便真的撑不下去了。路过一家客栈的时候,左陶便停下了马,对左桢说道:大哥,我真的是又累又饿,咱们今晚就在这家客栈休息吧。”
于是,大家该下马的下马,该下车的下车。
进了客栈,要了几间房间,然后就坐下来吃饭。左陶一看到饭菜就吃得狼吞虎咽的,很是难看。
毕竟是江湖儿女。江湖大家中的女儿很少像平民百姓中的大家女儿一样强调坐姿行走的。江湖儿女洒脱,更有天性。不过现在不是在家中,还是应该注意一些的,可惜左陶就是没有注意。
左桢原本想教训几句,视线却是被余光中那躲躲闪闪的人影吸引。左桢立刻看了过去,果然看见有人在客栈门口鬼鬼祟祟的。
“是谁!”左桢掷出了筷子,逼得那人现身,竟是左陶苦找不到的八夫人杜雪儿。
随砚一瞧见她,就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随砚也是想去寒月宫的,因为他想见姬索月。所以他们也只是看着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你怎么在这里?”随砚已经习惯了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杜雪儿,却不料引来了左陶的不满。
“她来当然是找你的了!你怎么对自己的妻子这般无情!”
“我无情?我的妻子,哪一个不是后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是她们无情,还是我无情?”
“那是她们一开始就不想嫁给你。”
随墨说的是事实,可是随砚就只想到了姬索月。而且姬索月还是那样在意随墨,随砚的火气就“噌噌噌”地上来了。
杜雪儿见随砚是这样的态度,当然是伤心的。她低着头不说话,就是怕随砚看见她难过的样子,更加厌恶她。
“如果姬索月没有走,你可还敢来找我?”
随砚已经知道杜雪儿就是姬索月要找的人,也知道杜雪儿所谓的情深也并没有多么深。就在杜雪儿怔忪,回答不出来的时候,随砚又说了一句:“我们这就要去寒月宫呢。你要是敢来,我们便带上你。”
“寒月宫!”杜雪儿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左陶奇怪,问道:“八夫人,你可是与寒月宫或是索月姐姐有什么怨仇?”
杜雪儿扯着嘴角,笑得很是难难看。“没有,哪里来的怨仇呢。只是有些误会罢了。”
“既然是误会,那便一起去寒月宫吧。有我们在,她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们将误会解释清楚了便好。”
杜雪儿僵硬地点了点头。左桢又道:“姬姑娘现在应该也不曾走远。不如我们传个信,让她回来,当面解释清楚好了。”
杜雪儿一惊,连连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和姬姑娘有误会,是与她姐姐有误会。找她来也是无用的,不必耽误她的时间。”
其实刚才左桢也就是那么一说。他没有带什么鸽子之类的东西,而且带了也不一定能送到姬索月的手里。他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试探一下杜雪儿。而杜雪儿的反应,怎么看,都像是作贼心虚。
不过,那是寒月宫与她的事情,左桢只是一个外人,自然也不能多管闲事。不过姬索月于左桢他们有恩,所以他觉得还是应该将杜雪儿带回寒月宫。如果真的是误会,那就解除误会。如果不是误会,真的是杜雪儿有问题,那也算是帮了寒月宫一次。
姬索月并没有给那些山贼解药。因为她还向那些山贼询问杜雪儿的情况。虽然去了杜雪儿的房间,可是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询问那些山贼杜雪儿的手指甲是什么颜色的时候,那些山贼也说不清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答案。
“我记得!是朱红色的!”
“哪有。你说的是以前的三夫人。八夫人的手指甲明明是紫红色的。”
“你确定是紫红色的吗?”姬索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这时,另一个山贼说:“我怎么记得紫红色指甲的是七夫人。你记错了吧?”
“好像十一夫人也是紫红的指甲。”
姬索月翻了一个白眼,问了还不如不问。随后,她又翻遍了整个白虎帮,都没有找到那位八夫人。一无所获的姬索月,心情很不好。所以,最后,她也没有给那些山贼解药。至少,那些山贼如果留下来,很可能会去找随砚,就会给随墨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至少,完全斩断了随砚的后路,才能让他无路可走。
姬索月只是留下他们自生自灭,并没有亲自杀了他们,所以她不会有愧疚。当然,如果那些山贼自己找到办法救了自己,姬索月也不会继续伤害他们的。
只不过,那片随砚最宝贝的杜鹃花海,已经被姬索月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姬索月讨厌杜鹃花,因为喜欢杜鹃花的子规,所以非常讨厌杜鹃花。
下山之后,见到了随墨,却又害怕他觉得自己心狠手辣,便没有承认。
然后,她说要离开,唯一有反应的好像是随砚吧。
回想起来,姬索月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两条分岔路。姬索月皱了皱眉,然后选择了自己经常走的那条。
那个方向是去天下第一庄的。
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应南泪。应南泪当上武林盟主的时候,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她站上擂台的原因,就是为了打败那个抛弃他的男人,让他丢脸,告诉他她应南泪并不需要靠她。当时,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可是最后,应南泪凭着事实告诉那些看不起她的臭男人们,你们从此以后都要在我应南泪的管制之下。然后,这个武林盟主一当就是十七年。
应南泪不会忘记那些臭男人嚣张恶心的嘴脸。所以,在她坐稳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之后,她就开始收留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女孩,将她们养在天下第一庄,教她们武功,找人教她们识药还有搜集情报。十五年之后,那些小女孩都已经长大成人,在应南泪的扶持下,创立了寒月宫。
女人爱花,男人爱马。天下第一庄里便种着大片大片的花。而最多的,则是一种名叫紫衣甘兰的花。因为应南泪最喜欢紫衣甘兰。受应南泪的影响,寒月宫的每个地方也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在每个宫人的院子里,都种着自己喜爱的花。
守门的弟子看见姬索月来了,其中一个就立刻上前给姬索月牵马,另一个也赶忙进去向应南泪禀报。
“姬姑娘,怎么突然就来了?”
姬索月知道那个弟子是担心寒月宫是不是出事了,便朝他笑了一下,说道:“我不过是路过,就来看看南姨,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南姨可好?”
“盟主自己没事,就是公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姬索月皱了皱眉,就进去了。
那弟子口中的公子是应南泪唯一的儿子应逸行。虽然应南泪很恨那个负心汉,可是应逸行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当时应南泪还是将他生了出来,并且跟着自己姓应,和那个男人再没有任何关系。
“索月。”
应南泪虽然年逾四十,可是那张脸怎么看都只有三十的样子,保养的很好。
“南姨。”姬索月行了礼。
寒月宫那么多宫人,都是由应南泪养大的。虽然孩子多,但是应南泪凡事都尽量做到公平,对待孩子们也很严厉。姬索月虽然也不错,但是当时在南宫漪还有宣薏、华宛卿的光环下,还是比较普通的一个孩子。不过,因为两年前子规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果然,要有经历才能让人成长。
“你不用保护漪儿了吗?”
“有楼主还有绮雪在,宫主不会有危险的。我路过此处,便想着来看看南姨。乐儿她们正运着天山雪莲回宫,宫主的身子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应南泪还没有问,姬索月就已经将她下面想要问的问题全都说了出来,倒是省了她不少的功夫。
因为她怕麻烦,所以懒得你一句我一句的。也因为她怕麻烦,所以也只字不提应逸行。但是,应南泪会提。
“你来了刚好。我手底下的那些弟子,小逸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你们不同。你们与小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去找他,应该是找得到的。”
姬索月脸色不是很好,不过也不能推辞。
“我知道了。南姨放心,我会尽力去找公子的。”
“那便好。”
当晚,姬索月便在天下第一庄住下了。
那应逸行,虽然与她们是一起长大,可是也是最最讨厌,最最看不起她们的。不过又碍于应南泪不敢得罪。所以,与那应逸行打交道才是最累人的事情。
第九章 天下第一庄